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批鬥會
定逸師太雖然賭鬥失敗,但不怒反笑:“岳先生竟收得你這樣的高徒。真是好福氣啊。我門下弟子竟無一人可及。你剛剛那幾招是華山派武功?”
梁發拱手道:“晚輩賭鬥能贏,一來僥倖,二來是師太故意示弱,以單掌對敵。晚輩這路武功是在12歲那年自創的,事先已經稟告過師傅師娘。”
定逸道:“你自創的?嗯,了不起啊。剛剛那一招叫什麼什麼的,凌厲掌勢雖然厲害,但真正的殺招卻在於頭頂。剛剛你若不是有心讓我,只怕貧尼此時已受重傷。”
梁發微微一笑:“得神尼金口誇讚,晚輩不勝榮幸。神尼能看出殺招本質,也令晚輩欽佩不已。”
原來當年梁發得岳不群傳授紫霞功后,便開始練習。一年後,梁發紫霞功已經頗有小成。一日,梁發觀風之流向和雲之變化,突然想起來自己穿越前看的武俠小說和漫畫,創出一門武功,但此功需要有衣物斗篷之類的東西配合才能將其施展的淋漓盡致。於是梁發便花重金買了一份西域金絲和名品紫衣,請寧中則和岳靈珊幫忙裁製作成了一件斗篷。這斗篷是名品製成,十分柔軟同時又有烏金護體,刀斧難斷,水火不侵。隨後梁發便以華山派的紫霞神功、混元功、抱元勁、廣寒功等華山九功以及所有拳掌腳腿刀槍劍戟爪指和身法創出了自己的獨門殺招:紫氣沖霄。
紫氣沖霄共分九式,分為守招、進招和殺招。
守招為:
1心法雲海翻騰(內力一吐,周遭散發出紫色雲霞,甚是好看,是紫氣沖霄所有武功的基礎,配合紫霞功所展現。)
2步法雲霧飄渺(如鬼魅,如虛雲,以飄渺步法於人群中通行無阻卻難以捉摸。)
3掌法虛無縹緲(以陰柔掌力化解敵人攻擊,與太極拳道理類似。)
進招有:
4指法三分天下(以破玉拳、劈山掌、豹尾腳三招合二為一,分上中下齊攻。)
5腿法疾風勁草(身形穩如勁草不動,腿法如疾風凌厲)
6擒拿流雲深鎖(先以華山派武功流雲飛袖裹住敵人,隨後拉到跟前,再以攻擊手段相向。)
殺招:
7排山倒海(前期示弱,不斷積蓄內力,隨後以劈山掌擊出,掌力便如排山倒海一般發出,威力猛烈但是需要蓄力。)
8天降華山(威力與排山倒海旗鼓相當的氣勁。需配合斗篷同時積蓄風雲之力。)
9十方無敵(梁發以穿越前看過的漫畫書風雲所悟出的招數。結合華山十種不同武功並以極快身法使出,但由於內力需求過大,一般不用。)
梁發悟出這套武功當即稟告師傅師娘,施展給二人及眾弟子觀看,但一來這斗篷十分金貴,並非凡物,這紫氣沖霄大部分武功都需要以斗篷做掩護,是以若是凡物的話,便會使武功大打折扣。二來,這些招數都必須以極強的內力才可以發揮出來,如果沒有極深的內力,這兩招不光不能克敵制勝,反而還會弄巧成拙。是以這兩點使得全華山派中只有梁發一人能夠將此招發揮出最大威力,便是岳不群、寧中則也要差了許多。
華山派眾弟子剛剛觀看梁發與定逸師太相鬥,不禁紛紛感嘆:“往日咱們出去行俠仗義,多是打打地方草莽和山野土匪,從未遇到真正高手。是以我們總在想着雖說咱門下弟子中以梁發師兄武藝最高,但是和我們應該也差不了多少。今日一見,莫說我們,便是大師兄令狐沖甚至是師娘寧中則也未必就一定能勝過梁發師兄了。”
眾人客氣了一會,便坐了。這一場賭鬥精彩至極,一些前輩高人還不甚激動,但有些江湖豪客已經覺得此次來赴金盆洗手會是一件極大的幸事。
華山派眾弟子圍坐在一桌,岳靈珊恭敬的對梁發道:“三師哥,謝謝你。”梁發道:“同門之間應該如此。”勞德諾道:“三師弟,你武功進展神速啊。竟能和定逸神尼打成平手。”陸大有笑道:“梁師兄今天可給我們華山派掙足了面子。”眾人嬉笑一陣,氛圍緩和不少。
正在這時,忽然門口一陣騷動,幾名青衣漢子抬着兩塊門板,匆匆進來。門板上卧着兩人,身上蓋着白布,布上都是鮮血。廳上眾人一見,都搶近去看。聽得有人說道:“泰山派的天松道人受了重傷,還有一個是泰山掌門天門道人的弟子,姓遲的,已經死了,看這一刀從前胸砍到後背,好狠的刀法。”
眾人喧擾聲中,一死一傷二人都抬去了后廳,便有許多人跟着進去。廳上眾人紛紛議論:“天松道人是泰山派好手,有誰這樣大膽,竟將他砍得重傷?”“能將天松道人砍傷,自然是武功比他更高的好手。藝高人膽大,便沒什麼稀奇!”
大廳上眾人議論紛紛之中,向大年匆匆出來,走到華山群弟子圍坐的席上,向勞德諾道:“勞師兄,我師父有請。”勞德諾應道:“是!”站起身來,隨着他走向內室,穿過一條長廊,來到一座花廳。
華山眾弟子議論紛紛,此時卻聽見一聲暴喝:“令狐沖呢?!”聲音極響,當真便如半空中打了個霹靂。
大廳上眾人遠遠聽到他這聲暴喝,盡皆聳然動容。
岳靈珊驚道:“三師哥,他們又在找大師哥啦。”梁發點了點頭,並不說話,過了一會,低聲道:“大家定些!大廳上各路英雄畢集,別讓人小覷了我華山派。”隨後運起紫霞功,頓時耳聰目明,偷偷探聽廳內之聲。
勞德諾給天門道人這一聲大喝震得耳中嗡嗡作響,在地下跪了片刻,才站起來,說道:“啟稟師伯,令狐師兄和晚輩一行人在衡陽分手,約定在衡山城相會,同到劉師叔府上來道賀。他今天如不能到,明日定會來了。”
天門道人怒道:“他還敢來?他還敢來?令狐沖是你華山派的掌門大弟子,總算是名門正派的人物。他居然去跟那**擄掠、無惡不作的採花大盜田伯光混在一起,到底幹什麼了?”
勞德諾道:“據弟子所知,大師哥和田伯光素不相識。大師哥平日就愛喝上三杯,多半不知對方便是田伯光,無意間跟他湊在一起喝酒了。”
天門道人一頓足,怒道:“你還在胡說八道,給令狐沖這狗崽子強辯。天松師弟,你……你說給他聽,你怎麼受的傷?令狐沖識不識得田伯光?”
兩塊門板停在西首地下,一塊板上躺的是具死屍,另一塊上卧着個長須道人,臉色慘白,鬍鬚上染滿了鮮血,低聲道:“今兒早上……我……我和遲師侄在衡陽……回雁……回雁樓頭,見到令狐沖……還有田伯光和一個小尼姑……”說到這裏,已喘不過氣來。
劉正風道:“天松道兄,你不用再複述了,我將你剛才說過的話,跟他說便了。”轉頭向勞德諾道:“勞賢侄,你和令狐賢侄眾位同門遠道光臨向我道賀,我對岳師兄和諸位賢侄的盛情感激之至。只不知令狐賢侄如何跟田伯光那廝結識上了,咱們得查明真相,倘若真是令狐賢侄的不是,咱們五嶽劍派本是一家,自當好好勸他一番才是……”
天門道人怒道:“什麼好好勸他!清理門戶,取其首級!”
劉正風道:“岳師兄向來門規極嚴。在江湖上華山派向來是一等一的聲譽,只是這次令狐賢侄卻也太過分了些。”
天門道人怒道:“你還稱他‘賢侄’?賢,賢,賢,賢他個屁!”他一句話出口,便覺在定逸師太這女尼之前吐言不雅,未免有失自己一派大宗師的身分,但說也說了,已無法收回,“波”的一聲,怒氣沖沖地重重噓了口氣,坐入椅中。
勞德諾道:“劉師叔,此事到底真相如何,還請師叔賜告。”
劉正風道:“適才天松道兄說道:今日大清早,他和天門道兄的弟子遲百城賢侄上衡陽回雁樓喝酒,上得酒樓,便見到三個人坐在樓上大吃大喝。這三個人,便是淫賊田伯光、令狐師侄,以及定逸師太的高足儀琳小師父。這三人天松道兄本來都不認得,只是從服色上得知一個是華山派弟子,一個是恆山派弟子。定逸師太莫惱,儀琳師侄為人強迫,身不由主,那是顯而易見的。天松道兄說,另外一人是個三十來歲的華服男子,也不知此人是誰,後來聽令狐師侄說道:‘田兄,你雖輕功獨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華蓋運,輕功再高,卻也逃不了。’他既姓田,又說輕功獨步天下,自必是萬里獨行田伯光了。天松道兄嫉惡如仇,他見這三人同桌共飲,自是心頭火起。”
勞德諾應道:“是!”梁發聽后也心中暗罵:大師兄啊大師兄,回雁樓頭,三人共飲,一個是惡名昭彰的淫賊,一個是出家的小尼姑,另一個卻是你,我華山派大弟子,簡直是不倫不類之至。
劉正風道:“他接着聽那田伯光道:‘我田伯光獨往獨來,橫行天下,哪裏能顧忌得這麼多?這小尼姑嘛,反正咱們見也見到了,且讓她在這裏陪着便是……’”
劉正風愣了一會,又接著說道:“天松道兄重傷之餘,自沒說得這般清楚連貫,我給他補上一些,但大意不錯。天松道兄,是不是?”天松道:“正……正是,不錯,不……不錯!”
劉正風道:“當時遲百城賢侄便忍耐不住,拍桌罵道:‘你是淫賊田伯光么?武林中人人都要殺你而甘心,你卻在這裏大言不慚,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拔出兵刃,上前動手,不幸竟給田伯光殺了。少年英雄命喪奸人之手,實在可惜。天松道兄隨即上前,他俠義為懷,殺賊心切,鬥了數百回合后,一不留神,竟給田伯光使卑鄙手段,在他胸口砍了一刀。其後令狐師侄卻仍和田伯光那淫賊一起坐着喝酒,未免有失我五嶽劍派結盟的義氣。天門道兄所以着惱,便是為此。”
天門道人怒道:“什麼五嶽結盟的義氣,哼,哼!咱們學武之人,這是非之際總得清楚明白,和這樣一個淫賊……這樣一個淫賊……”
梁發頓覺無地自容,此時卻看見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向廳內稟告:“師父,弟子有事啟稟。”隨後天門道人便道:“進來!什麼事?”
那人進去后,廳內傳來:“師父,天柏師叔傳了訊來,他率領本門弟子在衡陽搜尋田伯光、令狐沖兩個淫賊,尚未見到蹤跡……”
梁發聽他居然將自己大師哥也歸入“淫賊”之列,大感臉上無光,但大師哥確是和田伯光混在一起,又有什麼法子?
只聽那泰山派弟子續道:“但在衡陽城外,卻發現了一具屍體,小腹上插着一柄長劍,那口劍是令狐沖那淫賊的……”天門道人急問:“死者是誰?”那人說道:“是余師叔門下的一位師兄,當時我們都不識得,這屍首搬到了衡山城裏之後,才有人識得,原來是羅人傑羅師兄……”
余滄海“啊”的一聲,站了起來,驚道:“是人傑?屍首呢?”
只聽得門外有人接口道:“在這裏。”余滄海極沉得住氣,雖乍聞噩耗,死者又是本門“英雄豪傑”四大弟子之一的羅人傑,卻仍不動聲色,說道:“煩勞賢侄,將屍首抬進來。”門外有人應道:“是!”兩個人抬着一塊門板,走了進來。那兩人一個是衡山派弟子,一個是青城派弟子。
只見門板上那屍體的腹部插着一柄利劍。這劍自死者小腹插入,斜刺而上。一柄三尺長劍,留在體外的只餘數寸,劍尖已插到了死者咽喉,這等自下而上的狠辣招數,武林中倒還真少見。余滄海喃喃地道:“令狐沖,哼,令狐沖,……好辣手。”
那泰山派弟子說道:“天柏師叔派人說道,他還在搜查兩名淫賊,最好這裏的師伯、師叔們有一兩位前去相助。”定逸和余滄海齊聲道:“我去!”
便在此時,門外傳進來一個嬌嫩的聲音,叫道:“師父,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