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獨戰。天地色變
老人緩慢靠近。
“啪嗒，啪嗒……”
他一步一步踏在血灘之上，似乎疑惑於少年今日的隱約不同，但他沒有想的太多，因為，他剛剛想到了一個更好玩的遊戲，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少年的身上實施。
“吶，我的寶貝，我在想，如果把你作為男人的資格抹去，你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哈哈哈哈哈，好期待啊……”
老人說著走到了少年近前，右手拿着鐵鉗，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之聲，正待老人準備進行下一步行動時，少年動了。
只見少年操控了地面的血水，血水凝結成一個個錐體，血錐瞬間包圍住了老人。
“我也有一個不賴的想法，如果把你搗碎成肉渣拿去喂狗，狗會吃嗎？”
話音剛落，那些血錐劃破空氣，刺向老人。
“居然能使用靈能了，嘖嘖嘖，看來是破開了我封在你心脈上的罡氣，桀桀桀，有意思。”
就在血錐即將貫穿老人時，老人另一隻未拿鐵鉗的手臂揮起殘破的衣袖，那些血錐頃刻間被衣袖掃散。
少年的目標顯然也不是擊殺老人，而是破開自己的束縛，只見部分血錐已經將捆綁着少年的鐵鏈麻繩划斷。
隨着鐵鏈麻繩斷裂，少年的身體開始下墜。少年雙手成掌撐地，一腿橫掃踢向老人頭部。
老人反應絲毫不慢，抬手成爪抓住少年腳踝，一陣氣波震向四周，老人硬生生接下了這一腿，隨後老人握着少年腳踝將其甩向牆壁。
少年在空中一個翻身，靈活的將腳掌貼在牆壁上，再一個屈膝卸掉老人的力道，隨後少年“崩！”的一聲蹬牆，藉著返還而來的那股勁力又沖向老人，房間中尚未凝結的血水飛快向老人激射而去，封住了老人的所有退路。
“啪！”
老人乾瘦的大腿踏在地面上，頓時一股無形的氣罡向他四周噴涌而出，那些激射而來的血滴與這股氣罡碰撞，被無情碾碎。
少年面無表情的在右手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頓時鮮血狂噴，他操控着血液在他右手手掌中凝聚成一柄三尺長劍，少年握住這血色長劍，一劍掃過，那迎面而來的氣罡被他強力破開。
細瞧一看，少年手腕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轉眼便恢復如初。
少年的身形在破開氣罡時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老人一步踏出，疾馳間來到少年面前，一拳打出，枯瘦的拳頭纏繞着難以察覺的氣罡，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少年左側面龐上。
少年躲閃不及，硬挨了一拳，但他卻並未飛出，左手順勢抓住老人手腕，身體順着這股力道旋轉，老人見手腕被抓，反手也抓住少年手臂，準備將少年甩出，可少年卻牢牢的抓緊了老人的手腕，又見其一個空中旋轉，手臂也隨之出現扭曲，但少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連帶着老人的右手一下子扭轉到了老人身後，老人的右手被連帶着鎖住了自己的脖子，少年雙腿迅速纏繞至老人腰間。
一切交手盡在電光火石間，少年沒有絲毫停頓，右手長劍反握，刺向老人脖頸。
老人在驚訝於少年的自殘行為時，脖子被那股寒芒刺激着，大腦不停發出危險信號，老人身體飛快作出反應，只見他左手鬆開鐵鉗，抬起，食指中指攜帶着縷縷罡氣，夾住了血劍的劍身，硬生生止住了長劍的攻勢，劍尖抵在老人脖子處，深入半寸，血跡順着傷口流淌而下。
老人雙指發力，一個旋轉，血劍被折成兩截，斷裂的部分化成了普通的血液滴落在老人身上。
少年見一擊不成，沒有慌亂，有條不紊的鬆開老人，少年雙腿蹬向老人後背，準備拉開距離。
可是老人的右手卻依舊在死死抓着少年的左臂。少年用力一扯，左臂被硬生生扯了下來，他迅捷的與老人拉開了五步距離，右手中的斷劍也在這時重新長了回來。
老人桀笑着扔掉少年的斷臂，說道：
“沒用的，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乖乖陪我玩遊戲吧。”
少年並未回話，左肩一抖，少年的左臂血肉飛速凝聚，眨眼間，少年左臂竟然重新長了回來！
老人眼眸中的瘋狂更濃烈了，他“唰”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少年身後，老人右手成爪，抓向少年後背。
少年恍若背有雙目，一劍后擋，成功擋下了老人的一抓，隨後少年劍刃上的血液居然飛速的滾動起來，破開了老人的罡氣，硬生生割下了老人的半邊手掌。
老人眼睛火熱，全然不顧手掌之痛，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躍起踢腿，橫掃向少年頭顱。
少年劍尖朝下，一個上劈，劈向老人大腿。
血劍劈向老人大腿，卻沒有被老人腿上的罡氣止住，而是如同切豆腐一般輕鬆破開了老人腿上的罡氣，一劍劃過，瘦骨嶙峋的斷腿眨眼飛出，鮮血四濺。
“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身體不穩，跌倒在地，可他彷彿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一般，老人兩眼放光的看向少年手中的血劍。
血劍晶瑩剔透，可細看之下，血劍的劍刃邊緣處，那上面的液滴居然是在飛速的移動着。
“絕作，絕作，哈哈哈哈哈！”
少年漠然的走到老人身前，一劍抬起，刺下，將老人的頭顱輕鬆貫穿。
老人臨死之際，目光依舊停留在那柄血色長劍之上，至於心中是何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擊殺了老人，少年手中的血劍頓時變成普通的血液，灑落在地。
少年腮幫蠕動着，張口吐出一口血沫，兩顆牙齒隨着血沫飛出，他看向房間門口，轉過身，準備離去。
可少年剛走出一步，身體便出現了強烈的虛脫感，他知道自己也已經到了極限，眼前的景象出現重疊，少年一個不穩，面部朝下，重重的跌倒在地板上，陷入了昏迷。
夜深了。
黑壓壓的夜空中，只有那輪黯淡的明月高懸着，今夜，有多少人不眠？
雲留城內城中，有一棟拔地而起九層高的摘星樓，它屹立在內城中央，將內城的一切盡收眼底。
摘星樓頂樓處，亮着燈火，一位老者拎着一盞燈，坐在天台的邊緣處，他的身側坐着一位目視天空的少年。
老者將燭燈放在一側，略顯蒼老的手指指向內城上空，呢喃道：
“一己之力，天地色變。”
“八階夜靈，恐怖如斯。”
視線追隨着吳秦的目光來到夜空中，卻見這雲留城上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攪動着覆壓在雲留城上空的黑雲，此情此景，見者無一不為之震撼，更有膽小者，認為這是天神之偉力。
漩渦之中，一道道呼嘯的狂風旋轉着，龐大的龍捲風緩慢的向下席捲而去，若進入雲留城，可捲起整座城池，將其絞碎！屆時，生靈塗炭！
雲留城半空中，漂浮着五位身披金甲，攜帶黑閃閃兵器的身影。再細看，五人分五角而立，一人手握銀白長槍，威風凜凜，大將之風盡；一人肩扛黑金重鎚，體壯身強，沉重且具有毀滅性的力量四散而出；一人腰懸三尺青劍，遺世獨立，仙氣飄然；一人背負震天長弓，雙手環胸而立，如獵鷹般的雙眼略帶忌憚的看向空中那可怕的龍捲；最後一人把玩着長僅半尺的短劍，嗜血的舔了舔劍身，邪魅至極。
突然，天空中的漩渦之中，一道身影緩緩漂浮而下，五人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作出迎戰之勢。
一道微薄的月光拂過這道身影，此人的樣貌也能依稀窺見，他竟然是聚雲軒的主人——楚鶴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