第20章 走後門的人
三人返回教學樓時，晚自習已經開始。
秦淮和杜言溪頂着張建平審視的目光，快步穿過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自習。
下課後，秦淮本想去找陳子龍，隔壁班的一個男同學突然拉開窗戶。
“秦淮，老李找你。”
“我知道了。”秦淮點點頭，起身走出教室。
李開成突然找他，應該是聽說了今晚的事，想了解一下情況。
來到副校長辦公室后，他發現門開着，往裏面看了一眼，見李開成戴着眼鏡正在忙。
“老師。”他抬手敲了敲門。
李開成抬起頭，笑着說道：“進來吧。”
等秦淮進來，他又問道：“廣播站面試的結果，是不是已經公佈出去了？”
“嗯，已經貼到公告欄里了。”秦淮點頭答道。
面試通過的名單出來后，他拿給李開成看過，李開成隨便看了一下，當時並沒有說有問題。
現在聽這話里的意思，應該是出了什麼變故。
李開成猶豫再三，才開口說道：“那個69班的方雯，她家長和校長是朋友。”
“剛才校長打電話給我，說是讓廣播站多加一個名額，把方雯也招進去。”
他是真不好意思和秦淮提這事。
平日裏，他給學生們講的都是“魏晉風骨”、“大唐氣象”，現在卻要給學生展示社會的另一面——蠅營狗苟、利益往來。
細思之下，他又覺得讓秦淮接觸一下這些也無妨，便將其中的緣故如實說出。
不過，如果秦淮真的不願意接納那個叫方雯的女生，他倒是不會強行要求。
秦淮聽了之後，馬上恍然大悟，這不就是關係戶嗎？
他下意識地抗拒，忽然又想到正好可以借這事，給秦向秋報仇。
於是，他立刻改口道：“老師，我知道了，明天我們會出一份正式錄用的公告，到時候會把方雯的名字加上。”
李開成聞言愣住，完全想不到秦淮會直接答應，而且還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欣慰學生成熟，懂得人情世故的同時，他又莫名生出一絲惆悵。
“嗯，就這麼辦吧。”
他朝秦淮揮揮手，叮囑道：“這事你不要往外說，先回去吧。”
秦淮走出辦公室，一邊思索該怎麼替秦向秋報仇，一邊往教室走。
回到教室坐下，他發現原本空着的水杯，居然裝滿了水。
他轉頭看向旁邊的杜言溪，問道：“這水誰給我接的？吳俊華？”
聽到這話，杜言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淡淡地回道：“我接的。”
說完，她就準備戴上耳機，不再搭理秦淮。
“你不會是在裏面放東西了吧？”秦淮拿起水杯，一臉狐疑地問道。
見自己的一片好心餵了狗，杜言溪愈發氣惱。
“你不喝就算了，拿來。”
說著，她放下耳機，就想伸手搶過水杯。
秦淮將水杯拿開，挑眉打量着杜言溪。
“這事先不說，不過我有件事很好奇，你加入我們廣播站的目的是什麼？”
杜言溪完全沒意識到，她被秦淮帶偏了話題。
她收回手，故作鎮定地回道：“我那天不是說過了嗎？平哥叫我去的。”
這事她真沒說慌，只不過張建平的原話是讓她多交朋友，別總是獨來獨往，根本沒提讓她去廣播站的事。
秦淮眉頭微皺，依然不相信杜言溪的這套說辭。
直覺告訴他，杜言溪報名參加廣播站，以及剛才去宿舍樓，都和他有關係。
不過，他還沒有自戀到認為人家姑娘對他有意思，可是又找不到半點別的頭緒。
重生之後的第一個星期，杜言溪就坐在他身後。
那時候，這姑娘的臉色總是很冷漠，似乎對任何事都不關心，他和她也基本沒說過話。
這姑娘對他轉變態度，好像是去西橋派出所的那天晚上，可是，原因又是什麼呢？
短短的時間之內，他思緒起伏，卻還是找不到最關鍵的那個點。
“叮~咚~”
伴隨着上課鈴聲，生物老師抱着書本，走進教室。
秦淮見狀，也就沒再繼續追問，拿出自己的生物試題。
杜言溪偷偷鬆了口氣。
她其實也很糾結，一邊是不想欺騙秦淮，一邊又不想讓秦淮知道她這些年的不堪遭遇。
如果秦淮繼續追問下去，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生物晚自習結束后，秦淮去61班找陳子龍。
他站在過道里等人時，沈夢瑤和安寧正好出來，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嗨！”安寧硬着頭皮，朝秦淮揮了揮手。
秦淮看向她，禮貌性地點點頭。
沈夢瑤和安寧離開后，陳子龍終於出來。
“找我什麼事？”他摸了摸腦袋，開口問道。
秦淮看到旁邊人來人往，便說道：“這裏不方便，去那邊說。”
兩人來到樓道盡頭處，他把今晚發生的事大概講述了一遍。
陳子龍思索片刻，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如果是男生欺負秦向秋，他們大可以像以前那樣，直接去警告對方對方，或者打上一架也行。
不過這次是個女生，他還真想不到什麼好主意。
秦淮壓低聲音，說道：“你路子多，我們這樣……”
聽完后，陳子龍目瞪口呆。
他嘖了兩聲，連誇帶損地說道：“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小子心眼少，將來肯定要吃虧，現在才知道大意了，你小子夠損。”
這話秦淮聽得渾身不得勁，便打算上手。
陳子龍見狀，連忙拍拍胸脯，保證道：“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絕對沒問題。”
第二天，廣播站正式錄用名單公佈，播音員變成四個人，多了一個方雯。
就在所有人都迷惑時，一些小道消息開始流傳。
“你們看到了嗎？方雯也是播音員……”
“不可能吧？她不是沒通過面試嗎？”
“人家家裏跟校長有關係，別說是廣播站，就是學生會主席都沒問題……”
“那她還有臉說別人走後門，她自己不也走後門……”
“對啊，而且聽說她的面試成績很差，連前五都不是……”
“這樣的人也能進廣播站？”
“就是……”
……
很快，許多學生遇見方雯時，都會用異樣，甚至是鄙夷的目光打量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