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鬧事3
何孟姝這邊倒是歡天喜地，皆大歡喜了，院子裏丫鬟看着主子醒了也都活躍了過來，而被書韻帶回去的桃紅那邊的氣氛到沒那麼好了，禾穗院的柳姨娘倒是氣的不輕。
柳姨娘看着面前跪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桃紅，還有一臉似笑非笑的書韻，心裏頓時厭煩不已，但面上卻還是以笑待人。嘴裏和氣的說道：“書韻姑娘來了，我這丫鬟哪裏得罪你，怎麼就綁成了這樣子。”
書韻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桃紅，嘴裏不客氣的說道：“柳姨娘，原本我家奶奶實在不願這樣，可書韻也忒沒規矩了吧！主母的院子也是她相闖就能闖的。我們家奶奶說了您最是規矩的，定是這丫鬟不懂事鬧的。所以特地叫我送回來，讓姨娘好好管教一番。免得日後這桃紅得罪了貴人，反倒墜了姨娘您河東柳氏的臉。”
柳姨娘一聽這話皺了皺眉，心下厭煩，這書韻張嘴閉嘴就是她最規矩，又將柳家拿來說嘴，不就是在諷刺她之前爬床的事嗎？倒沒想到這何氏睡了多日，一覺醒來還有心思來找她的麻煩，可見是個毒婦。
柳姨娘完全忘記是自己派人去搗亂，才讓何孟姝抓住機會來敲打她一番的。她繼續維持着臉上的表情，心裏想着秦夫人的話，要多忍讓，自己越是大方就愈顯的何孟姝小家子氣。
書韻看了一眼面前臉都快綳不住但卻還在極力做一副賢惠模樣的柳姨娘，只覺得心裏噁心極了，一個不知羞恥的妾，妄想坐上正房的位置，如今還裝出這般賢惠的姿態。
嘴裏越發不留情面說著扎心的話：“我們奶奶還說了，柳姨娘最是規矩了，相必柳姨娘身子好些的時候一定來給我們奶奶敬茶的吧！可不會學那些輕薄人家做派。妄想妾升正吧？”
柳姨娘一聽這話，臉色頓時暗了下去，面目有些猙獰地看着書韻，這是什麼意思，病好了就馬上來耀武揚威了，綁了她的丫鬟，還跑來她的院子這裏胡說一通，逼着她去敬茶還又來諷刺她不安分，好話壞話倒都讓她說了。
今天要是不給她書韻點教訓，怕是府里都以為她柳落雁好欺負了，柳姨娘眼珠子轉了轉了，一把拍向桌子朝着書韻厲聲說道：“姐姐哪裏會說這些子話，姐姐之前不是最不願見到我嗎？定是你這賤婢在背後挑撥的，今日我可要替奶奶好好收拾你。來人，給我把她綁了。”
說完邊看向身邊的丫鬟們，幾個丫鬟明了就要來過來抓書韻。
書韻也不慌，腳下一步作兩步轉身就直接走到院子中心站定，大聲喊道：“柳姨娘，你不是說一直對不起我家奶奶，總想着要向我家奶奶請罪，怎麼我家奶奶讓你身子好了去敬茶，你不去，反倒還罵我們奶奶起來了。”
原本書韻帶着桃紅直接去了柳姨娘的正房處，柳姨娘為表自己不是那等子小氣的人，便讓書韻在屋裏說話。柳姨娘就是為了讓眾人瞧着，是大房派人氣勢洶洶找人麻煩，特地將一眾人趕了出去，書韻說的那些話時，屋裏便只剩下那些個貼身丫鬟，就算是想來抓書韻，卻也沒想到書韻速度快，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讓書韻把自己氣了一頓。
丫鬟還沒走了過來，書韻便急忙告辭，迅速的帶着人跑了出去。
柳姨娘倒是被這一波操作看懵了，這何氏的人什麼時候這麼滑溜了，書韻走前的那一句話，到給她留下了麻煩。
雖說這威武將軍府是柳姨娘的姑母做主，但是這府里還有個老太太，她姑母的婆婆可不是吃素的，原本老太太對她還是挺有好感的，若不是之前她在出征前夕乘機爬上了秦小將軍的床，弄得將軍府家宅不寧，讓老太太對她起了不滿，她這院子裏除了她自己的人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的人在裏面守着呢。不然在書韻那賤婢帶着桃紅來時，她就想把書韻那賤人大棍子伺候了，還容得下她說這麼些話，現在書韻倒是走了，可她在她院子裏鬧得這麼一通，眾人也都瞧見了，若是傳到老太太那裏，自己和姑母怕都是討不到好的。
柳姨娘咬了咬牙，沒想到這何氏失了孩子，腦子倒是變得清楚起來。看來現下只能想法子把這事解決了。想着便直接起身挺着肚子，帶着人直接去往了秦夫人，她的姑母柳氏的院子。
柳姨娘這邊剛出了門，便有一個小丫鬟也偷偷的溜了出去。秦夫人正在屋裏和身邊的老嬤嬤說著家中事務。便聽到有丫鬟來報，說是柳姨娘來了，秦夫人還是繼續坐着聽着下面文嬤嬤報備家中大小事務。只是朝着丫鬟點了點頭，丫鬟便退了出去。不一會就見柳姨娘眼眶微紅的進來。
秦氏一見，頓時就制止下面文嬤嬤的話。有些不悅的開口道：“這是怎麼了。不就是那何氏醒來了嗎？這麼點子小事到讓你氣的不行了，還紅了眼圈。出息。”
秦氏並未多關注何孟姝，在她心裏，何孟姝不過是沒什麼腦子的蠢貨，若不是為了柳姨娘的名聲，她怕是在何孟姝小產的時候，就要下手斷了何孟姝的命了。
柳姨娘也沒反駁，只是將書韻來禾穗院說的那一番話添油加醋說了出來。秦夫人臉色一沉說道：“她讓你敬茶。”
說完這話就馬上對着下方坐着的雲嬤嬤說道：“去查查這是誰教何氏的。”
雲嬤嬤一出了門柳姨娘就撲到秦夫人的腿邊說道：“娘，你一定要替我做主，何氏這般羞辱我也是在踩您的臉。”
秦夫人連忙讓一旁的丫鬟將柳姨娘扶了起來一臉慈愛的說：“傻孩子，我不疼你誰疼你，你放心，這何氏如此不識抬舉，想要你去敬茶，想都不要想。”
柳姨娘坐了起來，摸了摸自己還沒顯懷的肚子，一臉擔憂的說道：“可那死丫頭鬧得人盡皆知，若是何孟姝將這事鬧到讓老太太面前，我們不去的話，在老太太面前娘你也討不到好，怎麼辦啊娘！”
秦夫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傻孩子，誰說我們不去，就不知道這何孟姝有沒有這個福氣能喝到你敬茶。”
柳姨娘一聽心下一喜，她自然知道秦夫人話里的意思，也就沒在說些什麼，就聽到秦夫人繼續說道：
“你帶會派了人去回何孟姝，就說你這段時間身子受了驚嚇，怕是不能來敬茶，再加上她現在也身子不適，這般勞累她，倒是你的錯，待到你生產了，自會好好去賠罪敬茶。”
柳姨娘連連點頭，心裏的那些氣悶頓時消散了。秦夫人見她沒在糾結這，就把話題轉向她肚中的孩子。秦夫人一一囑託她，二人姿態親密，若是有外人看見必定會說這哪裏是婆媳，倒像是那一對母女。
二人說了好一會子私密話，柳姨娘帶着氣來卻帶着笑回去。秦夫人在柳姨娘走後，將出去調查的雲嬤嬤叫了上來，問了她想知道的事，聽到何氏確實是派了人去在柳落雁院子裏鬧，並且這話也是何氏自己說的，心裏十分疑惑，何孟姝這副做派着實不像她之前的樣子，之前秦夫人是有過讓柳姨娘主動去敬茶，但何孟姝一副柳姨娘來給自己敬茶，自己被侮辱的樣子倒把秦夫人氣的不行，在加上秦夫人之前原本並不想讓柳姨娘敬茶，若不是出了柳姨娘出征前爬床行為把秦老太太氣到了讓她一個當家夫人吃了好一陣子排面，她也不捨得讓柳姨娘去給何孟姝敬茶。
現下何孟姝主動要柳姨娘敬茶，怕是有什麼陰謀。還沒等秦夫人思索個什麼出來，就見有丫鬟來稟報，說是何孟姝院裏的宋媽媽求見夫人。
秦夫人原本聽了柳姨娘的話現下心裏對何孟姝十分厭煩，這宋媽媽說來求見，秦夫人下意識就要不見，還是文嬤嬤勸道不見怕是落人話柄，便只好勉強見了一面，誰知待到那宋媽媽一走，就聽見屋裏一陣茶具摔碎的聲音傳來。
榮安院裏，在西側院正房的堂屋裏歪着一位頭花銀白的老婦人，那老婦人眯着眼睛，一旁的年輕丫鬟容枝輕輕的錘着老太太的腿。
下方在小凳子上坐着一位穿着灰色衣裳的婆子祝媽媽低着頭說著：“老太太，少奶奶那邊聽說好了不少。”
老太太聽后並未睜眼，只是點了點頭，那婆子繼續將何孟姝院子裏發生的事與後來柳姨娘院子裏鬧騰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老太太掙了眼，雖說她年紀看着有些大，但是一睜眼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就變了，變得凌厲起來。
“失了個孩子，倒是讓她知道動腦子了，倒也不是什麼壞處。”
“少奶奶的啟曇院倒沒什麼，何女醫走時臉色倒也還好，只是那明祥院的聽着說失手摔了幾個茶杯。”
“她倒還好意思氣上了？蠢貨，要不是當年意外，哪裏就娶了這麼個蠢貨回來。”
下方坐着的婆子沒有接話，老太太嘴裏的蠢貨便是這威武將軍府的當家太太——柳素韻，那婆子只是等老太太說完，又繼續將各個院子裏的消息一一說了。
那婆子坐了一會，老太太聽完想聽就打發她出去，在一旁的容枝將泡好的茶遞了過來說道：“老太太，快歇歇吧！聽了這麼一會子的閑話。”
秦老太太倒是沒說話，只是將手裏的茶慢慢的吃了幾口，才說道：“也不知道，能不能立的起來。”
容枝只當沒聽見，眼睛瞄了眼屋角靠門處檀木几上擺着的白玉花瓶里一枝柳枝，只見柳枝開始在慢慢的脫落着葉子。容枝回過頭看向老太太時，老太太已經依舊閉上眼睛，呼吸均勻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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