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列陣
“那我該……”
“你趕緊過來。”
克爾還沒反應過來,總主教喬治就把克爾拉出了帳篷。
“我也要上戰場?”克爾問。
“這不是廢話嗎?”喬治說,“你可是諸天使與聖人見證的先知。你當然要在場見證瓦爾家族的勝利!”
先知的作用就是展現神跡,克爾如果不能在戰爭露面,那就沒人願意相信克爾影響了戰爭。
片刻后,軍隊集結在營地前五百米的半山腰上。
克爾穿着一件簡陋的鎖甲,站在山頂的指揮所,眺望軍陣。
在軍陣中路的是附近伯爵領部隊與當地徵召兵,重裝槍兵在前,弓箭手在後。
右翼是伯爵阿爾芒來帶的一隻重騎兵方陣,人馬具甲,威武並昭。
在左側的則是由男爵居伊組建的斧盾輕步兵,士氣高漲,戰意旺盛。
總兵力大概在兩千人,對於臨時召集的部隊,數量已經不少了,對付蠻族搓搓有餘。
克爾詢問阿爾芒·瓦爾納:“阿爾芒大人,您覺得聖奧斯汀需要傳到什麼樣的訊息?”
還不等阿爾芒回答,男爵居伊就笑着“我看我們也用不上什麼神諭了。蠻族士兵的質量堪憂,只有被我們追着打的份。”
的確,蠻族的軍紀和裝備皆不如帝國,瓦爾納公爵萊昂經常擊潰前來劫掠的蠻族士兵。
在戰爭中,數量優勢並不代表絕對優勢,戰術也是重要的一環。
受過訓練的部隊能夠結成緊密的方陣,對於蠻族散亂的陣型有着巨大的優勢。
道理很簡單,緊密方陣與散兵接敵時,緊密方陣的士兵很容易支援相鄰的士兵,而散兵則不能。
這就形成了局部的以多打少,再將局部的優勢擴大到全部優勢。
這就是戰術指揮對於戰爭的重要性,也是男爵居伊自信的原因之一。
“看來男爵大人對這場戰鬥很有信心啊。”克爾恭維。“如果不是什麼反敗為勝的戰鬥,聖奧斯汀他老人家恐怕不會出面了。”
只有在危機時刻,人們才會需要聖人。像這種一路平推的戰鬥,克爾也沒有“表現”的機會。
男爵居伊知道克爾的心思,他笑着說:“混亂的安蒙告誡我們,打仗總有吃敗仗的時候。總有機會需要你的。”
說罷,他便看着地圖自言自語起來,說什麼打算將蠻族一網打盡之類的話。
克爾瞄了一眼地圖,在帝國的南方,也就是南境王國的邊疆,有一大片雨林阻礙了士兵的進軍,導致帝國無法將其剿滅。
不過也有一種說法,蠻族是從南面的莫坎島渡海而來,所以難以察覺他們的行蹤。
所以只有蠻族傾巢出動劫掠帝國邊境,才是徹底剿滅他們的大好時候。
“阿爾芒大人,我們現在就下山吧!”一位馬恩伯爵領的領主說,“我的士兵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其他領主也紛紛請戰。他們戎馬一生,與蠻族交戰百餘次,這次的戰鬥也是勢在必得。
不過伯爵阿爾芒一反常態地說:“你們都不許進攻,而且要準備拒馬木樁,堅守在原地。”
“為什麼?”巴亞伯爵問,“難道聖光的戰士還會懼怕蠻族?”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疑惑。畢竟弱后的蠻族無法在正面戰場與帝國為敵,畏葸不前只會削弱己方士氣。
“我們的敵人可能不止蠻族,”伯爵阿爾芒鄭重地說,“我的斥候看見了一些奇怪的種族。
面對未知,我們應該謹慎一點,繼續打探蠻族大軍的動向。”
聽了伯爵阿爾芒的話,眾人不免有些好笑。在帝國人類的眼中,所謂的蠻族就是奇怪的種族。
蠻族部落里雖然有人類流放者。但其主體種族野人可不是人族,他們被困在南方雨林里,和人族走上了不同的進化道路。
巴亞伯爵笑着說:“我發誓我在邊境從未見過蠻族之外的種族。阿爾芒大人,你不會是搞錯了情報?”
精靈,獸人這些常見的種族分佈在聖陽帝國的東方,而虎人和蛟族則在北方和西方。
在南方,除了蠻族,的確沒見過別的種族。
“我的情報準確無誤,”伯爵阿爾芒說,“而且他們不是已知的虎人或獸人,是一種我們未知的種族。”
“你在說謊嗎,阿爾芒大人?”巴亞伯爵變了臉色,“幾萬年了,南邊就沒有發現過新的種族。聖靈正在召喚我消滅不信者!”
聖靈召喚不過是託詞。
巴亞伯爵的領地不在邊境,如果沒有好處他也不會出征。蠻族雖沒有什麼財產,但他們不是還有生命嘛,總有地方需要奴隸。
而眼下伯爵阿爾芒不打算主動進攻,一旦錯失戰機,讓蠻族跑了,巴亞伯爵等於白跑一趟。
所以他才急於求戰。
有了巴亞伯爵牽頭,其他領主也紛紛請戰。
也有人領主乘機指責伯爵阿爾芒,如果不是他提出改變宴會地點,-貴族也不會受到蠻族突襲,這一切都是伯爵阿爾芒的錯。
克爾也看明白了,這些人有的訴求各不相同,不過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願聽從伯爵阿爾芒的指揮!
不從軍令,這可是軍隊大忌!
不過在封建社會卻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
領主召集的軍隊,除了自己的私軍和各地徵召兵,其他附庸的私軍也會出站。
自己的軍隊當然好控制,但附庸的軍隊就不怎麼方便指揮了。
在利益劃分不一致的情況下,軍隊解散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附庸只有提供徵召兵的義務,可沒必要把自己的精銳提供給領主。
而且幾乎所有領主都是分靈教信徒,信仰光影教的阿爾芒·瓦爾納可不敢隨便得罪他們。
在軍心散亂的情況下,伯爵阿爾芒做出了妥協。
“那你們就前進吧,一切戰利品都歸你們。”他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不僅不生氣,反而有些高興的情緒。
但在巴亞男爵這些人看來,伯爵阿爾芒這是服軟,一種示好的方式。
“下令,準備進攻。”巴亞男爵離開指揮所,走向自己的軍隊。
不久,整個中路軍開始向前進軍,巴亞伯爵走在軍隊前方,氣勢昂揚。
這支隊伍常年與蠻族交戰,從未落敗,因此士氣高漲。
克爾在遠方也能感受到軍隊的鬥志。
然而,大軍走了不過百步,只聽見一聲巨響。
隨後大地震顫,一座灰山向中軍飛來,撕裂了整個方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