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回 大敵當前

萬八千笑了笑，道：“很吃驚是吧？”

“嗯。”韓東洋、程克城兩人都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這位就是……”湯勛剛想鄭重地將萬八千介紹一番，被萬八千揮手打住了。萬八千笑了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請韓先生、程先生二位來，是想跟二位探討探討如何辦好咱們這紙報紙的事。韓先生、程先生，你們二位有辦報的經驗嗎？”

韓東洋、程克城兩人都搖了搖頭，道：“沒有。”

萬八千“呵呵”笑了笑道：“沒有，沒關係。可以邊實踐邊學習嘛。實踐出真知嘛。”說著，扭頭先看了一眼韓東洋道：“我聽說韓先生是留學日本的？”

聽萬八千這麼一說，韓東洋立刻將腰桿挺了挺，自豪地說道：“我是日本京都大學畢業的。”

萬八千笑了笑，立刻用異常流利的日語說了幾句，並連問了他幾個問題。韓東洋做夢也沒想到他會如此流利的日語，比自己這個留學日本的人說得還流利。如果閉上眼，只聽聲音的話，簡直就跟日本本土人說得絲毫不差。兩個人再一問一答，交談了幾句后，韓東洋對萬八千便有驚訝，開始變得佩服了起來。萬八千見他將那顆高高昂起的頭，漸漸低了下來，知道他從內心裏已經折服，便不再難為他，而是跟他說笑了幾句，將矛頭對準了一旁的程克城。

程克城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年輕人竟然能用日語跟韓東洋一問一答，而且有時候問得韓東洋結結巴巴的，答不上來。他跟韓東洋雖然互不服氣，但因為有共同的留學經歷，交往頗多，互相也都學過幾句對方的外語，因此，也能偶爾聽懂一句半句的。現在見萬八千將目光轉向了自己，不禁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緊張，問道：“你會說法語嗎？”

萬八千謙虛地笑了笑道：“也會幾句。”

“那我們用法語對幾句，怎麼樣？”程克城道。

“好啊。樂意奉陪。”

萬八千話音剛落，程克城便用法語向他發問。萬八千微微一笑，便又流利得讓程克城吃驚的法語跟他對答了起來。幾句對話下來，雙方高下立辨。程克城自知不是對手，但他不肯就此服輸，立刻又換成了英語。萬八千也馬上用英語跟他對答了起來。三五句話過後，程克城便的敗下陣來。他立即又棄英語，說了幾句非常蹩腳的德語。萬八千見他還想在關公面前耍大刀，立刻又流利異常的德語說了一大段。剎時之間，說得程克城啞口無言，不要說用德語對答了，就連萬八千說的是什麼，也只能勉勉強強能聽出那麼幾個詞來，整段話是什麼意思，根本就鬧不明白了。

萬八千見他面有慚色，笑了笑道：“一點小遊戲，程先生、韓先生，請不要往心裏去。咱們還是言歸正傳，說說咱們這報紙的事情吧。我跟老湯商量着，準備出一張報紙，主要是宣傳一些咱們的治國、救國、拯民的理念。一來，讓百姓理解這些理念，來支持咱們；二來，讓更多的有識之士知道，來幫助咱們，一起實現這些理念。把咱們國家共同建設成為一個獨立、富強、百姓安家立業、屹立世界民族之林的新型國家。不知二位先生，可願意同我們一道，為實現這個目標，獻出自己的力量嗎？”

幾句話說得韓東洋、程克城頓時熱血沸騰了起來。兩個人幾乎同時叫了一聲，“萬先生！”韓東洋激動地道：“你說得太好了！我們出國留學就是了為實現這個目標，可是歸國之後，只恨報國無門吶！”

程克城也激動地道：“萬先生，我願意同你一道，為建設一個新國家而努力奮鬥。”

“好！”萬八千大叫了一聲。

正在的此時，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房門一開，李二龍從外面闖了進來，氣喘噓噓地喊道：“妹夫……妹夫……電報……緊急電報。”

萬八千從李二龍手裏接過來電報一看，頓時臉色微微一變，對韓東洋、程克城道：“二位，辦報紙的事，今天咱們就先談到這。你們回去考慮一下，想想怎麼把這報紙辦好。我這裏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一下，請見諒！”

韓東洋、程克城二人一聽這話，忙站起身來告辭。萬八千又吩咐李二龍讓他代自己將他們送了出去，然後才轉身對湯勛說道：“敵人來了。”

“什麼？”聞聽此言，湯勛不由得吃了一驚。

萬八千並沒有將電報拿給湯勛看，而是說道：“北京派出了一個新軍師已經到了省城。省里也從各地抽調了一個新軍旅，組成了聯軍，正朝咱們這個方向運動。”

“一個新軍師，再加一個新軍旅，最少也有**個團，也就是說，得上萬人馬。咱們的人馬加在一起，還不到一萬人。雖然最近招募了一些新兵，可這些人既沒武器，也沒有訓練，就算拉上去也是白白送死。主公，咱們怎麼辦？”湯勛頓時擔憂地問道。

萬八千見他面帶憂鬱之色，不禁笑了笑道：“怕什麼？常言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兩下里，也不過萬數來人馬，咱們就怕了？咱們光玄都這就有四五千人馬，而且裝備精良，我就不信打不過他。走，咱們立刻開個會，向大家通報一下情況，然後做好應敵準備。”

“是。”湯勛應了一聲，跟着萬八千出了東廂房，到了正義堂。萬八千讓湯勛用自己的電話，通知安士傑、郎青、單文、蔡大慶、路天虎、周世舉等人到這裏開會。

工夫不大，大家陸陸續續都到了。來得最晚的是遠在城外碼頭的路天虎。他並不知道為什麼召集大家開會，還象往常一樣，進門還想跟大家打個哈哈，可一進來，便發覺大家都面色凝重，似乎發生什麼大事，嚇得將到嘴邊上的話又咽了回去。

萬八千見他來了，示意他坐下，這才開口道：“今天把大家召集來，是有一個敵情跟大家通報一下。”大家一聽敵情兩個字，全都豎起了耳朵，認真聽了起來。萬八千說到這，用目光掃視眾人一眼，然後繼續說道：“剛剛收到情報，有一萬多敵人從省城方向向咱們這裏撲了過來。”

“一萬多？”聽到這個數字，頓時引起了大家一片唏噓聲。

“這一萬多敵軍，有北京來的一個新軍師，還有省里七拼八湊起來的一個新軍旅。”說著，萬八千“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道：“難道咱們就怕了他們不成？”

眾人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立刻七嘴八舌地響應了起來，“不怕！不怕！”

“好！”萬八千大讚了一聲，來回走動了幾步，說道：“在座的諸位，如果你們誰怕了，萬某絕不強留。只要你把武器留下，隊伍留下，可以走。我不但歡送，而且還給你發路費。諸位，你們誰原來離開，請站起來。”

眾人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萬八千見沒有一個人站起來，又大聲說道：“既然大家都不願意走，那就表示願意跟萬某一起出生入死，就是萬某的好兄弟。我謝謝你們！”說著，萬八千朝大家一抱拳作了一個羅圈揖。眾人也都慌忙站起身來，拱手還禮。

“諸位兄弟請坐！請坐！”萬八千請大家重新坐下，又說道：“既然打仗，這免不了死傷。既然大家不願意走，那就必須聽從萬某的號令。”

“我等願聽從八爺（主公）的號令！視死如歸，勇往直前！”

見大家又都站起身來，表達了忠心，萬八千又示意大家坐下，然後說道：“我在這裏宣佈三條軍紀，有臨陣脫逃者，斬！有不聽號令者，斬！有亂我軍心者，斬！你們回去之後，將這三條軍紀傳達到每一名戰士。”說到這，萬八千將口氣緩了緩，道：“回去之後，我希望你們跟大家講清楚。如果有人不願意跟着咱們一起干想走，可以。還是我剛才說過那句話，交出武器，不帶走隊伍，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離開，我絕不強留，而且發給路費。可如果一旦留下來，再擾亂軍心，不聽號令，臨陣脫逃，那就定斬不赦。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安士傑聽到這，有點鬧不清楚，萬八千的話是真是假，忍不住問道：“主公，如果有人真要走的話，還真放他走啊？”

湯勛見他不識趣問出這種話來，不禁瞪了他一眼。

萬八千反而微微一笑，道：“安副司令這話問得好。我知道，你們心裏都會這樣想，只是沒說出來罷了。那我現在就實話告訴你們。不論是誰，包括在座的你們諸位，誰要願意離開都可以，我不但送給你們路費，而且親自禮送你們出城，絕不強留。如果有人還懷疑的話……”說著，萬八千伸手抽出了腰間那口東洋刀，“唰”地一聲，砍去了桌子的一角，道：“我削案為誓！如果下面的人，不論是普通的士兵，還是班長、排長、連長、營長也好，只要想走，你們都不可強留，可以放他們走，而且每人發一兩銀子當路費，聽清楚了嗎？”

這一來，大家都不再懷疑萬八千剛才的話了，全都響亮地應道：“聽清楚了！”

萬八千見大家不再懷疑自己之言，這才將刀插回鞘中，繼續說道：“湯鎮守使。”

“在！”湯勛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萬八千道：“你回去之後，立刻給各縣發電報，通知他們要嚴查進出城的人員，防止敵人混進城來，裏應外合。如果覺得實在難以控制的話，可以將城門關閉，定時開放。”

“是。”

“還有，電報通知在省城的耳目，注意多方打探敵軍的動向。”

“是。”

萬八千擺了擺手，示意湯勛坐下，又對安士傑道：“安副司令。”

“在！”安士傑也慌忙站了起來，應道。

“派人沿途打探，力求得到敵軍準確詳細的情況，越詳細越好。”

“是。”

“路司令。”

“在！”路天虎聞聽也忙站了起來。

“你要密切注意海上的情況，防止敵人從海上偷襲過來。”

“是。”

“周秘書長。”

“在！”周世舉聞聽應聲站了起來。

“你負責擬定一張文告，告之百姓，不要慌亂，並告訴他們，我們有能力保護他們生命財產的安全。”

“是。”

萬八千又目光掃了郎青、蔡大慶、單文等人一遍，道：“你們回去之後，都要做好動員工作。還是剛才那句話，如果有人不願意留下來跟我們一起戰鬥的話，絕不強留，給他們發放路費，讓他們走。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大家先回去各忙各的吧。隨時準備迎接來犯之敵。”

“是。”

開完會議，萬八千回到內宅，見李二龍正在跟李五兒、劉金蟬、花濃、碧玉大講敵人要打過來的事。他一見，萬八千進來，嚇得連忙閉上了嘴，臉色也變了。劉金蟬一見忙問道：“相公，我們剛才聽二哥說，省里要派兵來了？”

萬八千笑了笑道：“你們知道了也好。我正要跟你們說這事呢。”

李二龍一聽這話，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道：“妹夫，你說，咱們能打過他們嗎？”

萬八千笑了笑道：“你就這麼對你這妹夫沒信心吶？”

李二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有！有！當然有了！”

萬八千道：“有。那就趕緊回通訊室去。要是有電報來了，趕緊給我送過來。”

“是。那我先走了。”李二龍打了聲招呼，轉身跑了出去。

一連幾天過去了，情報不斷地傳來，敵軍並沒向玄都殺過來，而是撲向了青良縣城。萬八千真對這種情況，一面命令袁鐵嘴、楊一彪做好防範外，急忙將命令郎青率領兩個保安團前去馳援青良。

這幾天，除了分兵派將迎敵之外，萬八千最擔心的是碼頭方向，所以時常到這裏開查看，生怕敵人從海上偷襲過來，使自己腹背受敵，那就難辦。

這天，他誰也沒告訴，又獨自一人來到碼頭。忽然發現一道人影一晃不見了。萬八千不禁心中起疑，想到那裏可是最最重要的武器彈藥庫，便急忙潛身飛了過去。

他的腳剛一落地，猛然聽到一陣“嘶嘶嘶”的聲音，緊接着亮光一閃，緊接着“轟隆轟隆”幾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彈藥庫竟然被人炸了。

萬八千被這巨響聲震得兩耳一陣“嗡嗡”直叫，人也在瞬間被震昏飛了出去。

（算是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