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沒有。”宋景予搖搖頭。

“那你......”葉卓恆仍不放心。

“真的沒有事......”宋景予垂了下眼帘，輕聲說：“我剛才，只是忽然想起爸爸了......葉卓恆，我為什麼不能回家？”

葉卓恆瞭然，自己和江凈帆的身形確實有幾分相似。他心中嘆息了一聲，耐心和她解釋，說：“不是不能回。你回去那邊沒有人照顧，我不放心。況且，我已經聯繫好神經科方面的專家，等你身體允許，就立刻手術。以後你身體恢復健康，你想回哪裏都可以。現在，暫時先把這裏當做你的家。好嗎？”

宋景予咬着牙，眼睛裏矇著一層水霧。好半響，她才開口：“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爸媽？我沒有見到他們最後一面，現在連他們安葬在哪裏都不知道......我真是太不孝了。”

“過兩天。”葉卓恆抬手撫了撫她的頭髮，說：“你才剛出院，不要着急。先休息休息，過兩天我再帶你去。”

宋景予得到葉卓恆的承諾，放心的點了點頭，啞着嗓子說：“謝謝你！”

葉卓恆揉揉她的黑髮，又是一笑。

......

宋景予索然無味地喝着碗裏的粥。

桌上擺滿各式各樣的菜肴，她一次都沒有主動動筷，只有葉卓恆或者胡姐往她骨碟里夾了菜，她才會默然動筷，但也僅限於解決掉骨碟裏面的食物，其他的她照樣一口不沾。

她機械般的樣子，像一隻沒有生命的扯線木偶。

葉卓恆默然地將一切收在眼裏。

在景予硬逼着自己去解決那半碗粥的時候，葉卓恆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拿掉了她手中的湯勺，說：“景予，吃不下了就不要勉強。”

宋景予骨碌的大眼睛望着葉卓恆。她抽回手，沒有堅持，但又說：“有點浪費。”

“半碗粥而已。”葉卓恆說。

宋景予眨了眨眼，沒有說話。

葉卓恆把湯勺擱在桌面上，他看了眼時間，他差不多時間該出門了。他呷了一口清水，說：“胡姐，下午我不在，景予就麻煩你了。”

“您客氣了。葉先生。”胡姐笑着說。

“如果家裏這邊有什麼事情，不管任何時候立刻打電話給我。”葉卓恆又說。

“好的。”胡姐答應。

葉卓恆把目光轉到宋景予身上，他聲音變得更溫和了些，說：“景予，二樓書房裏面有很多書。如果你覺得悶的話，可以去找些書打發時間。還有電腦，你都可以用。”

宋景予乖巧地點頭，說：“你不用擔心我。”

葉卓恆莞爾一笑。

......

宋景予扶着輪椅，一路送葉卓恆出門。

葉卓恆原本不讓她出來外面，但她倔強起來實在沒有辦法。他沒有多逗留，和景予道別後迅速上車離開。

看着葉卓恆的車子出了院子，很快消失在園子裏，宋景予才折回屋子裏面。胡姐正在收拾碗筷，景予剛想過去，胡姐搶先一步說：“不要過來啦，我這裏不用你幫忙。要不，你開電視看看？”

“我不想看。”景予待在客廳中央。她輪椅的輪子壓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她有些心疼，但忽然目光一轉，望向之前葉卓恆站着講電話的落地窗.......

此時正值晌午，陽光充沛，她被刺得眼睛有點兒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