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取道西南
同樣是靈力凝聚的產物,破魔之矢的穿刺力就比赤影槍的槍尖要強,這讓人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每次用完這個技能,他的身體都不是很舒服,這次也不例外。
力量透支讓他的呼吸急促,有些想要咳嗽。
可戰鬥尚未平息,他卻又不敢輕易讓自己鬆懈下來。
菇妖的嘴巴下方,被破魔之矢刺了個洞。
沒有血液流出,只是有些水分因為擠壓滲了出來。
它迅速平靜了些許時間,可沒過多久,它又才開始拚命掙扎,眼瞳里閃爍着凶光。
普通的火焰和破魔之矢應該是殺不死它,只能給它帶來無窮無盡的痛苦。
沐承不忍心看到這一幕,閉眼沉思了一秒。
隨後,跳躍到菇妖的身前,對菇妖施加強力的冰凍效果。
沐承的心神有些激蕩不已,但努力試圖讓自己平靜。
等破魔之矢能量耗盡,自行消失……它好像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掙扎的動靜越來越大。
沐承意念閃動,遲疑了一秒,接着伸出右手,對着空氣微微發力,赤影槍回到了他的手裏。
他對準菇妖身上那個,箭矢刺入留下的孔洞。
猛地用力,槍尖“哧溜”一聲,分毫不差的刺了進去。
破魔之矢這回沒有直接要了野怪的命,但給予了野怪重創,並且彌補了赤影槍破甲能力弱的缺點。
赤影槍的火焰進入菇妖的身體裏,創口處迅速的發紅,繼而發黑。
火焰不斷讓菇妖內體升溫,然後焦化。
沒過多久,整個軀體都開始猛烈燃燒。
黑煙升起,驅散周遭詭秘的藍色迷霧。
白晝很快恢復了正常模樣。
這一次戰鬥,兩人是當之無愧的幸運者。
菇妖所有的本領都能被人克制住,如果以後遭遇的怪物都能如此這般輕鬆,還世界一片“光明”就真的指日可待了,可誰都知道這不現實。
以後的遇到的怪物,有可能會出現這樣,屬性被人完克的。
但更多的,必定都是些難纏的傢伙。
讓人百死求生的恐怖怪物,不知會在何時浮出水面,想必,也不會太遙遠吧。
將菇妖的精元吸收進了身體,兩人準備再次出發之時……
有防線的人員緩緩靠近,移動速度不是很快,想必等級還不如沐承二人。
沐承看他們是朝自己的位置過來的,於是便原地等着。
來人有四個,清一色的年輕小夥子,身高差不多,1米七、八上下。
一人身着熊皮襖子;一人穿的狼皮外套;還有兩人身上是羊皮的厚絨衣。
古樸而風格相近的穿着,面容雖飽經風霜,卻保留着炯炯有神的雙眼,就像草原的雄鷹,屹立在孤寒的原野。
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沐承的模樣,面色平靜,沒有表現出敵意。
靠近沐承的一瞬,一個體型稍胖的守衛開口問着:
“這裏之前有劇毒菇妖路過,人和野怪一旦沾染上菇妖的毒霧,很快就會全身麻痹、窒息等死。現在毒霧消失,想必是,菇妖已經被你們擊殺了?”
沐承回應了一聲:
“嗯。”
守衛這個問題,解開了他的疑惑,原來菇妖路過時製造的毒霧,可以形成一個很大的壓制區域。
既然野怪無法靠近毒霧,那麼也就不需要人守在防線上。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來的路上,為什麼會出現防線上久久無人的問題。
胖守衛繼續表示:
“二位如此年輕,卻有這般實力,真是讓人羨慕。我們這些人發現毒霧,立刻就撤離了,那是一點都不敢停留,真是慚愧……”
說完,臉上有些近似靦腆的微笑,明顯是不好意思了。
沐承則回應:
“諸位身擔守衛防線的重任,防線始終保持穩固,沒有讓北方狼族、巨熊族越界一步,這已經是傲人的戰績了,各位不用過謙。而且,能僥倖獵殺菇妖,也算是我們運氣好,並不代表實力有多強。”
也許是出自於謙虛的本質,也許只是讓守衛們獲得寬慰。
總之,說話的藝術是被他拿捏了。
四個守衛一陣大笑,面露滿意之色,紛紛互看、點頭,甚至有點得意忘形的意思。
大笑過後,胖守衛問道:
“兩位下一步準備去哪裏?這裏原本是我們的駐守地,附近都很熟。”
沐承眼光凝聚到胖守衛身上,手指着正西偏南方向,立刻發問:
“既然各位有如此好意,我們倒確實有兩個問題。進入沉積岩域的方向是那邊嗎?路上有沒有需要注意的事情?”
他一臉期待,等待着滿意的回答。
胖守衛想都不想,直接應道:
“那邊啊?如果是飛過去倒也還行,步行的話建議往正西方向,到了沉積岩域附近再轉道往南。你指那個方向地面有沼澤、溝壑,還有荊棘叢林等等,路很不好走。”
沐承輕聲道:
“我們可以飛過去,哪條路比較近呢?有沒有別的注意事項?”
胖守衛摸着下巴,看向西邊,應聲:
“你指那條路可以走,但我還是建議你們走正西方向,道路相對平坦一些,沒什麼暗藏的危險。因為飛行的話,也得注意一個事情,草原有可能會起風暴。到時候,如果風暴席捲,你們只能被迫降落,地面情況不好的話,可能會讓人很狼狽。當然,這得看你們的運氣,如果不起風暴,飛西南方向確實快很多。”
沐承點頭致謝道:
“多謝指點,記住了。”
胖守衛微笑着:
“那告辭?”
沐承:
“嗯,告辭,有緣再見。”
願願和其餘的守衛也紛紛揮手告別。
兩人升空,在四個守衛的目送中離開。
天空之中,人的眼睛裏看到的是,天地一片祥和。
風暴好像無跡可尋。
但守衛沒有矇騙他們的理由,於是他們選擇相信,並酌情考慮。
緩慢的飛行狀態下,沐承問道:
“願願覺得,是走近路,還是走平穩的路?”
願願眨了眨眼,抿嘴之後表示:
“我不知道,聽你的吧,你說走哪邊就走哪邊。”
沐承眼中目光一閃,發問道:
“你這心還真大哈,你就不怕我把你帶去賣了?”
願願冷眼瞥了瞥他,冷笑一聲:
“呵~”
他應聲:
“冷笑一聲是幾個意思?覺得我這話很滑稽?”
願願低聲道:
“既然你要這麼說,那我只能放大招了!誰會把自己沒過門的妻子拿去賣了?那不得,自己快樂夠了再賣?”
他臉頰發紅,眉眼晃動,竟一時無言以對。
願願壞笑着繼續補刀:
“怎麼還沉默不語了呢?平時不是挺能叭叭的嗎?”
他眼神躲閃,不敢看願願,只是咳嗽了兩聲后回應:
“額咳~咳~嗯~這世界如此美妙,怎麼能賣人呢?有這樣想法的人,簡直是喪盡天良、泯滅人性!”
願願眼睛瞪得很大,一臉驚訝的表情看着他,疾呼:
“牛X!有的人(你)狠起來,竟然連自己都罵!真是讓人嘆為觀止、不服不行!”
他苦笑着:
“呵呵~呵呵~”
待飛行了一會兒,願願發問:
“保持飛行方向嗎?”
他本來平靜了些許,似乎被這樣的問詢驚到了,突然喊道:
“哎呀!我靠,這大招威力真大!竟然把正事給忘了。走西南方向吧,如果真的遇到風暴,可以‘回家’(進清雅苑)暫避。”
兩人隨即沉默,往左調整了一些飛行方向之後,徑直向著目標點飛去……
高空有兩隻雄鷹翱翔,它們似在嬉戲打鬧,你追我趕的樣子沒有一點殺意。
發現有人靠近,也不躲避和攻擊,只是盤旋着,晃動着腦袋觀察兩個人的模樣。
它們也許只是想滿足好奇心;或許以前見過人類的強大,不敢輕易接近人類。
兩個人從它們以前飛掠過去,就好像飛行表演迎來了兩個動物觀眾近距離觀看。
它們看着人遠去的身影,發出“啁~啁~”的聲音,也不知是何意思,可能是讚歎吧。
待空中沒有了別的身影,它們又開始了翱翔、追逐、俯瞰大地。
西邊的區域,有着讓人意想不到的寬廣。
兩人飛行了兩三個小時,依舊沒有看到沉積岩域的影子,更沒有發現哪裏有邊界牆。
邊界幕牆雖然大多為白色,視覺反應上可以一定程度融入環境。
但幕牆具有通天的高度,極其誇張的寬度。
在巨大的體量面前,再不顯眼的東西也會顯得突兀。
所以,只要在視野清晰的情況下,在邊界牆1千公裡外,就能看見它模糊的模樣。
明顯,兩三個小時的飛行,兩人距離邊界牆至少還有上千公里。
因為之前的戰鬥,加上連續的飛行,兩個人也有些累了。
本想下地緩緩,可地面場景,確如守衛所言。
深淵、溝壑、沼澤、泥潭、荊棘叢林……
這些極端的地形地貌,星羅密佈在大地之上。
人忍不住注視深淵,而深淵回以凝視。
那無窮無盡的黑,讓人心中發毛、脊背發涼,連喘氣都不那麼均勻了。
如果風暴來臨,被吹進深淵的話,鬼知道深淵之中是什麼樣的景象。
沐承把目光移到別處,冷顫道:
“咦~”
大地景象,越往西越荒蕪。
青草綠地逐漸被黃沙掩蓋,大地由本來的綠色,慢慢轉變為土黃色。
不知道的,還以為前方野區是一片沙漠,因為,現在的大地看起來,和荒漠化的草原別無二致。
沙礫應該是被風暴席捲,帶離了沉積岩域,從而間接導致了草原風沙增多。
隨着荒漠化的越發嚴重,倒是印證了一個事情,那便是他們的方向沒有錯,沉積岩域就在前方。
萬物復蘇的春天,看到一片草原越發荒蕪,沐承感慨:
“也不知道沉積岩域是個什麼景象……”
繼續往西,氣溫暖和了一些。
兩人回頭才發現,原來草原的地勢高一些,怪不得之前會感覺到涼意。
這個世界也遵循着一些同樣的法則,例如:越往高處,溫度越低。
這裏本來是岩漿世界的上方,按理說,地熱能豐富,可以讓地面常年保持保暖,可地勢增高之後,享受的地熱能就降低了;受到的環境法則影響也變強了。
這時,有微風吹過,吹得人還挺舒服,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不過風勢越來越多,兩人心中越發感到不安。
願願直接表示:
“我怎麼覺得預感不好,不會真的遇上風暴吧?不是有可能發生嗎?我們這麼背(運氣差)?”
靈魂三連問,好像也不用回答,只是她個人的感嘆罷了。
沐承應聲道:
“那能怎麼辦呢?一會兒風暴真的來了,就按原計劃執行唄。”
沒過多久,風勢真的加大。
呼呼~的狂風咆哮聲響徹天地,如同風神的嘶吼。
兩人被逼停在空中。
乘風之翼還能讓他們保持穩定,已經非常不容易,要想繼續往前,就非常不現實了。
天空中瀰漫著飛沙、枯草,小石子也在地面因風跳躍。
願願伸出左手,瞬息之間,凝結出一道冰牆,用以阻擋狂風的侵襲。
隨着風暴的狂化,小石子也被吹上了天空,籃球大小的石頭都能被狂風推動。
遠處的地面上,本來有一條小溪,溪流蜿蜒,清澈平靜。
可狂風的肆虐下,溪流被攪得渾濁不堪。
大地的景緻變成了一片混沌,可見度極速下降。
乘風之翼也漸漸失去平衡。
此時落地,無異於給自己找罪受,因為眼睛已經越來越看不清地面情況。
如果墜入危險區域,還得想辦法脫困。
“咳咳~”沐承輕聲示意。
兩人一寵,瞬間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冰牆失去了人的掌控,被狂風吹得漫天飛舞,逐漸消失在混沌世界中。
就好像,他們剛才停留的地方,原本就什麼都沒有似的。
和外面的極端天氣相比,清雅苑裏面簡直就是天堂。
安靜、祥和、舒適,讓人的心靈得到很大程度上的撫慰。
願願躺在院落的一處地板上,雙臂張開,作出一副享受模樣。
嘴裏念叨着:
“真好啊……躺着真舒服……”
沐承看見她這樣,忍不住微笑。
看着喜歡的人開心,自己又怎會不開心呢。
這時,沐承想到了一個問題,故而問道:
“若秋,我確認一個事情。我們從哪裏進來的,出去以後一定會回到原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