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破鏡
聚賢山莊，庄如其名。
莊主梁本初是這一帶的豪強人物，二境期間就獨自獵殺過三級妖獸。幾十年來，他開門納客，廣交天下英雄，官府上下打點的也不錯，可謂是黑白通吃。躲官司躲仇家的，慕名而來的，每天都絡繹不絕。
參加完拍賣會的第二天下午，剛剛送走一批客人，又有三位客人登門拜訪。
其中一人是梁本初的結義兄弟李勁，跟隨李勁一起來的兩人，梁本初也認識：煉器世家出身的張連興、張夕兒兄妹。
等賓主落座，李勁來不及喝茶，着急對梁本初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有事求哥哥幫忙。”
梁本初聞言不爽：“有話直說，兄弟之間怎麼能用一個求字。”
“好，那我就直說了。記得跟你提過，去年山中歷練之時，我結交了一位少年英雄。”
梁本初點頭，“有些印象。”
“就在昨日，他被公孫家污衊奪寶殺人，在城中遭到公孫止父子圍攻，雖然最後逃脫，但是被陰煞掌所傷，現在可能在大山之中躲藏。身受重傷，很難在虎豹橫行的深山中生存，城府也四處張貼圖文通緝，我想請哥哥幫忙，多派人手進山尋找他的下落。”
“他叫李小滿，十五六齣頭年紀，皮膚黝黑，背一把長弓，挎一把彎刀。”
這說的不是拍賣會上的少年嗎？梁本初頓時明白：賣給他的那個少年，被公孫家算計了。
“等等。”他去後堂取出一把彎刀，詢問眾人：“這把刀是不是他的？”
張夕兒看到梁本初手裏的大刀，心裏一急，站起來問道：“小滿的刀怎麼在你這裏，他人呢？”
梁本初就把昨天拍賣會上的事情簡單介紹了一下。
沒等他把話說完，張夕兒臉色就變了，拉起張連勇，“哥哥，咱們走！”
梁本初不解道，“夕兒，這是為何？”
張夕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梁莊主好手段，兩千靈石買下不低於四品的法器，還賺了仗義疏財的好名聲。”她環顧一下四周，“偌大的家業莫非是靠這種手段積攢而來？”
緩了緩，她又恨恨地說：“沒有兵器在手，他怎能打的過公孫家那些惡徒，又如何在大山中生存？你趁人之急拿走寶刀，和幫凶何異？”
梁本初急忙解釋道，“夕兒妹妹可能搞錯了，這是三品靈器，不是法器。”
張夕兒恨恨地扭轉頭不再看他，嘴裏道：“梁莊主何等人物，會分不清靈器法器！”
張連興接過寶刀看了看，“法器無疑。表面看去是三品靈器，但是刀柄處有符文，使用者可以駕馭法器、或者遇到危險之時，可以激活符文，恢復法器本身的面貌。”
張夕兒拉起張連興，“真以為梁大莊主不懂？他和父親探討煉器之道的時候，你我還是幼童呢。”說著頭也不回往外就走。
張連興也被妹妹帶偏了節奏，口氣變得不善：“張家雖然家道中落，但是幾件法器還能拿的出來，梁莊主如果缺少法器，完全可以和我說一聲，何必用這種手段！”
“確實是誤會。”梁本初攔不住張家兄妹，也急了，對李勁解釋道：“李兄弟說是三品靈器，我沒有仔細端詳就收了起來，誰想到後面發生這麼多事情。”
李勁臉色也很難看：“哥哥，這事是你做的不對，我也告辭了。”
梁本初急忙道：“是哥哥疏忽了，我馬上發動庄內兒郎進山。”
從聚賢山莊出來，張夕兒執意要進山，被張連興強行拉回家中，“家中人手已經都派出去了，多一人少一人於事無補，你已經奔波了一夜，先去休息休息。”
張夕兒道：“外圍尋找不到，想必他進到大山深處去了，怪我境界不夠，進不得深山。”
“吉人自有天相，多想無益，你先去睡一覺，回頭咱們再做商量。”
張夕兒點頭去休息，可怎麼能睡得着？挨到半夜，心中那口氣怎麼也順不過來，又提劍走了出去。
當夜，聚賢山莊的匾額被人一劍切開，聚賢山莊四個大字只剩了“山莊”。
拆人招牌就是打人臉面，奇怪的是，一向強勢的梁本初這次選擇息事寧人。
於是就有了很多傳言。其中，“隔壁老梁”的版本最受吃瓜群眾歡迎，街頭巷尾津津樂道起這種桃色故事，一個個眉飛色舞，似乎生活也多了色彩。
……
從離皇宮回來，識海里傳來零零的聲音：“恭喜你結脈成功。也恭喜你具有了開啟兜率宮外圍的能力，要不要現在試試？我教你一句口訣，你把意念集中到識海，內視宮殿，默念口訣。”
小滿照做。口訣剛剛念完，眼前的景物突然消失不見，自己憑空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佔地數百里的金色宮殿，氣勢恢宏、鎏金銅瓦，似乎有裊裊之音從裏面傳來，又似乎有大道氣息在飛檐之上婉轉流淌。
小滿邁步向大殿走去，可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卻怎麼也接近不了，似乎他在向前，大殿在向後。
“你只是打開了一層禁制，可以接近宮殿，要想進入宮殿，還需要打開剩餘的四重禁制。”
零零的聲音更加清晰了：“修鍊到上三境開啟第二重禁制，修鍊到天境開啟第三重禁制。”
小滿不解，問道：“最後一重如何開啟？”
“繼續破境啊，還用說？！”
“七境只是這個大陸上的修行天花板。七境之上，還有八境真仙，九境金仙，十境大羅金仙。”
“至於十一境的仙帝，都是天地初創時就有的先天生靈，後天生靈不管如果修鍊，都無法達到這個境界。”
小滿聽的頭大，但又有些神往：十一境，該是真正的與天地同壽了吧。
思緒回到現實，他問零零道：“另外，打開了禁制，卻只能看着，是不是有點雞肋？”
零零回答他：“恰恰相反，只有這一層禁制的東西，是屬於你的。宮殿開闢的萬里區域，是在你體內形成的，它自成一方天地，這才是屬於你自己的東西。目前的萬里疆域，還在不斷擴展中，在這兒，你可以放置任何東西，只要你觸碰到的，都可以把它送到這邊來，活物也可以，比如人。”
“還有，兜率宮開闢的疆域，自帶鴻蒙氣息，種植靈草靈米等任何東西，效果自然不比尋常土地。最重要的一點：既然自成空間，你來到這兒，原來世界的你就會原地消失不見，知道妙處了吧？”
小滿點頭：“嗯，如果遇到強敵，我可以躲到這兒。可是我不明白，我來到我的識海，我消失了，誰在承載我的識海？”
零零道：“諸相非相，凡所有相，皆是虛妄。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你生活的世界裏，你是芥子般的萬物。你現在站立的土地，它是一，你是道。一，難道在道里的嗎？
你只是在識海里能看到它，不能說明它在你的識海裏面，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相。”
小滿有點懵，不過知道豬肉好吃、怎麼吃就行了，何必糾結它為什麼好吃，到底由哪些成分構成。
零零又提醒他道：“你在這邊呆的時間可不短了。”
小滿回想了一下：“剛來不久吧？也就大半個時辰。”
零零：“忘了告訴你，這邊的時間流速和外面不一樣，目前是默認狀態，十倍流速。”
小滿問道：“你說的默認狀態，意思就是可以調節嗎？”
零零道：“可以的。依你目前對它的掌控，只能在10倍之內調節。”
在這邊修鍊十年，外面豈不是只過去一年？想到這兒，小滿開心地呲牙咧嘴。
退出空間后，小滿開始想家，記掛小寧的病情了。
可是龍玥怡還沒有出關，隱世的皇離城只有她可以打開，小滿雖然着急，但也只好等下去。
靈果園有三棵紫幽果樹，其中一棵剛好在熟果期，小滿就取了一顆，仔細裝好保存，另外也取來十幾枚三品、四品的果子，準備一併帶回家給小寧。
一個多月之後。
這一天，小滿正在搜尋熟透了的靈果，想着把種子留一些，帶到空間裏試種，魚兒突然喊他：“李公子，主人出關了，主人出關了！”
龍玥怡煉化龍丹成功結出嬰果，六境破鏡成功。
出關后，她發佈了一道旨意：召臨滄山脈諸妖王到皇離城議事；發動全城進行各項準備工作，三個月後，打開皇離城的倒轉乾坤隱匿大陣，皇離城正式宣佈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