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得救
小女？
你管那叫小女，那您家閨女長得多少有些粗獷了。
不過能和人溝通總是好的，說不定能請他幫忙找回腦袋。
無頭騎士他是一秒也不想當了！
“不妨事，不妨事，不過道長能不能幫我找下腦袋？在下日後必有重謝。”
“助人為樂本是應有之義，只是少俠需得說明來龍去脈。”
……
“在海中？這可不太好找。”天風子見他並非壞人，卦象又為吉，倒也沒拒絕。
“待我卜上一卦，諸少俠且稍候。”
然後諸無相就開始無聊了，心懷希望的等待是最漫長的，尤其結果還不確定。
雖然之前在海上飄蕩，他一度無聊到放棄了思考。
突然大手又將他抓起，把他放在了一處柔軟之地。
嗯，是床。
這姑娘雖然長得潦草了些，心裏倒是挺溫柔的嘛。
有頭之後一定要謝謝人家。
……
天風子這一去就是老久，一度讓諸無相以為自己被鴿了。
氣溫都開始轉涼了，他估摸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心裏越發焦急。
直到一床被子蓋到了有些發抖的諸無相身上。
！！！
一摸，摸到了一隻大毛手。
這姑娘，她真的，我哭死，太感動了……
雖然他並不知道他以為的溫柔好姑娘其實是個大猩猩，也不知道那個真正的小姑娘已經看夠了沒見過的果男，拋下他自己去玩了。
不過這些並不影響他心裏一暖，好像等待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煙氣升騰，靈魂出竅。
又過了好一會，天風子才又出現在諸無相的面前。
“卦象顯示，三天之後前往東方可以尋得諸少俠的頭顱。”天風子頗有些尷尬，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算到諸無相身上，他的卦就占不出來個所以然。
這種情況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他自從三十年前堪破天地玄機后，這天下之事只要他想知道，就沒有不能知道的。
大事占卜可知大概，小事掐指可知細節，他卜到天下將亂，所以隱居於此，卜到有人遭難，所以救到了倩倩。
天風子對自己的占卜技術還是蠻自信的。
上次他這麼懷疑自己還是自己算出大地是個球的時候。
白天他也是只能卜到有什麼人會來島上，並不能算出具體身份，其實三天之後往東方走也是他占卜了倩倩之後幾日的行動，這才得出的結論。
可就算是如此，所得結果也不過是模模糊糊，與以往大不相同。
“麻煩道長了。”
從穿越以來，為他算卦的人俱說他是無相之人，算不出半點東西，偶爾有能算的，後來也會發現不過是不知道他的外來方士裝神弄鬼罷了。
所以他在最開始的興奮勁過了之後，反倒平靜不少。
別人能幫他就不錯了，找不找得到另說吧，說不定一覺醒來就發現腦袋被海浪衝上岸了呢。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馬上就到了天風子所說的吉時，他和女孩倩倩與巨猿吉吉登上了一艘木船，天風子說自己到了瓶頸需要閉關，沒有和他們一起去。
說他們到了地方自然就能找到頭顱，有吉吉在也輕易不會有危險。
“哼，我看這老頭就是偷懶不想出門。”倩倩一甩麻花辮，“吉吉，拿上那個男人，我們走。” 倩倩這副樣子看得天風子吹鬍子瞪眼，
心裏暗暗打定主意，等他們回來自己非要好好教教自己這個孫女，什麼是教養。
“出發，目標東方！”
天風子看着幾人遠去，注視良久。
他說自己到了瓶頸並不是說謊，他確實感覺到自身將要發生什麼蛻變。
就像三十年前一樣。
而這變化正應在諸無相身上。
卜算之道到他這種地步的，古往今來獨他一個了，再往前早已經沒有前人經驗。
知天易，逆天難，人間大小事，欲知皆知，只是知道多了反而多生煩擾，雖事在人為，但世事發生皆非偶然，一件事下往往暗藏無數細因，所以往往即使改變了暫時的結果，但最終的結果往往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
無相之人或許便是他的轉機。
卻說諸無相一行人一路往東行了大概三四十里，遠遠看到了一座小島。
“欸？這是哪來的島，之前還沒有的。”倩倩平時一個人玩，海上又沒多少可玩之物，周圍百里都摸得門清，這裏之前什麼都有，現在突然出現一座島，她頗為好奇。
不過海上什麼稀奇古怪事沒有，許是海市蜃樓？
“吉吉往那邊划，我要去那邊玩。”
諸無相倒是不知道這個事，他現在的意識已經全部轉到了頭顱那邊。
噗噗噗，諸無相從口中吐出髒水，他的眼睛已經被泡爛了，現在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些光亮，但是觸感告訴他，自己已經被衝到了岸上。
隨着不死之力的悸動，五感逐漸清晰，他看到了自己的腦袋正卡在一個礁石縫中。
沒被魚吃了可真是太好了。
這些殺手可真殘暴，動不動就斬首。
他活動下顎，將自己頂出夾縫，然後就看到了一隻大猩猩划著船朝自己這邊過來。
？？？
猩球崛起？
直到更近一些他才看到船上還有一個女孩子和一個無頭人，剛剛被猩猩擋住了。
那不就是自己的身體嗎？
“這裏！我在這裏！”諸無相大聲呼喚。
只是船上的倩倩沒有聽到，反倒是他背後響起一個聲音，“嘿，會說話的腦袋，可真稀奇。”
“許是甚麼寶貝，咱們去獻給老大吧。”
然後他就感覺腦袋被人提起，往島內走去。
“喂喂喂，你們是什麼人？”
“嘿，果然會說話，難道是傳說中的美人首？”
“美人首哪有男的啊，咱們還是獻給大王，說不定是什麼稀罕物件，能換個小頭領噹噹。”
“也好過天天風吹日晒的巡島。”
“巡島還算好的了，你是不知道那些喂金鰲的，一個不留神人就沒了。”
諸無相見這些人沒有搭理自己也是急了，聽他們說什麼大王，估計是什麼海盜。
落到海盜手裏還有好？趕緊把意識回到身體，摸索着弄出些動靜，靠着記憶指起了腦袋的方向，只希望倩倩能夠看到。
“那邊？是腦袋嗎？”倩倩雖然愛玩，但並不是憨傻之人，見諸無相一直指着小島，頓時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那邊有人，吉吉往那邊划。”
大猩猩吭哧吭哧埋頭划水，不一會就到了岸邊，“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兩個海盜見有人上岸也是過來看看情況，手裏正抱着諸無相的腦袋。
“神木島倩倩，你們手裏那個腦袋是我們的，感緊還過來！”
“什麼神木島倩倩，沒聽說過。”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這是我們撿到的，那就是我們的。”
雖然以前沒有見過海盜，但倩倩在海上長大，深知對這些人不能客氣，見他們不還，也不廢話，“吉吉，給我上！”
吼！
兩個海盜也不過是普通人，哪裏打得過足足兩丈高的怪獸，見要動手扔下腦袋就跑。
“你們等着，敢搶我們金鰲島的寶貝，大王到了，定不會饒了你們。”
倩倩也不追，只是看着腳下若有所思。
諸無相也沒有管，控制着身體一個猛犬撲食抓起腦袋安到脖子上。
整整一個月了啊！
他已經整整一個月沒有腦袋了，天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一行人坐上小船，晃晃悠悠劃了回去。
“多謝倩倩姑娘了。”諸無相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一米五六的身高，短衣短褲，和中原女子大不相同，一條柔順的麻花辮順肩垂下，眼睛閃閃發亮，還有一對紅撲撲的小臉頰，稍微帶點嬰兒肥，煞是可愛。
看到她諸無相情知自己之前認錯了，這位才是倩倩，但是也不好說出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
雖然諸無相的腦袋還沒有長好，不過不知道海盜什麼時候追回來，還是先走的比較好。
剛走不到一里地，後面就齊齊飈出十來條船，為首一名壯漢，肌肉虯結，披頭散髮。
“幾位朋友，拿了我的寶物就走，是否太不把我殺人鯨放在眼裏了?”
“本就是我們的東西！”倩倩氣鼓鼓的。
只是非但沒有嚇到人，反而讓對面更加猖狂，“好個標緻的小娘子，寶物讓你也無妨，只需要你嫁給我，做一個壓寨夫人，如何？”
周圍海盜盡皆大笑，絲毫不把兩人反正眼裏。
“聒噪！”諸無相感覺腦袋差不多已經長好，撿起船槳就要打，一個箭步衝出，躍上了海盜的船。
當了一個月的廢人，早已讓他的心態發生了轉變。
穿越前他生活在和平年代，所處的是法治社會，穿越后是官宦子弟，遇到事情總有一種逃避的心態，寄希望於靠道理上的邏輯來解決事情。
只是這幾個月的遭遇，讓他認識到了，在這種地方，力量才是一切，講道理是強者的權力，只有把人打服了，才能讓傻逼心平氣和的聽你說話。
諸無相一個橫掃千軍，一條船上的小嘍啰就全被掃入水中，死的死，傷的傷。
“當真大膽，讓我來會會你！”自稱殺人鯨的壯漢持刀躍起，就要跳到諸無相所在的船上。
諸無相想起之前周龍跳船時自己被晃進水中，索性直接不管他，腳下用勁一蹬，跳到了另一條船，將上面的小嘍啰全部打殺。
海盜乘坐的都是快船，小而輕，這一下反倒讓跳到船上的壯漢站立不穩，摔進了水中。
“氣煞我也，鼠輩可敢與我一戰！”泅在水中的壯漢氣得哇哇大叫，又要跳起去砍諸無相。
諸無相哪會放過這種好機會，見壯漢在水裏沒處借力，當頭就是一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