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寄生
下午兩點半，夙世卿終於打通了那串電話號碼。
電話里嘩啦嘩啦的摸着麻將拍桌面的聲音異常的響亮。
這個何嬸子正在興奮的搓着麻將，差一張牌就自摸了，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
夙世卿剛說了自己是陳哥介紹的。
“啊，是小陳介紹的啊，誒呦行，小夥子你可算是找對人了，
這位何嬸又笑呵呵的對他說。
“等一下啊，
誒你們先打，我這邊兩句話就完事兒。
誒！別看我的牌，
老娘可是會打人的哦。哼。
小夥子啊，等下我給你發個地址，你今天就過來吧，保證看了房，你就放心的住下了啊，等下我就給你發，別找啊。好啦。”
沒等夙世卿再問，那邊噼里啪啦說完就掛了電話。
正想把手機放進口袋，滴的一聲，短訊過來，何嬸發過來詳細地址。
夙世卿根據短訊里說的地址打開手機地圖，開始查找位置。
榮祥步行街的後面，有很多排列整齊的自建房，大多都是本地人租出去賺些零花錢，除了離步行街很近，沒有其他的優勢，出了步行街就是南北大道，上過街天橋到對面走兩百多米就有個很大的食品加工廠子。
正好可以就近去面試做個工廠工人，暫時先有一份工作來保證溫飽。
這個位置比較靠城邊，離市中心較遠，還好有公交車站，走兩個公交車站就有地鐵。
公交車費一元錢，地鐵要三元。
夙世卿拖着行李箱背着包順着手機上的地圖像前面的公交車站走過去。
公交車上就三個人，一個司機，一個坐在前面單排座位的小姑娘，夙世卿坐在後面靠窗的位置。
剛剛看過公交車站牌，到達何嬸給的地址需要坐十三站地，這車明顯走的不是直線。
夙世卿把包壓在左胳膊下面，右手推開了窗戶，頭靠在邊上看這個城市的沿路風景。
“主塔生命嚮導提示775281號,請找准目標！”
“報告775281號看不到目標，航線偏離！”聲音有些驚慌失措，視線被什麼擋住了，讓它無法確定目標的位置。
“艹！775281號目標找不到，你會被銷毀的！返回，快自動返回！這是命令！”主塔指揮系統爆了句粗口，它知道這個手下可能要保不住了。
“報告775281號返回...返回不了了！長官！替我跟主塔告別...返回鍵失靈了。”
主塔長官機械聲音沒有再發佈命令，數據連結被切斷，而那個被叫做7752811的小星星偏離了他的目標直接急速滑翔。
速度太快會爆炸的，然而它發現了一隻看着自己的眼球，那裏剛好可以直接連結血液讓血脈活下來。
天空中竟然有星光，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亮白的雲層下面竟然有星光，一閃一閃的，讓正在盯着那裏看的夙世卿驚艷不已。
那星光在黃色紅色紫色間來回變換。
就在這時，公交車停了，前車門上來幾個乘客，一位頭髮全白的老人家拄着拐杖一步一步顫顫巍巍的走上來，腿腳不太利索，速度很慢，公交車司機也沒催。
“老先生別著急，穩穩噹噹的。”
“謝謝啊。”
公交車司機看老人家坐穩了，手還扶着前面的扶手。
就在這時，夙世卿又抬頭想看看剛剛看到的那個好看的小星星是不是還在原處。
他剛睜大眼睛看過去，一個金色紅色紫色交替流轉包圍的小石頭正撞在他的眼前，幾毫米的距離間左晃晃右晃晃，本來不大的小東西又瞬間縮小了近一百倍成了一粒砂。
之後，這裏粒砂不故一切的鑽進了他的右眼球里。
夙世卿再想伸手拍下去已經來不及了。
他疼的閉上了眼睛，右眼像是被火灼燒一樣，又酸又疼卻流不出眼淚。
正在夙世卿抬手要揉眼睛，時間悄然靜止。
公交車和路上的人都呈現靜止狀態，夙世卿手台在半空中一動不動。街邊小女孩舔着雪糕笑眯眯的定住。
“7752811號好熱啊！完了完了，開始融解...”
它也只是一套數據，目的就是保護血脈找到寄宿生命體度過孵化期，最後的形態會溶解成保護提成為血脈的最後防線。
金色的沙粒像是有自主意識在夙世卿的右眼裏來回遊盪，伸出一條細長的觸手在眼球里來回探測。
“寄宿生命體不合格！7752811請從新選擇目標，”
星血脈很不滿這個系統給找的寄宿體。但是現在又能找別的，一旦它出去就會被空氣溶解。
“寄宿生命體契合度百分之35....是否寄生連結。”
“7752811請回答，寄宿生命體有排斥反應，請迅速連結。
“...”7752811號完全被主體溶解成保護膜。
“血脈寄宿生命體已忽略所有排斥反應，迅速連結...35%...70%...100%連結成功，生命體資源豐富恭喜”
時間滴答恢復正常，街邊上的小女孩一臉幸福的吃着雪糕。
公交車司機看老人家坐好，繼續開車。
坐在後排的夙世卿看看外面望望天，兩手壓着背包帶子，背背包里拿出手機。
又有很多的未讀信息。
最上面的是自己的兩個朋友林樺和孫起峰的轉賬信息。
夙世卿沒有點接受，給兩個人分別回了謝謝，關了手機屏幕。
下了公交車，一個有些微胖的短髮女人站在一邊看向他
白色短袖上衣，藍色牛仔褲，看樣子也就三十多歲，一點也不像電話里的何嬸，聲音也不對。
“是小夙吧，我看你差不多該到了，跟我走吧。”
“你是？何嬸？”夙世卿站在那沒動，微微皺眉。
“啊，不是，你說的何嬸是我媽，她還在麻將館打麻將呢，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接你過去，直接去出租房。”
女人轉頭看過來，面上微笑着，心說這年輕小夥子還蠻謹慎的。
但看他這一身好像也沒有什麼可讓人惦記的。
“不遠，走吧，出租房那邊離步行街很近，像你們這些年輕的，都喜歡在那邊溜達買點東西。
”是不是沒考大學呀，你看着好年輕啊。”
“年輕人做啥都有出路的，也不是非得考大學，附近好多工廠，也有不少公司啥的，只要肯干，就餓不死人。”
...
夙世卿跟在一邊聽着，也不接話，就嗯了聲，表示贊同。
這大姐還挺能說，十分鐘左右的路一直是她在那叨叨咕咕。
到了出租房，夙世卿就點頭同意了
一個月兩百塊，水費電費煤氣費另算，押金五百，按季度交房租。
這裏租房子沒有租房合同，直接在小本子上寫上了他的名字，和身份證號，就全完事兒。
三十平米的小套間，有床柜子，有小桌子，沒有椅子，沒有風扇也沒有空調。
廚房有一個小窗戶，卧室有一個小陽台可以晾晒衣服。
衛生間很小沒有窗戶只有一個拉門，有熱水器和蓮蓬。
沒有鍋沒有被子枕頭，還缺少很多生活用品。
這屋子長時間沒住人灰塵比較重。
夙世卿拿起角落裏的掃帚和畚斗畚斗把地面上的灰掃乾淨，灑了些水。
出租房空空蕩蕩又做不了飯，他趕緊背上自己的包，把房門鎖好，去超市買些生活用品。
夙世卿租的房是在四樓，下到一樓正好看見領自己來的那個中年女人，點點頭叫了一聲趙姐，轉身就要走。
趙玉鑫身邊一個穿着短袖短裙，齊肩短髮畫著濃妝的女人一把拉住夙世卿的手腕。
畫得黑色眼影的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面前瘦高俊俏的大男孩兒。
“這小夥子挺帥的呀，這個頭得超過一米八了吧，誰啊這是？”
女人說著話，眼神還撇了一眼身邊的趙玉鑫。
趙玉鑫瞪了她一眼，一巴掌拍掉劉楠抓着人的那隻手。
“你可行行好吧，別總欺負人。”
“這也是我媽的租客，別給人嚇跑了。”
“誒呦，你輕點，我不就問問嗎，你看你給我拍的，都紅了。”劉楠摸着自己的手，又扭扭有些肉肉的腰。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夙世卿。
“得了吧你啊，趕緊回去吧。”
說完，趙玉鑫嫌棄的推了她一把，正好把夙世卿讓到門口，示意他趕緊走。
“誒，你別攔着我。”
劉楠不死心，這男孩一看就沒到二十歲，人生閱歷淺薄的很，給點甜頭就能上鉤，這年頭誰跟錢過不去啊。
她看他的皮相白嫩，胳膊上肌肉線條不那麼粗狂，眉眼還很俊俏，那些客人最喜歡這種學生的這股子青澀勁兒。
越看面前的人她的想法就越多，真是不錯的貨色，要是真能在自己手底下接活，自己定是能賺不少的抽成。
齷齪的心思都已經寫在她的臉上，站在一邊讓夙世卿快走的趙玉鑫嘆了口氣。
“小弟弟，是不是找工作啊，我那正好缺人，我看你這條件，端個酒倒個水的就能賺錢，容易的很，怎麼樣跟姐姐......”
沒等她說完話突然心口一陣疼，跌坐在地上，雙眉緊促，呼吸困難。
頃刻間，她雙眼圓睜大，兩手捂着胸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夙世卿周身散着冷氣，看了她一眼，轉身繞過她出了樓門
直到夙世卿的身影走遠，劉楠才鬆開了自己抓着胸口衣服的手，大口的喘着粗氣。
那種心臟被什麼東西抓住的刺痛掙扎，她再也不想來第二次了。
“你...你怎了呀？”趙玉鑫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這人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還直接坐地上了。
“...沒事....現在沒事了...嚇死我了，剛才我都說不出話了。”
劉楠說完連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轉身出樓門回自己家。
算了人家不願意就不願意吧，改天得去廟裏拜拜菩薩，這段時間什麼事兒都不順，真他娘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