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婆婆來了

李小白又帶着一身污漬回了家，身心憔悴，想着何慕白要是又在外面吃飯，自己就不吃晚飯了，氣都氣飽了。

李小白剛打開門，就見到何慕白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她正詫異，就聽到屋內傳來孩子的嬉鬧聲和廚房裏乒乓的聲音，李小白頭嗡地一下大了一圈，婆婆來了！婆婆帶着侄兒們來了！

兩個男孩在屋子裏打作一團，枕頭、被子、靠墊滿天飛，李小白客氣地說道：別打鬧啦，看出了一身的汗。話音剛落就聽見嘩啦一聲，李小白最心愛的花瓶報銷了。

兩個孩子立刻老實了，老大一臉無辜地說：嬸，不是我。老二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抽噎着說：嬸，也不是我。“李小白心想這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互相推卸責任，跟社裏領導似的，心裏很不高興，臉耷拉了下來。

何慕白從廚房跑了過來，抱起哭泣的小侄兒，衝著李小白吼道：“不就一個花瓶嗎？我賠給你就是，看把孩子嚇的。”

“沒事沒事，小白沒養過孩子，沒經驗。慕白你趕緊把玻璃碴子掃走，扎了腳就麻煩了。”緊隨其後的婆婆看似勸架，實為補刀，李小白在單位受盡了嘲諷和指指戳戳，好不容易回了家，又是莫名其妙的指責，李小白只覺得胸中的憤懣脹得她胃疼、心口疼，她衝進卧室，重重地關上了門。

何慕白不滿地掃凈了地板，婆婆張玉香在身旁低聲說道：“小白是不是不歡迎我們來啊？”

何慕白不耐煩地說道：“不用搭理她，小姐脾氣。不過媽你也是，老動不動就提生孩子。”

張玉香撇撇了嘴，道：“你倆結婚十年沒孩子，還不讓人提？你老實說，到底是你倆誰的問題？”

張玉香沒等到何慕白的回答，只聽得廚房裏的排骨湯噴薄而出，從灶台下直瀉而下，張玉香急忙跑了進去，兩個小孩子快速回到了打鬧狀態，清靜的二人世界瞬間變成了熱鬧的“戰場”，卧室里的李小白用被子蓋着頭，大哭起來。

何慕白在客廳里看了會孩子們的大鬧天空，眼睛卻一直瞄向卧室，終於他起身走了過去，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大侄兒歡樂地叫道：“叔，你上電視了！”電視裏正播放一段路人的採訪，一個滿面紅光的大爺衝著鏡頭侃侃而談，密集的唾沫星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大爺的身後，一對男女似乎正在爭吵，眼尖的大侄子認出了那個男人正是何慕白。

何慕白啪地關掉了電視，關得極其倉促，都沒來得及找遙控器，而是直接按下了電視的開關鍵。何慕白喝道：“少看點電視，對眼睛不好，連你叔叔都能認錯。”

張玉香聽見孫子的聲音，急忙從廚房趕來看電視裏的兒子，卻只見到黑乎乎的屏幕，一臉失望，說道：“關了幹嘛，不是你也不用關了呀。有電視看，他倆還能消停些。”

大侄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何慕白轉頭一看，他居然將一個女式蕾絲內褲罩在了小侄兒的頭上，婆婆衝上前去，劈手揭了下來，往何慕白懷裏一塞，不悅地說道：“讓你老婆把東西收好嘍！”

剛剛打開卧室門的李小白，正好看到這一幕，剛剛平息的心情瞬間又炸了，她怒氣沖沖地吼道：“這是我家，你們不打招呼就來了，還怪我沒把東西收好？！”

“我來看兒子，還要經過你同意嗎？”張玉香雙手叉腰，正義凌然。她最不怕的就是吵架了，儘管放馬過來。

何慕白把內褲往李小白身上一扔，大步走到門口，呯地一聲揚長而去。李小白心裏大罵，你個懦夫，關鍵時候就是逃避，縮頭烏龜。

“奶奶，我餓了，啥時候吃飯？”惹禍的大侄兒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張玉香，張玉香生氣地回了一句“吃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