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第2次北門攻防戰
看見扶江上浩浩蕩蕩的清軍船隊。
李東立即就來了精神:“準備發射!”
他正站在扶江工業區水門的炮台旁,江中的射擊諸元早就測量好。
與他相隔不到一公里的江面上。
“這城牆,比上次又高了將近六尺!”陳若沂一拳砸在面前的欄杆上,嘆了口氣,“傳令下去,兵分兩路,繞過水門,囤兵於南門和北門,派出一千人,切斷上山的道路。”
一員清軍副將也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水門有炮台,防守嚴密,城牆上也佈防得當,不是很好攻舉,不妨挖壕溝、建南北營地,久圍之!”
康熙年間的清軍。
不僅火繩槍、青銅炮非常多,像單筒望遠鏡之類的西洋產品,也不算罕見。
尤其是像游擊、參將、副將、總兵等高級指揮官,對火器戰法還是非常熟練的。
康熙征蒙古、打鄭氏,都在戰爭中廣泛使用了火器。
所謂的弓馬取天下,並不是真的用長弓來對抗青銅炮。
挨了水門炮台兩輪射擊,損失了一艘戰船后。
清軍完成了對扶江工業區南、北兩門的分兵合圍。
“南門和北門也有炮台?”
身處北門江灘的陳若沂,此時才知道金雞嶺居然在短短數月內,從一窮二白,進入了火器時代!
想來是宋天鴻那wbd賣給對方的軍中利器!
“大致有多少門火炮?”他沉思良久,才問道。
如果敵人火炮多,那就不能強攻,不然兩、三千的炮灰死完了,恐怕都占不了多少便宜。
如果火炮少,那就直接蟻附攻城。
一萬多的軍隊,堆屍體,也能推平面前這座小城!
“看不出來,不過,我們可以先用火炮攻擊。”負責領兵的清軍副將說道。
跟略通兵事的陳若沂不同,副將可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
從軍數十年,經歷過康熙朝南方無數場戰事。
用火炮攻擊的話,很快就能試出北門城牆上的火炮數量。
對方不可能只挨打,不還手。
“彈藥寶貴,先上五百山賊,讓他們去試試對方的虛實!”
能夠用人命填坑時,陳若沂絕對不會用火藥。
反正這些炮灰也就是拿來干這事的。
死掉五百人,不算什麼。
......
“清軍在幹什麼?”
李東從水門趕到北門。
剛才江面戰鬥的戰果很差,只有一艘戰船,如果不是水門那邊的城牆,已經高達五米。
恐怕清軍會用戰船直接進攻水門。
“管他幹什麼,他多路來,我只一路去,陛下,我建議集中八門小口徑炮,和北門炮台一起,給清軍嘗嘗甜頭!”管着火繩槍隊的馬文才,笑嘻嘻地說道。
他貢獻值足夠復活,今天是準備戰死的,因此毫不在乎戰場上兇險。
哪裏危險,他就準備奔向哪裏。
為新唐帝國流着最後一滴血!
李東無語地掃了他一眼,對於這種一心求死的傢伙,他也懶得多說。
“他們動了!”
馬文才突然從牆垛旁探出頭,“兄弟們,準備好火繩槍!”
幾百名衣着雜亂的人,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從北門清軍的陣營左側,一窩蜂地沖向扶江工業區的北門。
“是群山賊!”
李東皺了皺眉頭,他的軍事經驗再不豐富,也明白這個時候不能用大炮轟。
“用火槍打,炮台準備,火炮隊裝填完畢后,聽我號令,不可輕舉妄動!”
馬文才本來想用炮打,然後再收割一波,但看到李東這麼吝嗇,也只好吩咐手下的火繩槍兵。
“一隊,開火!”
這時幾百名山賊已經進入到火繩槍的射擊範圍。
最近的一名山賊,離城牆不到二十米!
為了避免管理員被流箭所傷,穿着全身板甲的何壽之,叫來十個板甲都的御林軍士兵,把李東圍在中間,頭頂還罩了兩面鋼製盾牌!
整個一鋼鐵堡壘,只露出一絲縫隙,可以讓李東看見城外的戰況。
“敵人上來了,把管理員送下去,添什麼亂呢?”
馬文才踹了何壽之的鐵罐頭一腳,“TMD城牆本來就擠,你們這群人一上來,我們火槍隊連騰挪的空間都沒有!”
在老馬眼中,這群穿越夥伴,個頂個,都是軍事小白。
連他也不是很擅長戰場指揮。
但指揮一百人的火繩槍隊,還是沒問題的,人多了,他就有點煩躁。
李東看見城牆上確實轉不開身,只好放棄觀點的念頭,在板甲都士兵的簇擁下,退往城牆下的一個工廠。
這是工業區的第二道防線。
不僅用水泥,在城牆后築起了一道高牆,同時還在屋頂鋪墊了鐵板。
別說弓箭了。
就是清軍的炮彈,也砸不開這個鐵殼子!
在馬文才的指揮下,只打了三輪排槍,山賊們就退了下去,丟下十幾具屍體。
這個年代的火繩槍,包括燧發槍,不僅裝填滿,而且因為沒有膛線,準頭極低。
能不能打中敵人,基本上全靠運氣。
這十幾個人,只能怪自己的運氣不好。
這也是一百多年後,西方流行排隊槍斃的原因。
後來有了膛線,再也沒有誰敢排隊上前領子彈了。
“還沒弓箭好用!”
一個火繩槍都的隊長埋怨道。
他是跟着穿越眾,從蓉都一路逃來的孤兒御林軍,以前是弓箭隊的,後來轉到了火繩槍都。
跟他相熟的馬文才笑道:“你懂個鎚子,咱們槍少,打死的人才少,以後要是有幾萬桿槍,幾輪齊射,對方就得立即崩潰!”
“馬大哥,那咱們什麼時候才能有幾萬桿槍呢?”
“拿下整個桂江省,咱們就差不多能搞定幾萬桿槍了!”
馬文才站起身,望了一眼對面清軍的陣容。
他本來就打算戰死。
因此壓根就沒管有沒有流箭流彈什麼的。
對方似乎沒有紮營的打算,陣前連壕溝都沒有挖,而是推出了火炮,正在進行陣前調試。
“艹!對方要用炮!”
馬文才猛喝一聲,“炮台!聽我的,放炮!”
李東下城牆時,把北門的防務重任,全部交給了他。
北門炮台的管事,是從清軍挖過來的老炮手張德。
他把兩個兒子送進了御林軍里當兵,自然成為了金雞嶺的死忠分子。
在接到馬文才的命令后。
他立即開始測距,根據前幾日測量好的數據。
“準備藥包,鐵彈,裝填!”
“裝填完畢!”
“炮筒下降半寸!”
“下降完成!”
“放!”
“轟!”
一聲巨響傳出,震得馬文才發懵。
只見炮台上,7.5厘米口徑的攻堅炮中,一顆鐵彈飛奔而出。
直接砸在了清軍大陣的正中間!
鮮血四濺。
跳動的鐵彈,其勢不止,在陣中滾出一道小小的血槽!
遠處的陳若沂,拿着手中的單筒望遠鏡,獃獃地看着這一幕:“他們的火炮,居然能射這麼遠?還能打這麼准?”
他身邊的副將皺了皺眉頭:“這不是從綠營里搞到的火炮,這威力,比我當年在雅克薩,遭遇的俄羅斯火炮,還要兇猛。”
“陳縣令,不可輕易浪戰,先立下營壘,圍上個把月,敵軍自潰!”
他的職位和品級,雖然遠遠高於陳若沂。
但陳家的權勢,卻不是他這個副將能夠抗衡的。
只能好言相勸。
高中新科進士、學富五車、官二代出身的陳若沂,何嘗不知道結硬寨、打呆仗的道理?
但要是拖上個把月。
別說總督大人那兒過不去,就是他陳家的家底兒,都會被這上萬大軍吃成窮光蛋!
“用炮對轟!”
陳若沂的雙眼,充滿了血絲,他已經賭上了全部,要是拿不下金雞嶺。
他也沒啥好下場。
一萬人,對幾百人的反賊,優勢在他。
沒有理由贏不了!
副將見勸不了他,只好嘆了口氣,下令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