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法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法事

()夜涼如水,無月有風,天空yīn雲密佈,連一點星光都見不到,偶爾一陣小風掠過露在外面的肌膚,立時控制不住會起一層雞皮疙瘩。

紀平邁步緩緩走進道觀,大門並沒有上鎖,但後院院門卻緊緊閉上。

他猶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門,本來面對這薄薄的木門,抬腳一踹便開,但他還不想驚動任何人。

不多時,門分左右,汪海兩手互相搓着胳膊出現在門裏面。

見到外面是紀平,汪海有些驚訝地說道:“怎麼是你?他們倆呢?說是找你去了。”

紀平不動聲sè地邁步從他身邊擠過去,隨口道:“沒看到他們,應該是走岔了吧。”

汪海皺了皺眉,又問道:“你就一個人回來?不是說去找那個姓6的加油站負責人,找到了嗎?”

紀平頭也不回地道:“失蹤了,很可能已經出事了,老道長在嗎?”

汪海跟在他身後,說道:“正準備一個什麼作法儀式。”

不用汪海太多解釋,紀平已經看到後院和之前大不一樣了,原本空曠的院中擺放着一張長桌,上鋪畫了符咒的黃布,桌上擺着不少東西,紀平看了一眼,挺普通,玉如意、天蓬尺、鎮壇木、法劍等若干法器,桌兩邊點着兩枝嬰兒臂粗細的蠟燭,可以看出,每根蠟燭上都有金sè的符咒,顯然不是一般物品。

院裏瀰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香味,紀平聞着有些頭疼,分不清是什麼香味,有點像檀香,也不知道是不是蠟燭點燃后散出來的。

不過很快他便現,那是另一邊張曉惠手中燃着的三枝香散出來的味道,那香大約小指粗細,足有一臂長,這讓紀平有些吃驚,看起來老道長手上有不少頗為厲害的道具。

但紀平也不太擔心這些,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某種程度上說,道士就和jǐng察一樣,只有在事後才能進入工作狀態,這就造成了多數情況下處於被動狀態,只能解決,無法預防,更無法知道對手有什麼能耐以及能力的大小。

這會紀平並不打算做什麼,反正只要在適當的時候出手,今晚就能順利度過,這時候更需要讓他們相信自己。

汪海緊走幾步,按下一個簡易開關,頓時,院內大亮,估計這裏有汪海的功勞,整個院子半空中拉了好幾根電線,上面的燈泡一下子都被點亮了起來,後院中完全可以用燈火通明來形容。

這下紀平又現了一個情況,那間布了“九轉抑魂陣”的怪屋四周,已然鋪滿了一層糯米,而老道長正將一缸糯米從廂房中擺出來。

紀平忙走過去幫他一起搬出來放到長桌旁邊,老道長喘了口氣,這才詢問其他人的情況,紀平就照着剛才說的又對老道長說了一遍。

聽說風天和況非凡失去了聯絡,老道長不由得一皺眉,臉上顯出擔憂的神情,紀平勸他放心,那兩人可是很厲害,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的。

老道長也是無奈地點點頭,道:“如今情況有些麻煩,我們先開始,盡量將陣法散出的能力鎮下去。”

“怎麼弄?”紀平問道。

老道長一指長桌:“以我為主,你和汪海在我兩邊,小張在後,本來如果風天他們在的話,還可以佈陣,現在只能勉力一試,雖然小張是女人,但我用燃香將天生yīn氣蓋住,可擋一時。”

紀平挑了挑眉,沒想到張曉惠手上的三枝香居然還有如此功效,看來老道長這些年也弄了不少存貨在手。

老道長所謂的施法事實上並不需要紀平和汪海動手,更用不上張曉惠,只是他們三人做為護法一職而已。

不過顯然佈置還沒有完,老道長又在地上布下用蠟燭擺出的八卦,取火一一點燃,他並不是普通打火機點蠟燭,而是取自廂房中的一盞長明燈內火種,據說這是從正午時分的陽光下取得的火源。

而老道長準備做的法事也並非大場面儀式,只是他換上七星冠,身披九宮八卦法衣,足上登雲履,讓汪海和紀平在他身後三尺地分兩邊站好,手執上有寶蓋的幢幡,而張曉惠則站在七尺外同他一條線的位置,四人如菱形一般站立,正對那間無門無窗的屋子。

這時那長桌上也已然完全擺好,事實上,那長桌在儀式中稱為醮壇,不過老道長只擇其一,僅供他本人施法而設,所以只擺了他需要的物品,兩燭台間又擺上一個香爐,旁邊是香筒及花瓶,其後燃香、插花、點燈,這之後擺上一碗無根水和供奉果。

本來應該還有各類打擊樂器,但因為人數,老道長並沒有用到這些,依然只是那幾樣法器。

紀平依然不動聲sè,只是冷眼旁觀,他對這類儀式並不太了解,但他了解老道長將要迎接的對手,只憑這些東西就想將那“九轉抑魂陣”以及陣中的東西壓制住,可能xìng並不算大。

他抬頭看了看天,之前濃厚的烏雲似乎正逐漸稀薄,想來時間也差不多了,如今萬事基本俱備,只欠他這個東風加一把。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舉着香的張曉惠,心中暗暗有了想法,覺得這個弱點可以加以利用。

正這時,老道長搶先開始施法,他一伸手抄起桃木斬妖劍,另一隻手曲指一彈,立時間,一顆裹着黃紙的石子激shè而出,直擊向那間屋子一角。

紀平心中陡然一驚,兩眼圓睜,雙目中瞳孔驟然一縮,他這才注意到,那屋面對他們的兩處檐角竟然各掛着一個小小的銅鐘,因為之前並沒在留意那房屋的情況,而且那鐘的顏sè幾乎與屋檐差不多,光線不足的情況下,基本已混為一sè,所以他剛剛並沒有看到。

如今看到掛着兩個,想來應該是屋檐四角應該都各掛一個銅鐘,雖然紀平並不知道這鐘有什麼用處,但看老道長出手極為乾淨利落,顯然這是早有準備,起手這一招到底有什麼用,會不會對房子裏的東西造成傷害,他還是隱隱有些擔心。

石子撞到銅鐘,“當”一聲脆響后,撞鐘的聲音竟然並沒有停止,反而連綿不絕,更讓人吃驚的是,一鐘響起,另一角鐘聲居然也跟着似被撞響般出“噹噹”的聲音,緊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四角銅鐘在一個被敲響后,好像被傳染了一樣,都開始響了起來。

當四個鍾完全響起時,老道長開始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法劍跟着在空中畫出一個又一個看不懂的符號,看似如亂畫一般,但細看之下可以現,是有一種規律可言,而且每一個用劍畫出的符咒在空中淡淡成形,有如霧氣凝結而成,一道道向那房屋飛了過去。

如果風天在的話,肯定會高呼:“隔空畫符。”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特別高深的能力,但如今的法師能夠施展這一手的實在並不太多,而老道長這一道道打出去的符咒,都屬於“鎮”字訣,用意就是想將已經啟動的“九轉抑魂陣”壓制下去,而銅鐘、糯米以及蠟燭擺成的八卦,都是防止房子裏的陣法散出的力量衝出後院,那樣的話很容易會影響到鎮上其他普通的人。

就在第一道符咒打出沒入房屋的牆壁里時,自屋頂那個揭去瓦片的洞中,一股深灰sè濃煙急冒出,但看上去那又不是普通的煙霧,並沒有像煙一樣冒出來後繼續向空中上升,反而一轉個如有形般趴在屋頂上,順着屋頂向下延伸,活像一條看不到尾巴的長蛇一般,順着房屋牆壁一直滑落到地面。

但地上都是糯米,灰煙就像見到了剋星似的,只在牆壁下的地面左轉右躥,卻無法找到通過糯米包圍圈的通道。

紀平臉上的臉肉不由自主跳動了幾下,他正琢磨是不是這時出手,如蛇一般的灰煙突然停止躥動,緊接着,竟然似要噬人一樣,霧氣最前面那部分盤旋着抬起離開地面,就像一條蓄勢待的蛇頭,不過卻並沒有凌空撲過來的打算,而只是不斷向上揚。

與此同時,自那屋頂洞中湧出一團暗青sè的煙霧,徑直飄向灰煙,並與之交匯在一起,如麻花般纏繞在一起,盤旋上升,兩股煙霧交織在一起,竟如有形般帶起一陣風,一團不大的旋風逐漸形成,居然有越來越大的勢頭,不僅鋪灑在地面的糯米漸漸被風刮散,就連屋角的鐘聲都被隱隱響起的嗚嗚風聲蓋得無法聽清。

老道長臉上一凜,手上法劍畫出的符咒立時改變,口中喝道:“小張,鎮魂鈴。”

隨着話音一出,張曉惠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哦”了一聲,手忙腳亂地從腰后摘下一個銅鈴,執柄胡亂搖了起來。

伴隨銅鈴聲響,就看到老道長邊舞動法劍邊踏着奇怪的步法繞過長桌,一個個隱約呈現紅sè的符咒在空中晃動的劍尖下形成,向著那團旋風飛去。

眾人眼看着符咒沒入風中,那兩股已然糾纏一起的煙霧在符咒擊中后動作頓時一滯,隨着符咒一個個擊中,旋風無法繼續擴大,看樣子很快就可以減弱。

汪海一直瞪大眼睛看着老道長一舉一動,剛剛還一臉緊張不安的神情,如今見似乎他有贏面,不禁長長出了口氣,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

紀平卻眉頭緊皺,他冷眼瞅了瞅張曉惠,心中一閃念,突然“哎喲”大叫一聲,腳下猛然一個踉蹌,跌跌撞撞向著張曉惠直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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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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