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登場
桃紅瞪了一眼在松樹蔭下不遠的地方站着的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子,一抬頭就看見秦彥修走出了出來,連忙上前,滿臉堆笑說道:“將軍奔勞那麼些天,相必也是十分疲憊,我家姨娘特地為將軍備好了熱水,將軍許久未見我家姨娘,正好可以和姨娘說會話。”
秦彥修皺了皺眉,沒有開口,只是看了一眼站在陰影處的白衣女子,抬腳就往那女子處走去,一旁落後的吉安見主子不理睬桃紅,心下嗤笑,剛才將軍還沒出來的時候,桃紅就在一旁趾高氣昂的指揮他去趕人,樣子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那懷了孕的柳姨娘。也不想想將軍願不願意理睬她,吉安轉身就要跟着秦彥修走。
就見桃紅連忙扯着吉安的袖口,臉上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將軍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被那個小妖精迷住了,我家主子可是咱們府里唯一懷有子嗣的,可不能就這麼冷落我家主子啊。”
吉安暗自在心裏呸一了聲,不過就是懷了孩子,就這般把自己當成精貴寶物似地看待,這要是生下孩子可不要成了這府里的天。但臉上還是笑容可掬的朝着桃紅說道:“將軍這是有要事要忙,桃紅姑娘先回去吧!也和柳姨娘繼續說說,好好保養身子,我這還有事就不陪桃紅姑娘聊了。”說完腳底抹油的一溜煙的就跑了。
桃紅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三人,心裏氣憤,但又不好罵出口,這裏畢竟是老太太的院子,一旁的侍候的婆子看她在這裏小丑一般的鬧騰,樂的看個笑話,桃紅眼珠子一轉,甩了下帕子,氣憤的回去了。
秦彥修帶着吉安和那白衣女子一路步伐極快,不到半炷香就到了外院處一個偏遠的小院子門口。
這院門口掛着的牌匾寫着三個大字稻香居,這院子是外院一個邊角處,院子裏的側邊有一出小門通着外頭,原是秦老將軍老年修養的地方,雖說在邊角處,但是裏面卻是裝潢得十分精緻。
秦彥修腳步不停,直步就進了院子,院子裏的丫鬟和婆子們見了他連忙行禮,一直到正屋門口才站定,那白衣女子朝着秦彥修點了點頭,隨後便自己進去了,過了一會出來,出來了一個長相可愛,穿着藍衣的丫鬟笑着請秦彥修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穿着黃衫的女子,她肌膚勝雪,雙目好似一泓清水,唇若點櫻,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
那女子見到秦彥修后,眉眼帶笑朝着他喊道:“將軍。”
秦彥修朝她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白姑娘,今日這般,只能是先委屈你一番,裝作是我在外納娶的姨娘。”
白舒陵聽到秦彥修的一聲“白姑娘”,眉眼中的笑頓時暗了下去,面上雖還帶着笑,但卻是看着有些勉強的模樣。
秦彥修並未多說,只是將這府里的一些事物與她講解一番,最後說道:“我與內子已經說清了姑娘的來意,內子知曉姑娘的身份,若是府中有人為難你,你可直接派人去找內子與你幫忙。這院子有一處角門直通外出,你若是想要出府也可以隨意。只不過我會派人在這裏守着,避免不想乾的人混跡進來。你切……”
白舒陵聽到他將她的身份告知孟姝這一句話,臉上的笑容盡散,對於後面秦彥修說的話一句都沒聽,心裏只記得那一句內子。
秦彥修將白舒陵安排配妥當后準備就此離開,白舒陵看見秦彥修要走才有如如夢初醒一般,連忙喊道:“將軍,且慢!”
秦彥修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看着她。
“你我雖是假扮夫妻,但是外人面前,還是需要偽裝一番,今日將軍便在我處歇息吧!”
秦彥修聽這話眉頭皺了皺:“這不合適!只怕對姑娘你的名聲有礙。”
白舒陵聽此到此話,眼睛一亮,但臉色卻黯然的說道:“我都已經假扮將軍的妾室了,這名聲,只怕是早也沒了。將軍何苦說呢!”
一聽此話,秦彥修心道不好,只怕是戳了對方心窩子,連忙道歉。
白舒陵趁機說道:“將軍去見家人之時,我偷偷派人打聽了一番,聽聞少奶奶小產受傷,不宜伺候,家中妾室也是懷有身孕,將軍若此時獨自就寢,旁人日後只怕是懷疑你我之間的關係,不若今日留下,日後也不給他人把柄,將軍不會怪我探聽府中事務吧!”
看了一眼秦彥修,見秦彥修只是皺着眉頭思索着,並未開口拒絕,心裏頓時歡喜起來。秦彥修聽到白舒陵的話,想到祖母說的話,這家裏的消息,連白舒陵一個才來不久的外人都能夠隨意探聽到,可見這府里被母親管理成什麼模樣,看來讓孟姝吃點苦頭儘快成長起來也不是什麼壞事。
白舒陵連忙指揮着眾人下去收拾東西,自己親自沏了茶,端了過來,詢問道:“將軍可是有煩心事,今日我聽說少奶奶她…..”
說到這,白氏話並未繼續說下去,而是看了一眼秦彥修,見他並沒有臉色不悅,於是繼續說道。
“將軍若是信我,我這裏有一味解毒丸,乃是我無意間得到的,雖說不是萬毒可解,但是一些不厲害的小毒也還是可以解決的!”
秦彥修一抬頭就看見白舒陵站在燈下,眉眼溫柔地望着他,看着這樣的白舒陵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並不想留下來在這裏過夜,努力心裏壓下那奇怪的感覺,面色冷峻朝着白舒陵說道:“白姑娘放心,這院子裏我留的都是我新挑上來的人,這院子裏發生的什麼事,都不會傳出去的。今日秦某還有事,就不久留了!”
“至於那葯,白姑娘還是自己留下做不時之需。此事也怪內子大意。”
白舒陵聽后嬌俏一笑打趣道:“將軍,這葯就當作是我送給少奶奶的見面禮,畢竟日後要在此叨擾良久,將軍不會只是嘴上說說,實里其實不願意我與少奶奶多加相處。”
說罷還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秦彥修見她如此,心裏便也不好再推拒,只好應下,白舒陵喊來清風取葯,將藥物包好送了過來。秦彥修看了眼手裏的藥物,起身便告辭離開。
白舒陵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頓時消失,緊緊握着手裏的茶杯,過了好一會,將手裏涼了茶水一把扔了出去。
屋外伺候的丫鬟們,聽到動靜后急忙趕了過來,清風看了一眼滿地的碎片,心下明白。只是默默將碎片收拾乾淨。就見白舒陵臉色黯然朝着她說道:“他何時才明白我對他的心啊!”
清風一邊收拾一邊說道:“秦將軍常年與男子打交道,自然是不大了解女子的心思,許是時間久了,也會知道小姐的苦心,也能明白小姐對他的一番情意的。”
白舒陵聽后臉色稍微好了一些開口說道:“你把歲兒叫上來,收拾收拾便下去吧!”清風聽到后,手裏的碎片一不小心就紮上了自己,她身子一顫,迅速將東西收拾好後下去了。
門外守着的丫鬟婆子們聽到白舒陵要傳歲兒,皆是一震,只是應好。眾人將歲兒帶到后,只留下香草和香語在門口守着。
不一會,就見一個婆子帶着一個身材矮小,頭戴斗篷瘦小身影的人走了過來,進屋裏后不久,就聽見屋裏就傳來一陣陣破碎的喊叫聲,只是這聲音不大,像是極力忍耐后才傳來出來的。
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就見歲兒低着頭走了出來,步伐有些不穩,香草看到歲兒模樣心下明了,只是朝着歲兒說道:“辛苦你了,且在忍一忍吧!這幾日姑娘心情不好。”
歲兒點了點頭,便獨自一人下去了。
桃紅回了院子裏,見看見柳姨娘帶着一眾人在門口張望着,見着是她,滿心歡喜的要出院子,走近一看就只是桃紅一人,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語氣不滿的說道:“將軍呢!怎麼回事?”
桃紅見柳姨娘模樣不善,知道這要是沒有好的借口,指不定她輕則要吃一頓排頭,重則怕是要被厭棄,於是連忙說道:“姨娘,這不怪我,要怪就怪那…..”話說一半,欲言又止看着柳姨娘。
柳姨娘見她如此模樣,心下更是煩躁直接罵道:“有話就說,這般吞吞吐吐的幹什麼?”
桃紅一臉為難地看着柳姨娘,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姨娘就當是桃紅沒用,請不來將軍。罰桃紅吧!”說完就一把跪在了地上。
柳姨娘一聽這話,頓時就氣笑了:“你這是什麼話,我是那不講理的主子嗎?趕快說!”
桃紅才繼續回道:“原本將軍是要來看姨娘的,只是,只是有一位白衣女子將將軍請走了,奴婢不敢去攔。聽說那白衣女子是即將要進府里來的白姨娘的丫鬟。”
柳姨娘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她看了一眼桃紅,桃紅被那兇橫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跪下嘴裏說道:“姨娘,奴婢也是怕姨娘知道了心裏不舒服,怕驚擾姨娘的胎氣。”
姨娘冷冷的說道:“不怪你,看來那新來的白姨娘只怕也不是個什麼好相與的角色。不過沒關係,她既然這般沒規矩,那就讓我好好教教她,你起來吧!”
桃紅見柳姨娘將怒火都放在了即將要進府的白姨娘身上,心裏鬆了一口氣,連忙扶着柳姨娘進了院子裏。
只見一輪彎月,高掛在空中,忽地一會一陣烏雲飄過,逐漸將彎月遮擋了起來,雖見周圍一片寧靜,只是這威武將軍府怕是要涌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