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逢
范梟踏入門內，入目所見一片昏暗，隨着身後木門緊閉，徹底陷入黑暗。
“……”
“就這？”
隨着范梟的話語，彷彿激怒了什麼，他都眼前乍然亮起，范梟眼一黑，就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現在了一處冰冷的地面上。
乍起的亮光導致范梟到現在還有點失明，眼前黑乎乎的，但是指尖的觸感告訴他，他現在是趴在地上的。
而且應該有很多人，范梟明顯感覺到耳邊有陣陣的竊竊私語，而討論目標，有部分應該是他。
畢竟一個人突然趴在地面上，不由得人不詫異，多多少少都得來兩句。
“你沒事吧”
范梟的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范梟抬頭望去，眼前還是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
“……”
他放棄了觀察，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那起來吧”
“好”
范梟點點頭，試圖爬起來。
“……”
龍陌看着對自己伸出手掌視而不見反而自顧自爬起來的范梟一陣無語，拿起覆蓋在手掌上厚厚的手帕，在范梟面前晃了晃。
看着毫無反應的范梟，龍陌挑了挑眉。
“你瞎了？”
“……”
“什麼話，什麼話這是。”
看着朝着另一邊爆發的范梟，迎着眾人怪異的目光，龍陌捂了捂臉，朝着范梟臉上揮了揮手帕。
“抓住這個。”
“哦哦，好的”
感受着手帕撫過臉的觸感，范梟伸出了右手，向前試圖抓向手帕，終於，范梟的右手擦着手帕尖，完美錯過
“啪”的一聲，范梟臉着地，結結實實來了一記。
“……”
看着自己把自己晃倒的范梟，龍陌認真的想了想，收回了手帕，自顧自的站立在原地，從現在開始，他不認識范梟了。
范梟趴倒在地，通過那扇門，來的匆忙，乍起的亮光，晃的他腦子不清楚。
導致他忘了自己左臂不能動這檔子事了，然後右手一個前抓，還沒抓住，就順勢帶着自己倒了下去，跟大地母親來了個親密接觸。
“……”
范梟趴在地上，一想到可能在熟人面前出醜，擺爛了，不想起來了。
看着趴着的范梟，龍陌終究還是沒忍住，上前踢了踢范梟。
“起來，起來，在不起來，就開始了”
感受着熟悉的聲音，范梟埋的更里了。
“完了，人丟完了。”他如是想到。
看着跟鴕鳥一樣的范梟，龍陌氣不打一出來，薅着范梟的脖領子就把他拽了起來。
被薅起來的范梟一個驚慌，趕忙亂抓。
然後，感受着手心的觸感，捏了捏：“這是什麼，軟軟的”
“……”
看着還沒站起來就捏着自己肚子的范梟，龍陌額頭青筋暴起，恨不得把范梟在摔下去，又看了一眼愈演愈烈的大廳，知道就要開始了，只能強忍着不適，一把打掉范梟的手，把他提起來站好。
“別動”
感受着來自手背的疼痛和耳邊那飽含殺意的聲音，范梟打了寒顫，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良久，他才顫顫巍巍的開口：“龍，龍陌？”
龍陌不耐煩的撇了一眼范梟：“是我”
聽到確認的回答，范梟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是你呀，你是不知道，我最近經歷了什麼，
我給你說，我真的是靠北了，老是碰到…”
看着滔滔不絕的范梟，龍陌眼角抽了抽，制止了范梟的話語。
“停，打住，你的眼瞎還沒好，耳朵就聾了？聽不懂我說話？”
“沒有，沒有”
范梟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
“那就別說話，好好看着。”
“可是，我看不見。”
龍陌強忍着給他一巴掌的衝動，怒氣沖沖的會道：“那就老老實實的站着。”
“好”
看到范梟老老實實站在原地，龍陌鬆了一口氣，瞪了周遭看來的人群一眼，隨後也站立在人群里，靜靜等待。
漸漸的，范梟的眼前，逐漸出現了人影，密密麻麻的，他都視力總算是恢復了。
范梟抬頭，看向遠方，離自己不遠處，不到五百米的距離，人頭涌動，自己的位置，不斷有光亮閃出，有人踏步而出，走向人群，所以這裏空空蕩蕩，可能是怕。
“卧槽”
正想着，范梟身後傳來一聲驚叫，然後他感覺到一股拉扯力道，拉着他離開原地。
下一刻，離范梟之前站立位置不到一人的距離，出現了一個胖子。
胖，很胖，所以他過來的方式，就跟擠果凍一樣，肚子先出來，然後是身子臉這些，落地之後肚子一彈一彈的。
胖子憨厚一笑，朝着范梟兩人擺手打招呼：“兩位好，敢問兩位也是來參加人院考核的？”
隨着胖子說話，他渾身的肉也跟着晃動，看的范梟一愣一愣的，就他那體格剛剛要是沒用龍陌拉開自己，可能自己得被肥肉一個晃動頂飛出去。
看着盯着自己的范梟和舔嘴的龍陌，胖子打了個寒顫。
“兩位？”
“哦哦，我們也是我們也是”
范梟應付的開口，誰知胖子臉色一變，露出諂笑，懶馿打滾直接賴了上來。
從說不出的地方，掏出兩個盒子來，遞給范梟和龍陌：“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只求兩位一會如非必要，勿要針對於我即可。”
看着胖子獻媚是模樣，范梟好懸沒把剛吃下不久的米飯給倒騰出來。
一伸手，接過兩個盒子，遞給龍陌。
拍拍胸脯朝着胖子保證道：“沒問題，肯定的。”
“好嘞，那我就不耗費兩位時間了。”
胖子點點頭，踱步離開，靠着龐大的體型，輕鬆的進入人群。
看着胖子離開的背影，范梟趕忙回頭看着龍陌手裏捏着的兩個盒子。
“不打開看看？”
“不”龍陌搖頭，拋起手中盒子又接住：“要是陷阱怎麼辦？”
“陷阱？”范梟一愣。
“什麼陷阱？”
“呵呵”龍陌冷笑一聲，指着范梟看着遠處門上，你看那是什麼。
“什麼什麼”
范梟踮起腳尖望去，離得太遠什麼也看不到，所幸右手捂住左臂，從中帶出一灘液體，變化成一個單眼眼鏡，戴在右眼上，捂着一隻眼睛，細細觀看
只見遠處大門上，左右兩柱各自書寫。
善惡亦趨魔亦可。
生死有懼我無懼。
門匾上，兩個大字，“人院”。
范梟收起了單目鏡，扭頭看着龍陌，顫抖着指着不遠處：“那是人院？”
“是的”
“這是煙柳巷？”
“咦”這時輪到龍陌詫異了，她驚疑不定的看着范梟：“你知道？”
范梟欲哭無淚的看着龍陌：“我當然知道，我本來就是要在這裏上學的。”
龍陌一挑眉追問道：“那你有通知書？”
“有”范梟喪氣的點點頭。
“那東西呢？”
“丟了”
“丟了？”
龍陌聲音之大引得不遠處人群都回頭來看，她顧不上別人詫異的目光，不顧范梟反對，上手掏兜就要搜查通知書。
良久，確認范梟身上沒有裝着通知書。
龍陌神色怪異的看着范梟：“真丟了？”
“嗯”
范梟喪氣的回話。
龍陌似笑非笑的看着范梟：“你的意思是，你本來可以直接進去，結果通知書沒了，你只能跟我們一樣通過選拔進去？”
“是的”范梟的聲音都隱隱帶了哭腔。
要是早知道通知書這麼重要當時就該把它帶在身上。
現在自己到了這個地步還有個不知道怎麼回事纏在自己身上的猴子面具，都不知道哪去了，煩都煩死了。
想到這裏，范梟一愣，伸向腰間，一頓摸索，沒用，什麼也沒有。
“怎麼了？”
看着范梟怪異的動作，龍陌開口問道。
“沒什麼”范梟搖搖頭，按下心中所想。
“排隊吧，我們要組隊嗎？”
龍陌看白痴一樣看着范梟：“不然呢，我會那麼好心認你？”
范梟點點頭，看着龍陌，認真開口：“你會”
“……”
龍陌被范梟這一句整的不會了，看着范梟的眼神都帶了一絲柔意。
“走吧”
她朝着范梟打了一聲招呼，率先離開。
“好嘞”范梟一應，跟在龍陌身後，安心排隊。
……
“你以前就是這樣的？”
銀鈴兒看着屏幕內范梟的操作，扭頭問向小范梟。
正在扎草人的小范梟一愣，搖了搖頭：“沒有”
那真是怪了，銀鈴兒蹲下身子看着小范梟：“怎麼做到的，一會直的要死，不經意又撩的很。”
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大腿，小范梟扎草人的手一頓：“可能跟你一樣，都沒意識到吧。”
“意識到什麼？”銀鈴兒認真的看着小范梟。
“……”
小范梟無奈的停止扎草人，指着銀鈴兒露出的大腿：“就像這樣，不經意露肉，你也沒意識到，他也一樣，可能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呀，流氓”
銀鈴兒一驚，趕忙站起，一轉身，換了一身裝束：“你看這個怎麼樣。”
“……”
小范梟看着一身女僕裝的銀鈴兒，搖搖頭。
“還不如剛剛”
“行吧”銀鈴兒一轉身又變回剛剛的裝扮，一個躺倒，看着小范梟稚嫩的面龐忍不住伸出手去捏，邊捏邊問：“這麼說你很懂嘍？”
小范梟打開捏向自己臉蛋的手“開玩笑，我超懂的好不好”
“什麼，學生，老師，女僕，下水道，電腦上門，我都懂”
銀鈴兒眉頭一挑，貼向小范梟，輕啟玉唇：“看不出來，你懂的還挺多嗎”
她將手輕輕搭在小范梟的面部，面帶春水，點點似桃：“要不，你教教我？”
聽着銀鈴兒充滿誘惑性的話語，小范梟不為所動，只是自顧自的編着手中的草人，不理會她。
眼看小范梟不予反應，銀鈴兒自知無趣，收回了手。
“切，無聊，也不知道多關心關心人家。”
“不理你了”
說完轉身一變，變成一隻小狐狸，跑向遠處。
不知為何，銀鈴兒最近不熱衷於變出獨角獸騎乘了，而是熱衷於變成奇形怪狀的動物去亂跑。
但是自從前些天銀鈴兒無聊，想去逗弄小范梟，變了個鱷魚去嚇人家。
結果小范梟一扭頭，看到一張鱷魚大嘴迎面而來，一個條件反射，一巴掌就把銀鈴兒扇出邊界之外修養好幾天差點掛掉之後。
自那之後，銀鈴兒才知道小范梟對自己是一直留手狀態，然後她就不去變那些奇形怪狀的動物了。
熱衷於變成一些貓，兔子之類的，其中以狐狸尤甚。
也不知道是覺醒了什麼奇怪的屬性。
看着變成小白狐跑開的銀鈴兒，小范梟眼神微沉，看着遠處范梟的專屬房屋，完善着手中草人最後幾步。
邊編製邊不停的嘟囔着什麼。
“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中嘛，鳩”
“給我一個小孩身軀讓我什麼也做不了”
“在給我一個無用的權柄，讓我去佔有”
“最後給我一個空頭承諾讓我去期盼”
“你好狠的心啊，我也是他，為什麼，偏偏你幫他不幫我，為什麼，為什麼。”
說著說著他把手中的草人往地上一扔，草人瞬間被地上密密麻麻的草叢包裹，片刻之後，一個女人模樣的笑容浮現了出來。
如果范梟在場，他一定可以認出草人模樣，那草人頂着是一張臉，正與現在陪在他身邊的龍陌一樣。
小范梟撿起地上小人，看着眼前屏幕里的范梟，眼底閃過一絲黑光，自他腰間隱隱閃過一張猴子面具的紋身。
他看着范梟的左臂，咬牙切齒：“這是我的”
又看了看手中龍陌模樣的草人：“快了，就快了”
“鳩，這是你逼我的，你不是說要危急時刻才能出手。”
小范梟捏着手中草人盯着范梟：“沒用危機，我就給他造一個。”
“鳩佔鵲巢，呵呵，輪不到你來”
……
一棟封閉的房間內，風文秀靜靜的躺在一張病床上面，安靜睡眠。
門外有着數個穿着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員在忙碌着什麼。
突然，風文秀面部猙獰，嘴裏不斷念叨着什麼。
“蕭兒”
“梟兒”
“不要，不要，他是……”
門外一直關注着風文秀動態的醫務人員立刻按響對講機。
“快，準備鎮定劑，病人又開始了。”
“咣當”一聲，房門被踹開。
腰間綁着一根繩子時刻待命的小護士，面目猙獰，迅速拿起一旁書筒般粗的針管，快步上前，走到不算訴說的風文秀身前。
一把掀開風文秀的被子，看也不看就朝着風文秀腰部打了下去。
一針打下，風文秀狀態漸緩，平靜下來，然而門外一直關注風文秀動態的醫護人員一點也沒有上前的跡象。
下一刻，剛剛給風文秀打鎮定劑的小護士突然摘下耳內的耳機，朝着風文秀摸去。
門外幾人點點頭，手中一起用力。
幾人合力之下，小護士被拽離房間，眼見接觸無果，護士眼裏泛起一絲黑光，拿起針筒朝着幾人衝來。
下一刻被拿着防爆架的眾人按到在原地。
聽聞消息，謝楠迅速趕來，一把踩住不斷掙扎的女生，撕開腰部衣服，手中凝聚火焰，按在她腰部不斷湧起的豬面上。
下一刻，“嗷嗷”空氣中似乎有豬類的慘叫聲傳來，被壓制的女生腰間面具隨着慘叫聲消失不見。
整個人瞬間安靜下來，昏死過去。
“沒事了”
謝楠起身，招手示意下屬帶着女生去療傷。
他看着身眾人拱拱手：“辛苦了，大家放心，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不會讓你們在這裏白白耗着的。”
聽着謝楠的答覆，眾人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隊長才是最辛苦的。”
謝楠招招手，示意眾人退下。
林林總總的腳步聲響起，幾人離開。
謝楠站在門外看着躺在床上的風文秀。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眼見風文秀躺在床上，無有動靜，謝楠轉身離開。
自他離開。
病床上昏迷的風文秀眼角流出一絲淚痕。
她的腰間隱約間顯現一張豬面，而後消失不見。
下一刻，門緩緩關上，另有一批人員上來把門。
看着迎面上來的陌生人群，謝楠一愣，眼底閃過一絲憤恨，而後消失不見。
轉身離開房屋，上了司機的車，快速駛離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