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
山上有一塊寬闊的黃泥土,黃泥土上有一間小竹屋,那是郭小包,專門為他的摩托車建的房子,用的是,上好的大毛竹,是郭小包從山上,一根一根背下來的。摩托車好像比他兒子還重要似的。
郭小包對郭大包說:“快背上竹簍,要進山了。”
竹簍也是郭小包親手做的,是他從山上,找的一根竹清做成的。以前都是郭小包,一個人把竹簍背上山,背下山的。但這次,他不背了,因為他大腦袋兒子跟他來了。
郭大包興奮的說:“好嘞,嗲。”
因為他終於有機會,在郭小包面前證明,他不是個沒有用的人。郭大包雖然腦袋大,但他可比他嗲力氣大太多了,郭小包雖然腦袋小,可是他可沒有什麼勁,細胳膊細腿的。不一會兒,郭小包就趕不上郭大包了,在後面就說:“你他娘的,跑得比兔子還快,跑慢點。”
郭大包前面答:“嗲,你走快點,你都沒背東西,我還背了個竹簍嘞,真他娘的慢。”
“小兔崽子,別讓我抓住你,抓住你了,我硬是要賞你個耳光。”
就這樣,他跑,他追。連樹上的鳥兒,也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好像在說:“他娘的,都是人才。”
“嗲,我跑累了。”
“累死你這個小畜生。”
郭大包從竹簍里,拿出了倆個碗、一瓶水,先倒了一碗水給郭小包。
“給,嗲,喝水。”郭大包笑嘻嘻的說。
郭小包接過那碗水,先喝了起來,再說了一句:“算你還有點良心,跑死老子了。”
郭小包才給自己倒了碗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嗲,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我們的主要任務是防止山火、他人盜伐木材及山上的動物,連這都不知道,你初中怎麼讀的?”
“我初中又不學這種東西,主要是學遺傳。”
“又是他娘的遺傳。”郭小包自言自語到。
進山以後有風聲、鳥聲、還有這爺倆踩在大地的聲音和他們的說話聲,還時不時傳來動物的聲音。郭大包像是沒見過世面一樣,問東問西。
“嗲,這個是什麼?”
“嗲,那個是什麼?”
“嗲,這個可以吃嗎?”
……
郭小包說:“不知道!”
他好想把這些問題都裝到他大大的腦袋裏,大大的腦袋對這個世界太過於好奇。
“嗲,你看那裏有隻雞。”
郭小包頓時來了精神,在哪?那裏?
“在那裏。”
“看到了,你他娘的小聲點。快把我竹簍里的彈弓拿出來。”
野雞像似嘲諷他們一樣,發出了“咯咯咯,咯咯咯。”的聲音。
郭小包這怎麼可以忍得?
嗖的一下,打中了那野雞,野雞還沒咯完,就倒在了大地上。郭小包撿起了野雞,說了句:“你他娘的,居然在老子面前裝鳳凰,找死!”
郭大包特高興的說:“嗲,有雞吃了,可以吃雞咯。”
郭小包說:“吃,吃,吃,吃你的個大腦袋,他娘的,就知道吃,這個雞不吃,明天我賣錢去。”
郭大包又問:“那我們吃什麼?不對啊,嗲,我們不是守護大山的嗎?怎麼卻破壞大山了?”
郭小包說:“這個世界是一個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的世界,你老師不是跟你講過嗎?”
郭大包點點頭說:“是的,給我講過。”
“嗲,那我們吃什麼?我好餓啊。”
“你瞧,那棵樹上掛的是什麼?”
“嗲,我不知道,我沒有看到過。”
“真他娘的不知道,你書是怎麼讀的,那是蜂巢。”
“蜂巢,噢噢噢,我聽老師講過,蜂巢是蜜蜂的家。但它太高了,我們拿不到的。”
“你就一個腦袋大,要記住,你嗲的這句話,困難總比辦法多。”
“嗲,難道不是,辦法總比困難多嗎?”
郭小包苦笑的說:“老子這是考驗你,算你還比較聰明,好好看着你嗲是怎麼拿到的。”
只見郭小包,從竹簍里拿了一根繩子、一把艾草、一個火機、一把刀、一個袋子。
郭小包,先是把繩子套在樹上,再綁到自己身上,身體傾斜的靠在繩子上,一步一步向上爬。
郭大包在下面大喊:“嗲,你小心點啊,別摔下來了。”
郭小包心裏想,我下去一定要先甩他一耳光。
很快,郭小包,爬到了蜂巢的位置,用打火機點燃了艾草,艾草產生的煙是刺鼻的,蜜蜂最怕了。就像是前面有各種各樣的花朵一樣,等着你去採花粉,你不知道采哪朵花好,一直飛來飛去,啪的一聲,掉到地上,翅膀扇了扇,就沒動了,被火燒死了。而有些蜜蜂,它是聰明的,它知道這都是幻境,只有堅持自己的那條路才可以採到好的花粉。
很快,蜜蜂都沒了,郭小包把袋子,套在蜂巢上,用刀割了下來,身體還是保持傾斜的,一步一步往下爬。
“你嗲厲害不?”
“厲害,厲害,我嗲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郭小包,從口袋裏又拿了根香煙出來,他認為他剛剛取蜂巢的動作是帥氣的。
聽到自己的兒子這樣說他,他笑嘻嘻的說:“快打開袋子,吃,老子都快餓死了。”
打開袋子,郭大包看到蜂巢表面的白色物質,就問郭小包這是什麼?
“蜂蠟,這是可以吃的。”
郭大包用手指,沾了點蜂蜜,放在嘴裏,舔了一下。對郭小包說:“嗲,好甜啊!”
“廢話!”
蜂蜜儲藏在巢板的上部,下部作為孵化蜂卵。郭大包用刀劃開下面,他看呆了,卧槽,好多蟲啊!
郭小包說:“這可是好東西啊,隨後就用手拿了一條,放進了嘴裏,嚼了起來。”“還是原來的味道啊,美味!”
郭大包說:“嗲,你好殘忍啊,它活生生的,你怎麼吃得下啊,它也是條生命呀!”
郭小包說:“你又忘了剛剛我說的話?這是個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的世界,難道這隻野雞不是生命嗎?”
郭大包覺得他嗲說得有道理,他也拿起了一條,但還沒到嘴邊,就掉了下去,它滑溜溜的,他撿了起來,再次把它放進了嘴裏,因為它現在正在嘴裏動,所以他不敢嚼,他用牙齒輕輕的碰了一下它,它的皮膚好軟。但他還是嚼了一下,因為他還不嚼的話,郭小包又會罵他是個孬種了。在他嚼下去的那一下,瞬間爆炸,嘴裏都有了汁液。
他跟他嗲說:“這汁液好像牛奶一樣。”
郭小包說:“胡說,這明明就是像乳汁一樣。”
郭大包說:“我還沒吃過乳汁,我想我媽了。”
隨後郭大包哭了起來,眼淚就像雨水一樣打在他心上,他也疼啊。郭大包哭了好久,郭小包終於說話了:“能不能不哭了,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孬種一樣,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哭什麼哭。”
郭大包一把抱住了郭小包,這一次郭小包並沒有將他推開,而是跟他說:“走,咱回家,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跟我一賣野雞去。”
郭大包這才用手將眼淚擦乾,說:“好,回家,明天一起賣野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