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無頭蒼蠅
“我很感激你在那個時候，用這麼寶貴一顆子彈救了我一命，我也真的希望……不管怎麼說，掛掉這通電話之後，我就會帶着這些去照巴澤爾做核實，如果這是你做的，那現在是你跑路的最後時機了……嗯……”
電話那頭的脫哥，並沒有任何回答，只是靜靜的聽希爾斯說完，隨即掛斷。
坦率的說，他確實有些不大方便，畢竟手腳都已經被捆住，嘴巴也被膠布封了起來。
“告訴我，溫妮莎到底把那些東西送去了哪裏！”
二驢厲色的問道，手邊的器械，更是伴變着花樣的在脫哥身上招呼。
不絕的劇痛，讓脫哥忍不住發出聲聲痛苦的哀嚎，“你是……跟……他們……一夥的……？”
“這不是你該問的，東西到底在哪？！”
二驢口中的東西，正是他們之前在機庫里、輪椅里發現的竊聽器，還有些其他的交給音像店小天才分析的東西。
“為……為什麼……”
“我想知道東西在哪！”
二驢的耐心越來越少，下手也愈加的狠毒。
“你……是你……”
與此同時，脫哥的公寓。
希爾斯已經帶着一隊特警，破門而入。
那個精緻的小木匣，就放在書架的正中央。
希爾斯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打開，還剩下5顆。
要知道，脫哥把這些子彈視若珍寶，每一次使用，都免不得一番炫耀或是埋怨。
畢業一顆，救我兩次，第一次遠距離擊殺……希爾斯在心中盤算着，脫哥說起過的，一共用了6發，但現在，只剩下了5顆。
但他依然無法相信這事是脫哥做的。
“我不管你的彈道結果怎麼說的！這個事情肯定不是他做的！”他一把攔住正在準備發出協查通緝的警官。
“抱歉，如果沒有其他疑點的話，我們沒得選擇，只能按照程序走。”
“有，怎麼沒有？比如說……你看這！這手印是誰的？”
希爾斯說著就用手在書架上隨便一抹，完全一副耍無賴的架勢。
“誒？等會，你們剛才誰擦過這個木匣了嗎？”
書架上，許是因為久未打理，已經有了一層薄灰，他的手印格外的顯眼，而剛剛拿起的木匣，也留下了一個空白的印記。
但偏偏就是木匣本身，一塵不染。
毛刷、膠帶，輪番上陣，但木匣上，依舊找不到任何可追蹤的痕迹。
“所有人！停止移動！”福斯特大聲喊道，“這裏，現在是犯罪現場。”
在他的指揮之下，所有人，循着進來的路線，一步步的退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現場搜證小組，他們身着的防護服，可以避免對現場物證造成任何不必要的污染。
儘管福斯特警官同意，這個乾淨的木匣非常突兀，但這還不足以讓他打消對脫哥的懷疑。
至於希爾斯所說的栽贓，更是沒有任何證據佐證。
“哈嘍，嗶嗶嗶嗶嗶嗶聲后留言……”
希爾斯再一次撥打了他的電話，這一次是轉接到了語音信箱，“你個蠢貨，真跑了么？我跟你說，你最好能把這事兒解釋清楚，不然等我找到你……”
“警官，這裏有發現！”
希爾斯一聽這話，立馬掛掉電話沖了過去，儘管氣勢很足，但警官這個稱謂，指的是福斯特。
他看了看架子上的狙擊步槍，又偏過頭瞥了一眼希爾斯，眼神中透着惋惜，像是在說他遇人不淑。
拉動槍栓，食指***一轉，看起來很乾凈。
但當他拿起一個噴霧，呲呲的噴了幾下之後，手套上就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藍色。
這是槍擊殘留物測試，可以檢測出最近這把槍是否擊發過。
“帶回去比對一下彈道。”
“慢着！”
希爾斯一個箭步，直接按住了槍桿。
“聽着，我可不管你是什麼法外之人還是什麼狗屁國防承包商，但這裏是犯罪現場，這裏的一切，我說了算！”
福斯特突如其來的硬氣，讓希爾斯吃了一驚，只是不知道他是為了堅守原則，還是不希望在手下面前丟臉？
“脫哥是右撇子，但他在用狙擊步槍的時候是左撇子，所以這把槍，如果是他放在這裏的話，槍口一定是反過來的。”
“他可能只是覺得和其他槍都擺成同一個方向很好看。”福斯特指着槍架上的十來支各種槍械說道。
希爾斯連連搖頭，“你不懂，他把槍看的很重要，絕不會隨隨便便放的。”
福斯特雙手一攤，“既然你這麼篤定他是被栽贓的，那你大可以讓他過來，我很樂意聽他本人告訴我！”
看着希爾斯的沉默，福斯特輕蔑的哼道，“跟我想的一樣，就是你們這些人把事情搞砸了，現在又想矇混過關，我告訴你，上一次你也許可以，但這一次，絕對不行！”
福斯特斬釘截鐵的態度，絲毫不留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難道說，自己居然被福斯特這麼個蠢貨給利用了？
“該死！”
脫哥的手機，依舊轉接到語音信箱。
雪上加霜的是，hsa的巴澤爾又帶來了更多的壞消息。
根據他們的測試，希爾斯在車裏發現的鋁熱罐里的成分，就和之前攝像頭內的鋁熱罐殘留物完全一致，至於那顆子彈，激光刻印的對比，也幾乎一致。
機庫的會議室里，所有人都是一臉凝重。
“就算我們現在找到脫哥，那接下來怎麼辦？把他藏起來？我們怎麼證明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
“有沒有可能這個事情就是他做的？你也說了，射擊位置是在他的方向，子彈是他的，槍是他的，那不是他還能是誰？”
“但是，為什麼？”
“鬼知道，說不好他也收了哈羅德的黑錢，兩個人分贓不均唄。”
“你說的什麼話！”
二驢的陰陽怪氣引得大麥克火氣上涌，眼看拳頭就要掄上去，他還在那繼續火上澆油，“打我啊，你是不是也收他黑錢了？”
兩人越說越來勁，大麥克呼的站了起來，一巴掌掀翻桌子就沖了過來。
二驢也不遑多讓，他手掌垂直，四指以第二關節垂直握住，拇指稍稍彎曲，緊貼掌側，一副以骨頭替代指虎的肉搏架勢。
吱……吱……
千鈞一髮時，突然傳來幾聲刺耳的尖銳聲音，讓人雞皮疙瘩釣了一地。那聲音，就像是粉筆頭劃過黑板一樣。
看到他們都捂住了耳朵，溫妮莎才把手從白板上拿開。
“證據呢？你們在這吵架就能幫到他了？”
“額……所以我們是戰術小隊，不是犯罪調查小隊……”
“戰術？你們現在就像一群無頭蒼蠅一樣，戰術在哪？！再告訴你們一個驚喜，從我和巴澤爾簽下那份合同開始，你們也接手了哈羅德事件的調查，我強烈建議你們開始調查，或者開始打包東西滾蛋！”
“我要去……我要找……我想看……”
溫妮莎氣勢洶洶的質問，正說到他們的軟肋，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是好。
求助的眼神聚焦在希爾斯的身上，但他自己同樣迷茫，調查這種事，他也是個門外漢啊！要不然哪還至於天天被動挨打！
“要不……”
眼見希爾斯也指望不上，溫妮莎拿起馬克筆，在白板上寫下兩個大字：動機。
“二驢，你說他收黑錢，那麼，錢呢？大麥克，你說他沒有，那他為什麼？找到他們之間的聯繫，找到動機，找到真相！”
儘管聽的是一頭霧水，但二驢和大麥克還是各自忙碌了起來。
“既然你說你們是最好的獵手，那你現在就把她當作獵物，找到他！”
片刻間，溫妮莎就給他們各自安排了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會議室里，除了沮喪的咒罵聲和憤怒的摔打鍵盤的噪音外，事情，並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為什麼非要用那個銀色子彈呢？就……很沒有道理啊，他有那麼多子彈可以選，為什麼非要用最能暴露他身份的？”
“用這種有紀念意義的子彈，可能是為了表明一個態度？”
“不是，你不懂，這種子彈，在擊發之前，是要經過一些特定工序的，彈頭裏是沒有火藥填充的，需要狙擊手根據自身任務需求調整，精度、射程……等等等等……為什麼要用……”
希爾斯呢喃着，絲毫沒有意識到其他幾人都已經追着各自的線索，離開了機庫。
“幾乎一致？！巴澤爾說的刻印比對幾乎一致是什麼意思？！”
希爾斯趕緊在桌上翻找，紛雜的文件，堆的到處都是。
好不容易，他終於看見了那個刻印對比的照片，也知道了那個幾乎一致，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在高倍放大之下，擊殺哈羅德的彈頭尾部，光潔如新，而擊破油箱的那一顆，在尾部，有一條細長的，但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划痕。
而這，足以證明，擊殺哈羅德的那一槍，絕非出自脫哥之手！
這是因為脫哥是左撇子的原因，在裝填的時候，會壓出一個非常細小的划痕。
但對方既然能知道如何使用這種子彈，有非常大的概率，是經過狙擊手訓練的！
“有沒有辦法能搞到桑庫多堡壘的歷年來的狙擊手訓練名單？尤其是以金射手成績畢業的？”
“抱歉，我拿不到。”
聽到這話，巴澤爾一臉不解的看着旁邊的溫妮莎，“你知道我們電腦里是有這個名單的，對吧？”
溫妮莎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我們不希望他去找貝克曼將軍的，對嗎？”
巴澤爾面前的屏幕上，是希爾斯的手機界面，他正準備撥打將軍的電話。
“或者……我們希望？”
巴澤爾的正反話，都沒有得到溫妮莎的半句回應。
“你知道，貝克曼那天說的對，玩火者……”
“我有滅火器。”
溫妮莎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眉頭微皺的等待希爾斯做出選擇……
【作者題外話】：如果喜歡，就投個票，如果不喜歡，那就噴唄，好歹留下點痕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