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3個王國2個教派
居伊肯定是想問克爾關於強盜的事情，不過克爾另有隱憂。
為什麼居伊大人會帶領軍隊？他應該和自己的父親一起參加宴會才對。
難道……
克爾想到了最壞的情形。
居伊打算以擊退蠻族之名，幹掉自己的父親！
他打算兩路並進，一路殺掉家主，一路殺掉繼承人，將菲內斯家族滅門。
若真是這樣，他父親中了“鴻門宴”，他自己也撞進了敵人大營。
情況有些不妙。
還好克爾偽造了身份，居伊也沒有認出克爾。
不過有一個問題，居伊又不是父親愛德華的領主，殺光菲內斯家，他又沒什麼好處，幕後主謀應該另有他人。
會是誰呢？
帶着疑問，克爾走進居伊的營帳。
男爵居伊正恭敬地為總指揮官斟酒。那指揮官三十多歲，穿着輕便的袍服，胸前綉着獅鷲紋章。
這個人難道是……
“阿爾芒大人，這位便是蘇加德先生。”
阿爾芒，克爾自然知道這個名字。
阿爾芒·瓦爾納，蒙特伯爵，也是瓦爾納公爵萊昂·瓦爾納的長子。
作為瓦爾納公爵的第一繼承人，他也有一塊自己的領地，也就是蒙特伯爵領。
不過按照克爾的記憶，伯爵阿爾芒不是應該在領地內召開宴會嗎？怎麼和居伊都穿着戎裝？
難不成是阿爾芒指使居伊要謀害自己父親？
理論上，不太可能。
因為阿爾芒殺光菲內斯一家，有可能回收菲內斯的領地。
但畢竟這是封建時代，阿爾芒沒有直轄多餘領地的能力——有能耐的話，他早就回收了，也就不存在封建制度了——阿爾芒還是要把領地分封出去。
所以阿爾芒換了個封臣，賦稅也沒變，弄這些陰謀有什麼意義呢？
順着這個動機去猜，根本走不通。克爾也沒有其他頭緒。
父親的安危也尚不明確，不好作判斷。
可惜，偽裝成農民的克爾無法直接詢問父親愛德華的情況。
而阿爾芒也有事要問。
“蘇加德先生，你孤身一人便打敗了數十名強盜，如此大的功勞，我必須給你獎賞點什麼。”
沒有明說獎勵內容，這也許不是一個好的徵兆。也許是賞克爾一死。
“阿爾芒大人，明明是蒙特男爵抓住了強盜，我什麼也沒做呀。”克爾低微地說。
“你太謙虛了。”阿爾芒的眼神像一汪死水，看不出一絲波瀾，“我們得知你在百子商隊中的表現，實為震驚。”
克爾能有什麼表現？
指揮強盜搶劫敲詐貴族，能不讓阿爾芒大人震驚嗎？
“伯爵大人，我之前做的，都是迫不得已啊！”不管對方怎麼想的，克爾率先求饒，“我不想出現暴力事件的……”
克爾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
“居伊大人，其實發生那種事情我也很抱歉……”
一瞬間，空氣中充斥着尷尬的氣氛。
因為克爾帶領黑牙勒索阿爾芒妻子的事情，導致居伊被戴綠帽的事情曝光了。
居伊臉頓時變得通紅，但不是因為憤怒。
“至少我也知道了那個畜生的名字，”居伊向克爾投來感激的目光，“先別說我的事了，大人有話問你。。”
“沒錯。”阿爾芒接下話，“蘇加德，我其實並不想懲罰你。我只是要與你簽訂雇傭兵合同而已。
”
“啊？”克爾問，“那群人是強盜，而且被弔死了啊。”
阿爾芒卻笑道：“你這個傭兵頭子不還在嘛？”
克爾真想吐槽，打仗哪有雇傭一個人的，再說自己又毫無戰力。
克爾還不清楚伯爵阿爾芒在想什麼，只能先婉拒。
“大人，我一介布衣，對陣仗之事不並了解。雇傭兵的事情，不過是誘騙強盜的託詞而已。”
“可我知道，在商隊遭遇強盜時，你試圖指揮失控的雇傭軍。難道你對軍事真的一無所知？”阿爾芒轉身，看向背後的公國地圖。“瓦爾納公爵四面環敵，正是用人之際。”
在正式場合，阿爾芒要稱呼父親萊昂為瓦爾納公爵，這是貴族的規矩。因為阿爾芒作為萊昂的封臣，他首先要盡封臣的義務，其次才是兒子的孝道。
作為繼承人，阿爾芒也要為將來繼承爵位着想。
納爾瓦公爵的確八方受敵，處境艱難。
聖陽帝國分為三個王國——北境的北境王國，南境的南境王國，和東境的亞寧亞王國。
從名字可以看出，東境的王國是後來加入聖陽帝國的。
這就帶來一些小小的問題。
北境和南境信仰分靈派，亞寧亞王國流行亞達納烏斯派，又稱光影教。
這兩個教派都屬於聖光教，在帝國內相安無事，但教義不同，摩擦不斷。
在兩百年前，因為教義就惹出了一件事來。
當時的瓦爾納公爵是巴斯蒂安，也就是萊昂·瓦爾納的高祖，他當時是六階遊俠，有望步入聖階。
然而分靈教竟然來信譴責巴斯蒂安，聲稱未經教皇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成聖。
多次交涉無果后，巴斯蒂安憤而改信亞達納烏斯派。
這自然像是顆啞彈突然爆炸，令人措手不及。
那之後爆發了大大小小的戰爭，巴斯蒂安也因此沒能進入聖階。
到了公爵萊昂這一代，雖然戰事平息，但瓦爾納家族的隱患卻並未消除。
當然，克爾對上面的事情並不關心。
畢竟瓦爾納公爵被廢黜，和他菲內斯家族有什麼關係。他效忠的是瓦爾納公爵領，又不是瓦爾納家族。
不過眼下瓦爾納家族需要人手，克爾也不是不能考慮。
眼下有人在暗地裏針對菲內斯家族，如果克爾有了瓦爾納家族的關係，也是一份籌碼。
呆在軍中也能方便弄清父親的動向。
說不定以蘇加德的身份，可以打探出許多克爾所不知道的事情。
“好的，大人。”克爾說，“承蒙大人不棄，小人願意接受瓦爾納的雇傭。”
“那就叫文森特來，擬定合同。”阿爾芒說。
片刻后，文森特走進軍帳，不過他卻沒有提傭兵合同的事，而是對克爾說：“先生，有人找你，說是舊相識。”
“嗯？”
到底是誰會在軍中認識自己？
會不會是父親？
克爾想着，走出軍帳，卻看見一個身披鎖甲，腰佩長劍人。
雖然看不見頭盔下的臉，但從身形來看，是個女戰士。
參軍的女人不多見，但不是沒有過。
可是女戰士見到克爾，便衝剋爾露出憤怒的目光。她身邊的侍從也帶是同樣的表情。
克爾不認識對方，但對方似乎對自己怨恨頗深。
“閣下是哪位？”克爾不解地問。
“卡米爾。”那個女人的聲音飽含怨氣，“弗蘭卡家的卡米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