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和山村

第一章 少年和山村

()七月艷陽天,知了不堪烈rì的烘烤,“知了知了……”的向太陽抗議。

樹葉一動不動的耷拉着,乾燥的空氣熱乎乎的,平rì里的風像是在捉迷藏似的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炎熱的夏天似乎想烤熟這個世界的一切。

半山腰上一名老人正低頭鋤地,他不時地揮袖擦汗,臉上掛滿了汗珠,不斷地向下滴着,似乎永遠也擦不完。

一個少年正在烈rì下打拳,他跟着爺爺還沒天亮就來到這裏,這已經是他打的第十六遍了。

這個少年叫上官金,今年十二歲,父親是個賭鬼,輸完了所有家當,還欠着賭坊一屁股債,這些債務全部由上官金的爺爺一個人償還,同時還要承擔上官金的學費。

他的媽媽在他十歲的時候,因賭債的事情說了他爸爸幾句,被他爸爸打的昏死過去,後來被舅舅接走後再也沒回來了。

早上,上官金不得不天還沒亮就跟着爺爺下地幹活,一邊幹活還要一邊練拳。

別人家的孩子都還在睡覺的時候,他在練拳,別人家的孩子練拳的時候,他在干農活!

晚上,別人家的孩子都睡了,他才跟着爺爺從地里回來,再練一個時辰的功夫才睡去。

正因為如此,他家雖然窮苦,沒有什麼時間練拳,但是,憑藉自己的勤奮刻苦的修鍊和極好的天賦,他的武功在十五歲以下的孩子中名列第一。

就算是一些十七八孩子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他一邊打拳,一邊回想着往事:

六歲的上官金,在放學的路上,被一個比他大五歲的少年,帶着十幾個比上官金大的孩子,把他攔在了路中間,不讓過去。

“哈哈哈……上官金,你要是從少爺的胯下鑽過去,少爺立馬放你過去,怎麼樣啊,這個條件不苛刻吧!”一個大胖子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說道。

“就是啊,你就像一個烏龜似地,從我的下邊鑽過去就好了啊,你鑽過去了,老子就放你走啊,對不對啊兄弟們!”一個比上官金大五歲的少年大聲說道。

“對!”那些人齊聲附和那個少年。

“哈哈,鑽啊,上官金快點想狗一樣鑽過去啊!”

“我覺得應該說想少爺家的那條死了的狗呢!”有一個個子不高的少年歹毒的說道。

“放屁,我家的狗可比他要珍貴得多!”那個領頭的少年眼神帶着戲謔的說道。

“對對,少爺說的對,上官金比那條狗賤多了!”那名下人馬上低三下四的附和道。

“哈哈……”少年帶來的十幾個小孩子一片鬨笑。

上官金咬着牙,瞪着他們,倔強的站在那裏,他突然向另一個方向衝去,想逃跑。

“嘿嘿,想走啊?滾回去!”那個方向的少年也比上官金大幾歲,惡狠狠的用力把上官金推回到中間。

“砰!”上官金一不小心拌到一個石頭,狠狠的栽了一個大跟頭!

上官金慢慢的爬起來,努力的忍住在眼睛裏直打轉的淚水,沒讓它們流下來!

“哈哈!”見上官金狠狠的載了一個大跟頭,又是一陣嘲笑。

“你們看見了嗎,剛才他爬起來的樣子像不像一條狗啊?”一個少年嘲笑道。

“像你媽!”上官金一邊說一邊沖向那個少年,一拳打在那個少年的鼻子上。

“啊!”那個少年馬上捂住鼻子。

“流血了!”那個少年一邊大叫一邊和上官金扭打在了一起。

“給老子打,媽的連老子的兄弟都敢打!”那個領頭的少年說道

十幾個少年一起向上官金圍攻過來,對上官金一陣的拳打腳踢。

上官金死死的抱住一個少年的腿。

“啊!”被抱住的那個少年忽然大叫起來。

“你個狗rì的,真的咬起人來了!”被咬的少年一邊叫,一邊跳到一邊。

“給老子狠狠的打!”

上官金被打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被打的腫了起來,腫得像饅頭一樣高高隆起。

臉上,額頭上,眼角到處都是血,身上,背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上官金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他渾身疼痛,迷迷糊糊,感覺眼前一片模糊。

“哼,給老子裝死,你們幾個,把他抬起來,從我的胯下推過去!”那個領頭的少年厲聲說道。

兩人抬起上官金的手,把上官金從那個少年的胯下拉過去!

其他的人也一個一個挨個的從上官金的身上跨過去。

第二天,當上官金醒來的時候,看到媽媽和nainai紅腫的雙眼,他的嘴唇硬生生的被他咬出血來!

“山官龍,你給老子等着,總有一天要讓你加倍償還!”上官金默默的想着。

“金兒你是不是又在外邊打架了?”nainai擔心地問道。

“沒有,遇到了一群野獸,摔得!”上官金怕nainai和媽媽擔心急忙說道。

“唉!都怪你那不成器的爹,要不然哪裏用的上你去打野獸去換學費呢!”nainai悲傷的說道。

上官金見nainai相信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上官金家太弱勢,而且上官龍又是族長的孫子,上官金不得不處處忍氣吞聲。

這rì,上官龍正在觀看自己的賭場秩序。

上官金剛剛從一百裡外的山上打死了一直不大的野豬,這差不多正好可以抵掉上官金今年的學費。

上官金便提着野豬,準備去兌換一些糧食,再交學費。

“哎!那不是上官金嗎?”一名上官龍身邊的侍衛見上官龍走了過來說道。

“他提的什麼,是一隻野豬!”另一名侍衛興奮地叫道。

上官金見到上官龍他們,準備轉向其他方向走。

“站住,上官金你往哪裏走!”上官龍叫道。

“有事嗎?”上官金冷冷的說道。

“當然有事!”

“你偷走了我打死的野豬就想這樣走了嗎?”上官龍厲聲說道。

“這是我自己打死的,你在這裏怎麼打死的!”上官金反問道。

“我怎麼打死的,你質疑我嗎?”

“我就站在這裏,一刀劈死了那隻野豬,我的這些侍衛都在看着,你們說是嗎?”上官龍得意洋洋的問道。

“是啊!我們都看見少爺站在這裏劈死了一百裡外那隻大野豬,居然是被你撿走了,我說我們怎麼沒找到!”幾名侍衛叫囂道。

上官金不理他們轉身就走。

“站住,上官賭給本少爺滾出來!”上官龍向賭場裏大叫道。

“哎!大少爺您叫小弟有什麼事啊?”一個矮個中年從賭場裏跑出來,低頭哈腰的向上官金施禮問道。

“什麼事?”

“啪!”上官龍一巴掌扇在了那個中年的臉上。

那個中年正是上官金的爸爸。

“少爺,您打小弟幹嘛?”

“小弟前兩天欠下的賬都還給您了啊!”上官賭說道。

“那些帳是還給我了,但是新賬又來了!”上官龍斜視這上官金說道。

“大少爺您說,我看看有沒有這麼一回事。”上官賭說道。

“我今天呢,打死了一隻野豬,被你那個小賭鬼兒子撿走不還給我了,你說這算不算新賬呢!”上官龍瞪着上官賭說道。

“大少爺,這恐怕你誤會了……”

“誤會你媽的頭,上次我見你還算是聽話,把你欠我的利息全免了,怎麼現在又不好使了?”上官龍打斷上官賭的話,揍近上官賭問道

“大少爺,看您說道哪裏去了,那隻大野豬既然是您打的,我去給您拿回來!”上官賭說完就向上官金走去。

“拿來!”上官賭厲聲對上官金說道。

“什麼拿來?”上官金問道?

“那隻野豬是大少爺打的,你個頭崽子怎麼敢去搶大少爺的東西?”上官賭說道。

“爸爸,這是我打的啊!”上官金爭辯道。

“我說是少爺打的就是少爺打的,拿來!”上官賭一把推開上官金,然後奪走了他手上的野豬。

“那是我打的!”上官金衝過去準備重新奪回來。

“你給老子滾回去!”山官賭一把推開衝過來的上官金。

“啊!”上官金被他一下推倒在地上。

上官金的心裏甭提有多難受,若是別人欺負就算了,連自己的爸爸也欺負自己!

看着一群人想自己看來那戲謔的眼神,和他們嘲笑的眼光,上官金真想給他們拼了。

“走咯,今晚又有下酒菜了!”上官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針一樣刺痛這上官金的心!

“你們給我等走着瞧!”上官金在心裏吶喊!

“唉!可憐的孩子!”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爸爸啊!”

不少人見到這種情景都感嘆起來。

但他是一個堅強、執着的孩子,而且從不服輸!

上官金正在一邊打拳一邊回憶着這些事情。

“金兒,下盤要穩,出拳要狠,打得要准,這是要義,你的第二拳,出手無力!”老人直起身來,看了看少年笑着向少年說道。

老人的話,打斷了上官金的思路。

“哦,我明白了爺爺,你看這樣打,怎麼樣?”上官金急忙回答道。

說著一拳狠狠打在一顆大樹上,他把那棵樹當成了上官龍。

“砰。”大樹搖了搖。

“恩,這比剛剛要好多了,記住,出拳一定要狠,否則軟弱而無力,無後勁!”老人說道。

“砰!”老人一拳打在了樹上,那棵大樹劇烈搖了起來,樹上的葉子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老了,不中用了,年輕的時候,一拳至少要把這樹震斷幾根樹枝下來,如今只掉下來一些葉子!”老人感嘆道。

“爺爺沒老,爺爺還厲害着呢!”少年安慰的說道。

“唉!”老人長嘆一聲,又開始做起農活來了。

上官金繼續練拳,不過這次他沒在走神了,而是專心致志的練拳。

上官金年齡不大,但是很雄壯,被太陽曬的黑黝黝的皮膚,顯示出他的健康;胸前兩塊隆起的胸肌展示出了他的雄壯。

額頭上不斷溢出汗水,兩隻大眼睛靈光有神,他的臉上充滿了與年齡不對稱的堅毅。

上官金一邊練拳一邊默默的想着,以後一定要讓爺爺過上舒服的rì子,再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偶爾傳來老人的劇烈咳嗽聲和山林里老黃牛牛的“哞……哞”的聲音。

老人抬起頭來,看了看大汗淋漓的少年又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心疼的叫道:“金兒,去把牛趕回來,我抽桿煙咱們就回家吧。”老人站起身來直了直身子向正在除草的少年說道。

這老年人今年七十有二,頭斑白,不寬的額頭上佈滿了滄桑的皺紋;雙眼深陷但炯炯有神,乾癟的臉上因久經風吹rì曬而顯得異常蒼老;高高的鼻樑似乎是皮包骨頭,乾澀的嘴唇被烈rì曬出了裂口。

整個身子乾瘦如柴,衣服補滿了補丁,顯得極為簡樸。

只見他坐在樹蔭下,手裏拿着一桿長長的煙桿,一邊望着村子一邊抽着煙,偶爾用手擦去從眼裏流出來的淚水,那不是哭,而是因為太熱,眼睛受到刺激而流出的淚水。

老人看着少年的身影進入到樹林深處,默默地看着那裏,也不知他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嘆了口氣,又把煙桿塞進嘴裏,“哎!年紀大了,上歲數了,干一會兒就感覺很累了。”老年人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老年人的一桿旱煙剛剛抽完,少年趕着大黃牛從山林中走了出來。

少年看到老年人抽煙並咳嗽,便笑嘻嘻的說道:“爺爺,不是告訴你不要抽煙了嗎,怎麼又抽上了呀,又開始咳嗽了吧”。

上官金看到爺爺滄桑的面容,想到了爺爺艱辛的生活,回想着爺爺忙碌辛苦的一生,在一次爺爺生病的時候,看着爺爺憔悴的身影,他為爺爺做了一詩:

一鍋旱煙一絲愁,

一皺眉頭一杯酒。

一縷白一年秋,

一生忙碌孺子牛。

看着年老sè衰的爺爺,他心裏陣陣酸痛!

爺爺這一輩子何時休息過啊,六歲當家,因為家裏窮,娶不到媳婦。

到了三十歲才娶到駝背的nainai,辛苦一生還生了個賭徒兒子,攢點口糧被他輸完了,有了孫子有要掙學費又要掙口糧,可謂含辛茹苦啊!

“哈哈,沒事的,爺爺就是快要去世的人了,現在不抽以後沒機會抽了,孩子我們走吧。”老年人對着他笑了笑說道。

少年的嘴唇動了動,看了看他的爺爺,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看了看他佝僂着身子的爺爺,便拉着牛,扛着鋤頭下山了。

“爺爺,以後我們可不可以讓大黃自己去吃,不要栓了,着周圍的青草已經被它吃完了。”少年拍了拍大黃牛會有向老人說道。

“你是知道的,這山裡野獸橫行,族裏多少家畜都被它們吃掉了。”老人說道。

“恩,等我以後長大了我把這裏的野獸全部殺掉,以免它們總是出來作亂。”上官金信誓旦旦的說道。

從山上望去,鬱鬱蔥蔥的山外還是鬱鬱蔥蔥的山,山連山,似乎天底下就是山的世界。一眼望不到山的盡頭,就是山的海洋,樹的波浪。

“爺爺,山外是什麼,是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一樣,都是山啊?”

“我們為什麼會住在着大山裡,山外還有人嗎?”上官金問道。

“哎,我也不知道山的外面是什麼,只知道我們的老祖宗就生活在這裏,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老人說道。

“沒人走出去過嗎?”上官金問道。

“我年輕的時候曾嘗試過去看看山的外邊是什麼,但是翻了一座山後面還是一座山,翻了幾座山後向山外望去仍然是山。”

“這山群有多大沒人知道,只知道沒人走出去過。”

“曾經也有很多人嘗試着走出去,可是就永遠沒回來過,所以,老人們總是告誡自己的後輩不要深入大山。”

“至於山外是否還有人,這祖祖輩輩傳下來說外邊還有人,只是我們被大山所阻,不能走出去。”老人說道

“我還小的時候只有一百戶人家,現在小村莊已經有兩百戶人家,變成大村莊了。”老人說道,像是在為上官金介紹這裏的歷史。

這裏居住的都很分散,零零散散。戶與戶之間隔得都不近,有的隔了十幾里那麼遠。大多都是兩三戶住一起,多一點的也有十幾戶住一起。

上官金家住的地方,住戶比較多一點有二十幾戶人家,但每家之間最近也隔了半里路。

在這裏,他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叫上官大,因為他是家裏的老大,所以就叫上官大。

上官大家裏比較好過,壯丁比較多,父母都是本分的庄稼人。

而且上官大的爺爺曾經做過族長,所以家裏比較富裕,不用像上官金一樣天天下地幹活。

村裡一共有百十個同齡夥伴,他們都在一個私塾家裏念書,每人每年都要給私塾家交一個月的口糧,算是學費了。

上官金在族裏還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叫上官明,但是兩家隔得較遠,大概有十幾里地,不經常往來。

但在私塾家裏讀書的時候,他們經常一起出去打獵。

由於這是深山老林,經常有野獸出沒,所以小孩經常只是呆在家裏,不敢出去亂跑,大人也看的比較緊,不讓他們出去亂跑。

就算是上學也要有幾個人一起才行,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也異常膽大和從小都鍛鍊出結實的身體。

他們這裏的小孩,從小便是名副其實的小獵人,每人都有一副好本領,都學過上官家家傳劍法和刀法。

為了激勵孩子們從小習武,保衛族人不受傷害,族裏每年都有考試,第一名會有豐厚的獎勵。

上官金已經連續五年拿到十五歲以下孩子比試的第一名了。

上官金和另外一個孩子都受到族裏人的器重,那個孩子叫上官龍,是族長的孫子,是十五之二十歲少年比試中的第一名。

有人說,上官金比上官龍更有潛力,上官龍很不爽,經常找上官金的茬子,處處為難上官金。

這裏生活簡樸,小孩子大多懂事的較早,從小就要干農活,早早的當家作主,所以在這裏小孩子經常唱的歌謠叫:

八歲的男孩要當家吆哦,

十歲的女孩當媽媽哎啊。

十二歲的男孩去打獵呀,

十三歲的男孩當爹爹咯。

二十歲有孩子一大群吆嗨,

背着小子去幹活吆,

……

上官金一邊走,一邊吆喝着,唱完了又一邊在想像着山外究竟會是什麼,會像我們這裏一樣也全是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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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鴻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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