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不要這麼兇殘
寂靜空曠的校園。
大晚上,一群打着油紙傘的紅衣女人,圍繞着一輛擺渡車,慢悠悠的停在幾人身前。
方鏡看得是心驚肉跳。
“幾位小友,我家主人有請!”
管家打扮的老頭,皮笑肉不笑道。
老頭聲音乾澀、沙啞。
透着一股子陰寒,聽着讓人很不舒服。
三人很有默契的齊刷刷看向方鏡。
方鏡則看向黑豹。
“咦?黑豹呢?”
他後知後覺發現黑豹竟然提前一步溜了。
剛才還賣力用頭蹭他的褲腿以表露忠誠呢。
怎麼一會兒功夫就消失的無聲無息了?
大敵當前,奈何頭號猛將黑豹不在,悲呼!
方鏡看了看管家,強行抑制住緊張無比的心緒。
看了看里三層外三層默默把他們圍起來的紅衣女人,他咽了咽唾沫。
先抱拳行禮,后小心翼翼問:“敢問你家主人是?”
方鏡不由在心中哀嘆。
“倘若,吾之上將黑豹在此,又何懼這些土雞瓦狗!”
三人見方鏡對眼前這個古怪的管家如此恭敬,心裏不由開始打鼓。
對待紅衣女人,他可不是這個態度。
眼前管家很古怪,皮笑肉不笑。
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對不懷好意的管家,方鏡竟然如此恭敬。
很明顯方鏡干不過人家啊。
否則,怎麼會如此恭敬呢?
心裏有數后,三人心情愈發忐忑。
這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啊!
管家抱拳回了一禮,“我家主人乃清平觀長樂真人。”
方鏡心裏一沉,作為本地人。
他還是了解一些地方歷史的。
金州學院就是建在清平觀舊址上的。
原本清平觀屬於郊外,可隨着城市的發展。
破舊的清平觀拆了后,變成了現在的金州學院。
相傳清平觀的首任觀主就是長樂真人。
當然,這都不是什麼關鍵信息。
關鍵,清平觀建成已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
他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
全賴考古學家的外爺,時常感嘆五百多年歷史的道觀,就這樣拆了建成學校,可惜了。
五百多年前的長樂真人活了。
真的假的?
這他娘的也太科學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做夢就好了。
方鏡現在是又驚又懼,如果不是被紅衣女人圍着,他都想立即、馬上撒丫子狂奔了。
“觀小友神色,似乎知道我家主人。”
方鏡強行壓下逃跑的衝動。
“有所耳聞,傳聞長樂真人於弘治年間在金州城外建清平觀。其人尤擅岐黃長生之術,不少達官顯貴千里迢迢前來求醫問道。長樂真人由此名揚州郡,沒想到你家主人竟是這等人物,讓晚生好生神往。”
陸晨這個本地人多少聽過清平觀。
可外地人唐悠悠和張曉就完全抓瞎了。
不過,大致朝代他們還是清楚的。
弘治年間修建的清平觀。
也就是說,長樂真人最少也是四五百歲的老古董了。
現在這種本來英國腐爛得渣渣都不剩的真人。
竟然要請他們做客,聽着都讓人不寒而慄。
“哈哈……”
對方鏡的跪舔,老管家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可笑聲未免也太嘶啞了些,
四人聽着難受得蹙眉。
而且老管家的笑容幾乎是標尺量過的,基本沒什麼變化。
只聞其聲,並未見到肌肉在動。
於是,方鏡便有了大膽的猜測,管家八成也是紙人。
只是相比紅衣女人,管家無疑更高級。
“你很不錯,上來吧,說不定主人一高興就免了你和這些蠢物一個下場,賜你一個弟子身份,跟着學習長生大道呢。”
方鏡若有所思,所謂蠢物大概是紅衣女人。
“多謝大人抬愛,不知道大人怎麼稱呼?”
“姓徐,單名一個昌字,可以叫我徐管家!”
“徐管家,不知道在下的幾位朋友是否可以坐車?”
方鏡壓根兒沒提,是否可以放過陸晨他們。
人家都大張旗鼓派人來了。
密密麻麻二十多人圍着他們,肯定不是和他們開玩笑的。
他還是不費那功夫了。
徐管家瞥了眼心情忐忑的三人,悠悠開口道:“他們啊!走着吧,反正也不遠。”
得,看起來擺渡車也不是誰都能坐的。
三人齊齊在心裏暗罵一聲“霧草”。
不就是會舔嗎?
小心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其實,方鏡一點兒也不想坐在車上。
如果可以他更願意墜在車后。
找準時機神不知鬼不覺溜了,豈不美哉?
可惜,誰讓他是四人中的主心骨。
這個時候不上前說幾句,不定什麼時候就變成紙人了。
方鏡坐在了駕駛座後面一排的座位上,剛坐下便感覺周身陰氣森森,寒毛齊齊豎起,胳膊上全是雞皮疙瘩。
而後,他便清晰看到周身逸散出一點點金色光點,光點匯聚形成金色氣流飄出,徑直從管家的天靈蓋鑽進他的身體。
方鏡看到這一幕,心裏大駭。
這是吸食陽氣?
虛弱,乏力的感覺再次浮現。
和剛才紙人站在他肩膀上的感覺一模一樣。
說好的小友呢?
這就是待客之道?
他正要下車,結果擺渡車啟動了。
“等等……”
恰在這時,方鏡看到從陸晨、唐悠悠和張曉身體內逸散出更多的金色氣流。
這些金色氣流被他們身邊的紙人爭相恐后吸食的一乾二淨。
完了,下車更慘。
在車上,他只給管家一個人吸食。
下車后那是一群啊。
“不知小友有何事?”
管家機械的轉過頭,詭笑的看着方鏡。
方鏡被盯得毛骨悚然,冷汗刷一下濕透了後背。
他清楚這個車,他上了就下不了了。
“在下對長樂真人敬仰的緊,迫不及待想要見到真人,能否煩請管家快一點?”
按照擺渡車的龜速,等抵達目的地。
他不定已經被吸成乾屍了。
所以不如快一點見到長樂真人。
當然,他還有其它盤算。
他自然不會傻到說出來。
“好說,好說!”
管家笑着轉過頭,也沒見他操作。
擺渡車的速度就明顯提升了一大截。
擺渡車的速度加快,可苦了陸晨、唐悠悠和張曉,他們可都是用兩條腿跑的。
大約行了三百多米,就有人掉隊了。
委實是太累了,他們跑得大汗淋漓。
不單跑步需要消耗精力,旁邊還有一群他們看不見的紙人,在吸收他們的精氣,於是他們就更累了。
隊伍約拉越長,遠遠看着擺渡車拐彎朝學院的後山行去,雞賊的張曉趁機朝旁邊的樹叢逃去。
傻子才會跟着去呢。
至於腳踝扭傷,自然都是騙人的。
他根本就沒受傷。
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假裝扭傷腳踝。
正因為腳踝扭傷。
他才能毫無破綻,順理成章的掉在隊伍最後面。
還未等他鑽入旁邊的樹叢。
他腳下忽然傳來一股刺痛。
“哎呀!”
身體一個趔趄,張曉栽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結結實實摔了個狠的。
張曉感覺全身都疼。
這都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他的腳踝這下是真的扭到了。
“啊!好痛啊……”
鑽心的疼,讓他抱住腳踝哀嚎了起來。
接着他身體一輕,便飄了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合力抬了起來。
如果方鏡在這裏,一定能看到打着油紙傘的紅衣女人合力撐起了他。
而他正正的坐在了油紙傘上面,身體不停冒出金色光點宛如泄洪般,朝女人身體瘋狂涌去。
女人撐起紙傘三人一排一共三排飛也似的跟了上來。
原本看到張曉逃走,心中躁動也想趁機溜了的唐悠悠和陸晨。
見張曉飄在空中跟了上來,心中大駭。
他們哪還敢再有其它心思?
連忙使出吃奶的力氣跟了上去。
“好累,好累!”
張曉則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周身越來越冷,精神越來越疲乏,就連腳骨傳來的刺痛都不能讓他稍稍清醒。
坐在車裏的方鏡則在思考逃出生天的辦法。
眼見隊伍拉長,紅衣女人遠遠墜在擺渡車後面,他正在考慮是否跳車逃走,這也是他提出加快速度的原因,速度加快了,必然有人會落在後面。
隊伍拉長,紅衣女人的包圍圈就不攻自破。
他正好可以趁機逃走。
方鏡猶豫的時候,突兀傳來管家的聲音。
“小友,你的朋友看起來可不老實哦。”
方鏡聞言,先是疑惑,接着恍然。
肯定有人和他想法一樣,也想着趁機逃走。
只是看管家的態度,好像失敗了。
方鏡好奇轉頭看去,正好看到陷入沉睡的張曉被油紙傘撐着朝他們追來。
而唐悠悠和陸晨則在拚命的奔跑。
“霧草,要不要這麼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