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戰前的討伐者,與被討伐者

二十五.戰前的討伐者,與被討伐者

術師聯盟,惡魔對策室。

“行雲,看你乾的好事!”一個頭頂地中海的男子指着行雲破口大罵。

“都是因為你的疏漏,才會發生如此慘無人性的屠殺,你要擔負全部責任!”

行雲拿起報告看了看,“這裏面有幾個是黑教廷的人,再查查其他人的身份。”

地中海並不善罷甘休,“你以為你給他們安一頂帽子就沒事了嗎?我告訴你——”

“行雲,亡靈島戰役的分析報告出來了,現在看嗎?”

坐在老闆椅上的黃耿明拿着一疊紙,轉頭看向行雲。

“等人齊了吧。”行雲回答。

“你個小小的數據分析員也敢打斷我的話!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地中海對黃耿明開噴。

芭比走了進來,地中海閉上嘴巴,兩眼無神地朝門外走去。

行雲看了芭比一眼,“對行政人員用心靈系術技,是大忌。”

芭比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拿出手機。

“老娘是要上戰場的人,幹嘛受他鳥氣。”

火君走了進來,“芭比你又對行政人員動手了?”

“咋滴?”

“你這不行啊,雖然我們是大術師——”火君語重心長地說。

“啊對哦,大術師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幹得漂亮!”火君給芭比點了個贊。

“小王呢?”行雲問。

“他剛才看了則信息,臉色就變了,然後直奔司令部。”火君聳了聳肩。

“調去北境支援的風系大術師犧牲了。”刷着手機的芭比說。

門被粗暴地推開,小王快步走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行雲面前。

“隊長,求求你,放我回北境吧!”

“你不能回去。”行雲平淡地說。

“隊長,我的戰友在被風魔屠殺,我得回去救他們!”

“部隊被衝散了,你現在回去,只會被風魔單殺。”

“但我不能在這什麼都不做啊!”小王焦急地大喊。

“小王,你聽好。”行雲單膝跪在小王面前,雙手按在他的肩上。

“你是聯盟討伐風魔的最大依仗。在和風魔決戰之前,芭比可以死,火君可以死。”

“這話說得真不吉利。”火君滿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

“我可以死,其他風系大術師可以死,唯獨你不能死。”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讓我參加惡魔討伐戰?”小王問。

“小王,你至今為止,都是在部隊的協助下牽制風魔的對吧。”火君說。

“這不是標準的做法嗎?”小王不解地問。

芭比放下了手機,看着小王,“所以你沒有經歷過,那種在術力上,被敵人徹底碾壓的感覺。”

“你是最終要和風魔對決的人,不能在關鍵時刻,連術技都放不出來。”

“所以司令部才會讓你加入一隊,而且有老娘在,剩一口氣都給你吊回來。”

芭比重新拿起手機。

“惡魔討伐戰是對你的試煉,活過去,你才有資格對決風魔。懂了就站起來吧。”行雲站起身來。

“我明白了,隊長。”小王抹了抹臉,站起身來。

“這個給你。”行雲從抽屜里找到一個戒指,丟給小王。

“這是什麼?”小王乖乖戴上。

“我在光明教會的法器庫里淘到的,對風魔有一定的剋制效果。”

“隊長,你果然是關心我的!雖然總是一張撲克臉——”小王激動地喊。

行雲打斷了他的話,“上面留有光明教會的印記,你需要在一場激烈的戰鬥中,恰到好處地破壞它,才能帶到北境去。”

“行啊,連光明教會的法器都敢昧。”火君吹了一口口哨。

“畢竟他們把自家的大術師藏得死死的,算是收代打費了。”行雲說。

“你也別埋汰人家。”芭比低着頭刷手機。

“除了大術師,人家要法器給法器,要部隊給部隊,要場地給場地,簡直不要太積極。”

“光明教會和惡魔仇很大嗎?”小王問。

“這是一個原因,但還有更深刻的原因。”火君耐心地解釋。

“初代惡魔襲擊光明教會之前,教會是術師界說一不二的組織。但現在嘛——”

火君朝小王手上的戒指努了努嘴。

“教會高層幾乎被惡魔以一己之力殺光,威信一落千丈。”

“所有勢力都無法容忍一個掌握絕對力量的人出現,而教會,是容忍度最低的那一個。”

“所以火君前輩才會說惡魔必須死!”小王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哈哈,小王你就是悟性高啊,難怪會成為對決風魔的天選之子。”火君很得意地拍了拍小王的肩。

刷着手機的芭比微微搖了搖頭。

【心靈系就是這點不好,即使不特意去用,也會看穿別人的內心想法。】

“昨晚的戰鬥報告也出來了,我放在桌面上。”黃耿明說。

“不聊了,來看報告。”行雲把報告投到大屏幕上。

“這術力水平,有點誇張了吧。”火君看着屏幕上的數字。

行雲點了點頭,“我當時以為他只在島上,頂多再加上一點海域上散佈了自己的術力,所以沒有特別在意。”

“但事後,亡靈島半徑十公里內的球狀區域,都檢測到了他的術力。”

“風魔也會在空氣中散佈自己的術力,術力是風系的,而且帶有他的氣息,謹慎些就不會中招。”小王說。

“但現任惡魔的散佈的術力是沒有性質沒有氣息的。我也是讀了他的想法后才發現。”芭比說。

“而且他在和我們打的時候,還放了好幾次大規模攻擊。”火君補充道。

“那就假設他的術力是無限的,和大妖獸一樣,而且沒有領地的制約。”行雲在白板上寫下一行字。

“那場戰鬥,只是因為他缺乏高端局的經驗和強力術技,才會那麼狼狽。”

“術技這部分已經被補齊了,現在他應該已經獲得了更多屬性的術力,還學會了你們兩個的絕招。”行雲看了看小王和火君。

“所以我們的優勢只剩下經驗了是嗎?”火君認真地看着行雲的筆記。

“經驗這一方面,也不能再把他當作菜鳥。”

行雲打開另一份報告。

“這是今天凌晨發生的戰鬥報告,死者應該都是黑教徒。”

“屍檢的判斷是裏面有兩個分外強大的高階術師。”

行雲頓了頓,“可能達到大術師的水平。”

“但從現場的痕迹來看,除了開始的一小段時間戰況有所僵持,大體上都是單方面的屠殺。”

“亡靈島戰役的時候,就有所表現了,那小子是個打架帶腦子的。”芭比說。

“經過這兩場戰鬥,他已經成長了許多,下次戰鬥,禁止放水。”行雲嚴肅地看向自己的隊友。

“收到。”三人嚴肅地回應。

“有想要的資料,可以找老黃拿。”行雲朝黃耿明比了比手指。

“老黃,給我一份沈謙的行為資料,我要做心理評估。”芭比不客氣地找上黃耿明。

“一起看吧,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行雲說。

……

晚上八點,本該迎來人潮的明輝商場顧客卻逐漸減少。

沈謙坐在商場的椅子上刷着手機。

“啊,被盯着好煩啊!”沈謙踢了踢腿。

沒人理他,顧客腳步匆匆地走着。

“小朋友,你過來,哥哥給你玩好玩的東西哦。”沈謙朝不遠處的一個小孩招了招手。

“不了。”牽着小孩的中年婦女緊張地拒絕,“爸爸還在家等着呢,小鵬,快和哥哥說再見。”

“那阿姨你也留下來吧。”沈謙笑着看向中年婦女,眼裏好像泛起漩渦。

“好的。”中年婦女雙眼失去神彩,拉着孩子坐到沈謙旁邊。

“哥哥,你要和我玩什麼啊?”小鵬天真地問。

“額,我想想,要不讓你媽媽把手機給你玩?”沈謙試探着問。

“哇,哥哥你真是大好人!”小鵬興奮地大喊。

“是吧,是吧。”

五分鐘過去,人來人往的商場變得空蕩蕩的,只有小鵬手機里的遊戲音樂在空氣中迴響。

四個穿着戎裝的軍人邁着整齊的步伐出現在沈謙面前。

“我說,”沈謙掏了掏耳朵,“西伯利亞風魔在北境亂殺呢,你們不去搞他,盯着我幹嘛?”

“放了這對母子,你這個卑鄙的惡魔。”為首的軍官沒有回答沈謙的問題。

“從立場上來看,我確實是必須殺死的敵人。”

沈謙抬頭看了一眼軍官,“但在個人層面,態度不用這麼惡劣吧?我又沒幹過什麼缺德事。”

“呵,你還好意思說。”軍官冷笑一聲,“喜歡強搶民女的牛頭惡魔。”

“額,那是謠傳。”沈謙傻眼了,試圖解釋。

軍官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算了,姑且假設我生活作風有問題,但我也沒幹什麼違法的事吧?”

“凌晨才屠殺了上百號人,現在就聲稱自己是無辜的?!”軍官的聲音染上怒火。

“那些是黑教徒哦。”沈謙單手撐着下巴。

“他們想要攻陷這座城,我解決了他們,不得給我頒個錦旗?”

“劫持人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嚴格來說,整個魔都的人都是我的人質。”沈謙輕輕摩挲自己的下巴。

“你們能撤走一座商場的人,難道還能搬空一座城?”

沈謙笑了笑,軍官沉默不語。

沈謙的臉色冷峻下來,“所以你們來堵我做什麼?想試試我會不會傷及無辜?”

“你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你劫持人質的事實!”軍官擺出戰鬥的姿勢。

“給你們個台階下而已,不然你們現在已經死了。”沈謙站起身來。

“口氣很大嘛,不過是個菜鳥。”軍官向沈謙撲來。

腳邊地面蠕動,母子被拉走。

鐵欄杆冒出一個個骷髏頭,所有人僵在原地。

沈謙向商場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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蚍蜉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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