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闕玉
“哎呦，這是怎麼了……” 水手們過了一天一夜才醒，諸無相有些後悔當時下手早了，應該等海盜返回再動手的。
“還問為什麼，那些新來的是海盜，你們被麻翻了。”張掌柜沒好氣的說，“都是老江湖了，還能中這種套路！”
“嗐，這不是在船上么……外面放哨的都叛變了？”水手悻悻道。
“多虧有諸少俠，不然我們現在都吃了刀板面，還不來謝謝別人？”
眾人一一上前道謝，諸無相揮手示意不用，“先把船開回神木島吧，這麼久我師父該擔心了。”
“這也得先找個地方確認下方向，這船漂了這麼久也不知到哪了。”
諸無相雖然歸心似箭，但也知道急不了，只得無奈的坐在船尾，看着一片蔚藍長嘆一聲。
“諸少俠莫要憂心，這東海我老張跑了十幾年，定能找到方向。”
“還請掌柜儘快。”
……
水手們根據太陽方位判斷出大致方向，將船朝着西方開去，就算到不了中原，也必定能看到陸地。
發生了這麼一檔事，船上的眾人也沒什麼心情說話，很快整個船上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嗯？大中午的怎的還起霧了。”
沒人回答，諸無相頓感不妙，將內力運起，定眼看去發現剛剛坐在屋裏烤火的人全都消失不見，火盆也早已經熄滅。
是幻覺！
他趕緊去找人，周圍的霧卻越發濃厚起來。
突然他聽到有什麼東西落水的撲通聲，趕緊朝着聲音方向去看，只見幾個影影綽綽的人影正聚在甲板上。
大霧來得詭異，諸無相趕緊將快要掉進海里的眾人拉回，“你們在幹嘛？”
湊近看時，只見水手們一個個面目呆傻，顯然也是陷入幻覺了。
諸無相將他們關進屋子，又去尋找其他人，找了一圈發現除了有兩個倒霉蛋已經跳海，其他人都還沒來得及跳就被他救下了。
他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內力只能護住他自己一人，只能幹坐着生悶氣。
“海上當真是多有古怪，不叫人安心，日後報了仇還是把師父和倩倩帶去中原吧。”
坐了半晌，海上突然傳來了人聲呼喝，還有鑼鼓聲，諸無相以為是幻覺，將更多內力運起卻發現聲音愈發清晰起來。
水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諸無相所在的商船滴溜溜地打起了轉。
“又發生什麼了？”諸無相殺人的心都有了，好在漩渦很快就變小了，最後消失不見，緊隨其後地，大霧也逐漸消散。
諸無相在去看眾人，發現他們臉上的呆傻之色已經沒有了，一個個倒在地上酣睡，還有一個人打起了呼。
“快醒醒，張掌柜快醒醒。”諸無相叫醒張掌柜，將事情告訴他。
“莫不是遇到蜃龍吐霧了？”張掌柜大驚：“這次出海當真不吉也。”
“蜃龍？”
“對，海中巨獸甚多，其中蜃龍對海上客商危害最大的。”
張掌柜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蜃霧會使人陷入幻覺，不知不覺就跳入海中，蜃龍就在底下張大巨口接着，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蜃龍口中。”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頭蜃龍跑這麼快。”
話正說，屋外有人喊話了：“有人嗎，還有人活着沒有？”
兩人相視一眼，默默提了把刀在手裏，才又將門打開。
“還有人活着！”那人一身青衣，
臉上塗有脂粉，身上穿金戴玉頗為惹眼。
在他身後有一艘華麗至極的巨大艦船，上面欄牙雕琢，金碧輝煌。
隨着他的話，從船上走出幾人，俱是粉面塗朱，穿着與他的打扮無異。
何人這般手筆？好生奢華。
“閣下是……”
“我們是海王宗公子手下，一路追蜃至此，見有人入霧特來相救。”
“我張某人此行多難，卻屢得貴人相助，當真是感激涕零。”張掌柜拜謝再三，眼前之人雖然扮相奢華，言辭卻毫無半點倨傲，讓在中原見慣紈絝子的諸無相也心生好感。
“既然二位無事，我等便先行告退，公子還在船上等候，不不便久留。”
張掌柜自無不可，巨艦上卻有人聲音傳來：“何不請二位上來一晤。”
聲音清越，卻不顯陰柔，反倒頗有豪邁之氣，一名少年探頭，對着眾人招手。
少年長相英俊，龍神馬壯，身着一身紫金龍袍，頭戴珠玉冠冕，背上罩了件墨色羽披，一派貴不可言的樣子，相必就是青衣人所說的公子。
若是周龍在場，免不了說聲是個好漢。
救命之恩在前，又是正主來請，兩人自是推辭不得，只好跟着眾青衣人上了大船。
到船上發現上面的裝飾更是奢華，張老闆驚訝：“龍宮也不過如此了吧。”
“呵呵，我海王宗常常入深海獵獸，遇到珍寶便順手采之，年深月久，自然攢下這般家底。”
少年輕笑，談及宗門頗為自傲：“門下弟子倒是常以龍宮自居，只是相比財富，我倒認為還是武功才是一個宗門的底氣。”
諸無相深以為然，若有通天的武功，其餘不過身外之物。
少年看諸無相認同自己的話，淡然一笑，伸手請道：“莫要站着了，兩位且往廳中一敘。”
及至廳中，張掌柜驚訝更甚，驚得張大了嘴，指着大廳中足有十二根的巨柱，“這樑柱是海中木？看這規模應有萬年才能長成吧！”
一時間張掌柜頗為失態，這摸摸那看看，時不時還喃喃自語。
不愧是走南闖北多年的海商，就是識貨，像諸無相根本認不出來這些東西，反倒鎮定許多。
“哈哈，先生若是喜歡，走時自挑些去便好。”少年輕笑拍手，一隊侍女魚貫而入，手中抬着些食物，看造型檔次也不低。
“兩位且入座，我們邊吃邊聊。”少年似是顧及二人面子，沒有在用餐禮儀上太過講究，只是一舉一動仍是彰顯貴氣。
“在下金闕玉，海王宗少宗主，平生最愛結交朋友。”
“諸無相。”
“小可張修，中原海商。”
幾人通了姓名，宴席上氣氛漸漸熱絡起來，諸無相也大概說了下自己的身世。
金闕玉眼前一亮，安慰諸無相：“諸兄莫要心傷，如今諸兄神功欲成，雪恨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只是不知道之後有什麼打算。”
“自是與師父師妹尋一處山林隱居。”
張修畢竟老江湖了，一聽就知道金闕玉想招攬諸無相，畢竟拿人手短，便也做個捧哽：“諸少俠應該多考慮一下，憑你這武藝，到哪都不該是平凡人。”
他擦擦嘴又說：“你若殺了皇帝，做了那萬千武林中人所做不到之事，哪怕你不承認，也會有人認你作這天下第一人，無數人將找你挑戰抑或是拜師，屆時你便要躲也是躲不開，你越是躲，麻煩便越是找你。”
“這……卻是我考慮不周，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諸無相對事物敏感，對這些人情世故卻是不太了解，並沒有看出來兩人的意思。
金闕玉笑眯眯的看着諸無相，心中越發心慕，日後要做一宗之主，乃至東海之主，自是要招攬人才，諸無相這種心思純凈，武功高強的正適合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不過他也沒有在宴席上說明，只是繼續陪着兩人閑話，直到宴席結束。
“兩位不妨去往我海王宗遊玩一陣？”臨別時金闕玉開口挽留。
張修知道他說的兩位其實是特指諸無相，自然不會不識趣便道：“在下家中事物甚繁，離我不得，只能多謝金公子好意了。”
金闕玉大笑：“無妨無妨，張掌柜有產業在身，倒是我孟浪了，日後有機會可來我宗做客。”
說完又拍手召出幾名手持托盤的侍者，“適才見掌柜對廳中之物心喜，特備薄利，勿要推辭。”
“多謝公子厚意，我便卻之不恭了。”看時那托盤裏全是中原難得一見的珍寶。
諸無相也告辭要走：“島上還有師父師妹，如今我毫無音訊，不便久留。”
金闕玉卻說：“哪有這般事，一個個的都看不起我不成？張掌柜家大業大便罷了，諸兄你卻不能走了，家中我遣人送信就是。”
“有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金公子這般盛情，諸少俠不如一去，就當增長見識了。”張修也道。
“是極！況且張掌柜送你也要饒路許久，耽誤好多時日，諸兄去我家做客，我也能送你回家。”
諸無相有些鬆動，主要是聽說張修送自己回去要繞路，他不喜歡麻煩別人。
“你們都這麼說了，我若不去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左右無事，我便去吧。”
心裏還是擔心神木島不下，他又說：“只是我還要親自回家報個平安。”
金闕玉見他同意，眉開眼笑道：“好說好說，正好聽說神木島附近出現了頭金鰲，我順道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