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死了?
去衙門的途中,昏迷男被疼醒過一次,他被兩個侍衛夾在中間拽着,雙腿無力地拖在地上。
這時的他還沒有注意到自己下肢無感,只是感覺全身都疼。看見大黑將軍,氣息虛弱地罵道:“謝子溢,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我可是正宗的皇親國戚!小心我對你不客氣,我要讓你吃……吃不了兜着走!”
謝子溢卻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嗤聲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會如何對我不客氣。”
“你們幾個仔細看着點王二公子,先找個大夫治一治,免得他看不到我倒霉的那天。”
“是,將軍。”幾個侍衛拱手應道。
深夜的衙門大門大開,燈火通明。
錢多多、彪哥一夥六人,和包括參寶在內精神不錯的幾個孩子都在殿內,其他精神不是很好的孩子都在隔間休息,十多個人嗚嗚泱泱的跪了一地。
謝子溢悠閑地斜靠在案桌后的椅背上,案桌上還放了一杯氤氳着熱氣的清茶,看着十分舒坦。
他的嘴角擒了絲邪氣的笑,黝黑的眸子像深淵一樣深邃,叫人不敢直視。
穿着官服的肥肚知縣狗腿地站在他旁邊。
驚堂木‘嘭’的一聲響,謝子溢漫不經心地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剛被解開全身穴道的錢多多軟軟的跪坐在地上,心中再次問候了謝子溢的祖上幾代人,正想說些什麼,卻被狼狽不已的彪哥搶先開了口:
“大人,小人李彪,我要狀告這個肥婆,她殺了我的兩個兄弟,她是個殺人兇手!請大人嚴懲不怠!”被綁住的彪哥迫不及待地往前匍匐了幾步,聲音慌亂不已,把‘惡人先告狀’一詞表現得淋漓盡致。
錢多多也不能任由惡人誣陷,隨後提高聲音道:
“民女是黃縣人士,和弟弟來臨縣遊玩,卻不想被人販子盯上,在民女等人的飯菜中下了迷藥,偷了我弟弟和我的包袱。而這個信口雌黃的李彪正是人販子中的一個,還極有可能是個頭目,還望大人主持公道。”
“大人,我姐姐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她弟弟。還有,這幾個大叔真的都是人販子,我中途醒過一次,看見過他們,而且所有和我一起的小孩子都看見了,您可以問他們。”參寶指證道。
“大人,我可以作證!”
“我也可以作證!”
參寶旁邊的孩子大聲喊道。
“好,除了你,其他孩子都下去吧。”謝子溢點了參寶的位置,隨後轉過視線沉聲問道:“錢多多,那兩個人你可有接觸到?如今在何處?”
李彪等人到底是不是人販子,謝子溢心裏門兒清,原本這個案子他再清楚不過,是不必再審的。但比起人販子,錢多多身上的疑團更多,與其說讓錢多多協助審人販子一案,不如說是借這一案來探探錢多多的深淺。
“哼,人販子此等作姦犯科之人本就死不足惜,人人得而誅之。不過那兩個人販子現在確實還沒死,都被我打暈關在‘雲聚’客棧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現在應該還在床底下綁着。”錢多多攤手,實話實說。
“去幾個人看看。另,傳客棧掌柜。”謝子溢吩咐青衣侍衛,隨即又問錢多多:
“迷暈他們的葯可是你的?藥效如此之強,你是從何處所得?”
謝子溢望向錢多多的眼神像狼一樣,冰冷刺骨,幽深得滲人。錢多多心虛了一下,隨後直直的看着謝子溢的眼睛,驚喜道。
“藥效真的好嗎?那看來賣葯的人沒騙我。這葯我是偶然得到的,前兩天剛從一個江湖術士哪兒買的,還花了我不少銀子呢。幸好我一路上隨身帶着,不然還真沒招了。”
對於這話謝子溢是一百個不信的,有哪個正常姑娘出門在外,身上只帶了一堆毒藥,而且還是一堆都不知道效果好或壞的毒藥。
錢多多也看出他的不信任,一臉‘你別不信’的樣子,認真解釋道:“真的,我當時可是花了三千兩銀子,攏共也就幾小瓶。!”
錢多多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視謝子溢,看着理直氣壯得傻氣。
一旁的知縣原本無聊困頓得打哈氣,聽着錢多多三千兩銀子買了幾瓶破葯,頓時一臉心疼,就像花的是他的銀子一樣。
跪在地上的李彪卻是眼神一亮,似是抓到一線生機,對台上的二人大喊叫怨道:
“大人,小人知錯了!小人萬萬不敢當人販子,只是生活拮据,平時不得不和幾個兄弟偷些小東西維持生計,今日還一時不妨竟誤入了人販子的窩點,這才被誤會。
我得了錢姑娘的包袱,裏面有不少東西,我想把這些物證上交給二位大人,請大人們放我一馬!”
李彪強調‘物證’一詞,使堂上眾人神色各異,怒不可遏、追悔莫及、貪婪、不忿,甚至平淡,都有。
“將軍,我看不如把物證呈……”知縣眼睛滴溜溜地轉,摸着小鬍子,小聲提議。
“草民袁潭,雲聚客棧掌……掌柜,見……見過大人。”
沒等知縣把話說完,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結結巴巴的,他就是錢多多等人入住的雲聚客棧的掌柜。
知縣定睛一瞧,原是一個八字鬍男人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雙股顫顫地跪在地上向他二人行禮。
知縣當場氣憤得想摔袖。又注意到謝子溢漠然的神情,只得咽了口唾沫,訕訕地閉上嘴。
小心思被擾亂的李彪滿是不甘,怒目圓睜地瞪着掌柜,眼神凶得要吃人似的。
“袁潭,你可認得你身旁的人?”謝子溢問。
袁潭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雙手撐地借力,轉過身子細細看堂上跪着的人,先是詫異了一瞬,然後從近到遠數到:
“大人,這位女客人,和小公子是我客棧的客人,今天剛到的,最右邊那個穿灰衣的瘦小伙兒是客棧的小二,叫阿虎。其餘的小人都不認識。”
叫阿虎的小二此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見到熟悉的人,才終於嗚咽出聲,不斷向謝子溢求饒。
“大~人,我是被李彪逼迫的,今天還是頭一遭,還請大人饒我一命啊!嗚嗚嗚~~”
這時,先前被派出去的青衣侍衛回來了,彎腰在謝子溢耳邊低語着什麼。
“嘭!”
“袁潭,你客棧發生命案,有二人介已身亡,你該當如何!”
謝子溢猛地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
袁潭把頭埋在地上,抖得像篩子一樣,不斷的喊着冤枉,說他也不知道情況。
錢多多卻是一臉懵逼,嗯?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