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絕境求生
眾所周知,工地的彩鋼板房可以用薄如紙片來形容。
慌忙退回屋內的鄭燁軒眼瞅着鎖好的門被喪屍擠壓變形,不堪重負。
顧不上猶豫,轉身從上鋪的工具包中翻出一把加長螺絲刀,握住刀把用力插入鐵皮牆內,左右來回撬動,再補上幾腳,不出片刻便鑿開一個通往後排宿舍的出口。
費力鑽出,打開房門飛奔而去。
“遠離生活區!沿着出山的路逃離。”
鄭燁軒匆忙之中做出決定。
…
…
有驚無險的越過井口和辦公區,他藏匿於煤礦大門的保安亭中,思考着接踵而至的各種難題。
“該死的鐵片,我的腿被划傷了!”
“我需要一輛車。”
“河水鎮距離十七公里,環保要求洒水防塵的舉措讓山路變得濕滑泥濘,步行前往會更加艱難。”
“昨晚我撥打了無數次求救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喪屍變異影響的範圍,究竟是只包括我所在的煤礦工地,還是…”
鄭燁軒不敢再繼續聯想下去,生怕斷了尋她的勇氣。
保安崗亭中局促的空間視野卻格外的好,緩慢將靠背椅放倒,尋找合適的角度坐下,讓自己比兩邊窗檯稍微高出半個腦袋,這樣能夠確保左右遠眺時可以及時發現是否存在危險。
將受傷的腿包紮好,胡亂塞了幾塊餅乾在嘴裏,咀嚼幾下,灌兩口礦泉水順了順,就當中午飯吃了。
身體得到短暫歇息,腦海中比較了良久,最終咬牙決定冒險回到辦公區碰碰運氣。
“辦公區和生活區中間隔着主井,喪屍們應該輕易不會遊盪過去,畢竟那裏沒有任何活物會吸引它們,最重要的是辦公區的停車場我是必須要去的。”
“咣當…”遠處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鄭燁軒打一激靈。
“這是什麼聲音?”
勉強壓下心慌的感覺,雙手撐住椅子站起身。
將衝鋒衣兜里的手機拿出看了一眼,還是沒有任何回復,撥出去幾個電話依舊無人接聽。
“不能再耽擱了,必須馬上行動。”
彎腰將背包的東西仔細整理好,擰開門鎖準備出發。
“吼…”鄭燁軒猝不及防之下被門外的老李撲倒,迎接他的不是熱情的“surprise”,而是帶着腥臭口氣的利嘴尖牙,脖子上粘稠的血液拌着泥土凝固成黑色的塊狀,死魚肚般灰白雙目突出眼眶,半邊臉上撕裂的皮連着骨頭,肉已經被啃食殆盡。
“老李!”驚怒下的他雙手死死掐住對方的脖子。
喪屍見無法湊近,嗜血的本能讓它低頭便向手臂咬去。
危急中鄭燁軒翻身而起將老李壓在身下,右手握住加長螺絲刀狠狠插下。
眼睛,鼻子,腦門,嘴巴…不知道多少下,直到老李的血濺到他一臉,又被湧出的眼淚沖花。
“yue…”眩暈感和嘔吐感雙雙襲來,鄭燁軒癱坐在地,又匆忙站起奪門而出。
不消片刻,他又返回崗亭內,跪地對着老李磕了三下,起身擦乾眼淚,頭也不回的離去。
“是血液吧,宿舍門口老李腿傷的血液吸引了它們。”
低頭看着被划傷后染紅的褲腿。
“之前一路逃離時滴落的血液又吸引了老李,僅僅只是整理背包的幾分鐘忘記留意周圍,就讓它趁虛而入。”
“已經兩次了,先去監控室!”
鄭燁軒決定改變行程,
監控室有整個煤礦區域的監控視頻,他要先去查看一下喪屍們的位置,避免再一次碰到“開門殺”。
監控室位於主井旁邊,路過停車場。
他記得過年留守的領導只有一位分管安全的張經理,座駕是PRADO—“霸道”,硬派越野正合他的心意。
先去看看監控確定一下他的“喪屍”經理在不在辦公室,好去準備拿車鑰匙。
靠近停車場,“霸道”正在跟牆鬧彆扭,之前聽到的巨大聲響原來是汽車撞擊聲。
前保險杠破裂,擋風玻璃全碎,氣囊彈開,張經理赫然癱坐在駕駛座上,已經沒有任何動靜。
右手握了握加長螺絲刀,緩緩向前敲了敲車玻璃,又試圖用手拉了拉前後車門,全都打不開。
將車窗上面的玻璃壓條用刀軋條口,再把螺絲刀插進去往外翹,這樣不會觸發車輛的防盜報警器,並且用平口螺絲刀翹下來的玻璃會整塊落下,發出的聲音也非常小。
“張哥,張總!您接着睡,千萬別被我打擾。”
鄭燁軒戰戰兢兢的伸手進窗內去解鎖車門。
一隻大手倏地握住他的手腕,張經理開口說道。
“小鄭,你翹我的車玻璃,還要咒我是不。”
“張哥!你…”
張經理是個懂享受的人,基本不會去食堂吃大鍋飯,自己在屋燉燉肉,涮涮鍋,喝點小酒,配點小菜。
昨晚是除夕,又趕上獨自留守,不免多飲兩杯。
酒不醉人人自醉,卻也避開了食堂的危機,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作為安全經理,習慣性去監控室巡視一番,正巧目睹了生活區的慘狀和潛伏在保安崗亭中的小鄭。
於是驚慌中想駕車前往,卻因酒勁未醒,油門當剎車徑直撞上牆后暈了過去。
兩人相互解釋了半天,又簡單檢查下汽車前方,確定車身結構和發動機足以應付顛簸的路況后,決定開車逃離煤礦。
山中的寒風格外刺骨,幾片雪花悄然飄落,意圖掩蓋這慘絕人寰的血腥與骯髒,直至越來越多的追隨者加入,整座黑與紅交織的煤礦才漸漸被白色籠罩,似煙似霧,似夢難醒。
張經理將暖風開到最大,缺少前擋玻璃的阻隔,風攜着雪灌入車內,他差點被凍的當場去世。
“小鄭,我們去到鎮上加滿油,然後直奔龍城怎麼樣。”
“當然好,我家在迎澤區…小心!”
車輛緊急制動,前方一塊巨石橫切路面,斷了出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