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司慕景的身體更加僵硬，顧卿卿也終於察覺到自己剛剛的一番行為有多麼像個變態。她鬆了手，正想把人扶起來，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怒喝。

“你個賤胚子，敢拿東西砸老子！老子看你是活膩了！今天就讓你們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黃衣男被顧卿卿砸得頭破血流，這會終於緩過來了。看到砸他的不過是個少女，不禁更加怒火中燒，揮起拳頭就要向倆人砸過來。

“邵富強，你剛從裏面出來就想再進去嗎？”顧卿卿的聲音不大，但是卻非常清楚地傳到了現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果然，邵富強動作一停，有些狐疑地看着她，說道：“你認識老子？”

顧卿卿說完卻不再看邵富強，只是默默地把司慕景扶了起來，讓他靠在倆人身後的沙發上。她小心地握住司慕景的手，翻看着他掌心的傷口，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巾輕輕地在傷口邊緣擦拭着，好似對司慕景的沉默和複雜的眼神全然不覺。

“你們他媽當老子是空氣嗎！”看着倆人沉默的互動，邵富強只覺得自己被侮辱，語氣越發惱怒。

“如果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樣把你當空氣就好了。”顧卿卿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着邵富強說道，“你以為出來了所有的事就都過去了嗎？”

邵富強被少女慎人的眼神嚇到，明明僅僅只是個眼神，感覺卻像是根毒針一樣，他心裏有些發慌。

“你以為你出來了就沒有人再盯着你了嗎？”顧卿卿的雙眼緊緊盯着邵富強，嘴角緩緩勾起了一個陰冷的笑，“十二年前，邵家村的兩條人命，你以為真的沒人知道嗎？”

邵富強大驚失色，用像看鬼一樣的眼神看着顧卿卿，顫抖着的聲音問道：“你怎麼可能……”他自問這十幾年來守口如瓶，即使是面對因為一起搶劫而坐牢的兩個兄弟也沒說過，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怎麼會知道！他強忍心中的驚詫和害怕，勉強維持面上的鎮定，道：“是又怎麼樣？你有證據嗎？不過是個十幾年前的舊案，警察要拿得出證據早把我抓了！”說完露出了一個看似挑釁的微笑。其實還有一句“要真有報應也早就報了”他沒敢說，這少女實在是讓他覺得邪門得緊。

“他們現在沒有證據，不代表以後沒有。你知道從你出獄後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嗎？”看到邵富強的笑容越發僵硬，顧卿卿不着痕迹地吐了口氣，“陽間的人在盯着你，陰間的人也不會放過你。”

“你少他媽嚇唬我！”

“是不是嚇唬，你自己知道。怎麼，難道這麼多晚上，他們都沒和你說嗎？”顧卿卿的目光從邵富強身上移開，定格在他身後某個虛無的點上，彷彿那裏站着個人。

“他們可是跟我說了，他們等的那天馬上就快要到了。”

說完，顧卿卿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眼神慢慢從邵富強的身後移開，最後定格在了他驚慌難掩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