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鹿村的歷史
“你怎麼了阿瓦，我剛才在外面聽到你的叫聲，做噩夢了嗎？”鈴鐺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
“嗯…對，做了個噩夢…”阿瓦臉色發白的回答道。
“可能是祈神大會太累了緣故吧，起來吃點東西吧，現在都已經快要晚上了…”鈴鐺擔心的說到。
“嗯？我睡了這麼久嗎？鈴鐺你先在家裏獃著，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阿瓦思考了一下突然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在屋子裏翻找一番后臉色堅毅的出門說到。
“阿瓦……”鈴鐺看着阿瓦的背影，一臉擔心。
“不行，不為了鈴鐺即使為了自己，我也要把事情弄清楚，不能時刻生活在這種未知的危險中…”阿瓦心裏想到。
“我要去和神婆對峙！”
“如果神婆真的有危險…我就…”阿瓦看着懷裏那把父親留下的獵刃，神色堅毅的想着。
不大一會阿瓦來到了神婆家，讓阿瓦沒想到的是神婆就在家門口站着，好像在等着他一樣。
“你來了啊，小阿瓦。”神婆笑眯眯的說到。
“進來吧。”
神婆轉身回了屋子，阿瓦也握着懷裏的獵刃小心的跟了進去。
神婆的房子可能是全村最大的了，因為平常會經常舉行溝通“神靈的儀式”，明明小時候經常來玩的屋子，現在在阿瓦眼中卻顯得陰森恐怖，好像黑暗的角落有什麼未知的怪物在盯着他一樣。
“我相信你有很多顧慮和疑惑，不過我並不在意，之前的祈神大會也有和你一樣的小淘氣包睜開了眼睛，但最後…”神婆走在前面幽幽的說到。
“最後你殺死了他們嗎？”阿瓦在後面停住了腳步，只要神婆接下來的話有一點問題，他都會用手裏的獵刃解決這個村裏的“麻煩”。
“嗯？哈哈哈哈哈，阿婆在阿瓦眼中是這樣的人嗎？”
“阿婆怎麼會做那樣的事情，事實是最後他們知道了真相，和阿婆一起快樂的生活在了村子裏。”
“劉山跟你的關係很好吧，他當年跟你一樣在祈神大會睜開了眼睛，看見了一切，但是他現在家裏有兩個女兒，幸福的在村子裏生活着，不是嗎？”神婆看着阿瓦的眼睛幽幽的說到。
“劉叔？劉山是劉叔的名字。劉叔也知道這一切嗎！這村子裏真的還有能相信的人嗎…我這次行動是不是太魯莽了。”阿瓦臉色一變，心裏暗暗想着。
“你應該也發現村子的歷史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吧，既然事已至此，讓阿婆告訴你鹿村真正的歷史吧。”
“真正的歷史？”
“你猜阿婆今年多大年紀了？”
“年紀？六十多歲左右？”阿瓦疑惑的說。不知道為什麼在鹿村除了神婆之外很少有老年人，
“哈哈哈，小阿瓦嘴真甜，不過阿婆今年已經二百三十多歲了…”
“不可能？人怎麼可能活那麼久？”
“既然神靈這種傳說中的生物都存在，那麼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神婆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着說到。
“鹿村一開始確實叫鹿神村，不夠後來神明死去了，所以改名鹿村…”
“死去？神明也會死嗎？”
“啊～當然，因為是我親手殺了神明啊！”神婆走在前面滿不在意的說到？
“你？殺了神明？”
“聽誦會上所說的村子的歷史是真的，不過省去了一些重要部分罷了…”
“那隻七色鹿確實救了第一任村長，
但絕不是所謂的慈悲。”
“祂將村長囚禁在這神庇谷，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第一位村長一個大男人竟然開始生育後代了…”
“男人？生育？”阿瓦吃驚的說。
“沒錯，我們鹿村所有的人都是被那隻該死的鹿變出來的，這就是我們可悲的過往，有時候我在想，我們真的還算是人類嗎。”
“然而只是這樣不足以讓我殺了那隻七色鹿。”
“對祂來說鹿村只是他飼養的食物罷了，你知道嗎阿瓦？神靈也有悲慘的一面，就是他們無法一直掌握自己持續增長的力量，如果不改變那種情況，遲早有一天祂們就會…”
“轟！爆炸！”神婆回過頭瞪着眼睛說到。
“所以就需要將力量分散出去一部分，來進行“消化”…然後再“吸收”，鹿村的村民的作用就是如此。”
“神賜”就是消化，而“天歸”就是吸收是嗎？阿瓦心裏想着。
“不過那個時候的天歸不像現在，每年只有一個兩個人，那隻該死的鹿就像飼養畜牲一樣對待鹿村人，他把人數一直控制在一百左右，多出的村民就吃掉，生孕完沒有價值的村民也吃掉”
“我的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在我面前一個又一個的被吃掉了，但是我不能反抗，如果反抗了，下一個被吃掉的就是我！”神婆咬着牙齒說到。
“直到有一天，我知道必須要改變了。”
“阿婆我啊有一個青梅竹馬，當時村子裏的大夥每天都生活在恐怖之中，大家都無暇估計別人，但是只有那個人與別人不一樣…”神婆抬頭看着屋頂陷入了回憶之中。
“即使在那種情況他還總願去幫助別人，照顧他人的感受，在有人親人被吃掉后也會去安慰他人，好像世界上沒有什麼苦難能打敗他，他積極樂觀的態度也給當時的鹿村增添了一份希望，也是支撐阿婆我繼續活下去的動力，就像是…初春的第一縷陽光…”
“然而那天，那該死的鹿要對他下手了，第二天他就要參與那所謂的“天歸”，我抱着他，哭喊着說讓他逃走，一定會有辦法的。”
“然而他說即使他今晚跑了，也會有其他人代替他的。他不想逃跑，他說這是他的劫。”
“那一刻有一種無法呼吸的絕望充斥着我的內心，那種什麼都做不到的，令人窒息的無力感。”
“我跑出了屋子，想找個地方獨處，因為我無法面對…無法面對這可悲的現實。”
“然而這時候轉機出現了。”
“我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出現在了我的腦海里，他說他有辦法幫我解決眼前的絕望。不過需要我的一點幫助。”
“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只要能改變現狀，只要能救下那個人，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個聲音對我說那隻七色鹿掌握的是生命的權柄，只要能污染祂的權柄，就有機會殺死祂！”
“這時候我僅剩的理智告訴我，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助，這個聲音知道如何殺死神靈，那麼祂也有可能是神靈！”
“我問祂為何要幫助我，我不想讓鹿村在殺死那隻七色鹿后依舊承受痛苦的折磨。”
“那個聲音很坦然，像是早就預料了這種結果一樣，祂說祂掌握的權柄與那頭鹿正好相斥，只有吞噬了那頭鹿才能在神的領域更進一步…”
“但是祂的力量還沒法直接殺死那頭鹿，所以要藉助我的力量。”
“不過只要我幫助祂，祂就答應我不像那隻鹿飼養牲畜一樣的對待鹿村，祂會在那頭鹿死後把祂的力量繼續通過“神賜”的方式傳給鹿村人，不過只需要每年獻給祂最優秀一到兩個祭品，以及在鹿村人五十歲的時候成為他的糧食被他吸收。”
“那個話語有種魔力，我懷疑可能跟祂所掌握的權柄有關，我很快的相信了祂，並策劃了殺神的行動。最後在成功后祂也確實遵守了約定，所以之前祂的話語是否有問題也就不重要了。”
“為了讓計劃成功，祂賜予了我一部分力量，這也就是為什麼阿婆活了這麼多年的原因，祂也需要一個人為祂管理鹿村。”
“難道村裏的大夥之所以不去探究村裏的歷史真相，就是因為那條大蛇的力量導致的嗎…”阿瓦突然反應了過來。
“所以最後計劃成功了，阿婆也保護了自己的青梅竹馬是嗎…”阿瓦看向神婆說到。
“計劃是成功了，不過阿婆沒能救下他，我低估了那頭鹿的力量，他擋在了阿婆面前為阿婆爭取了一秒的時間，就憑藉這一秒計劃才最終成功，不過他也因此去世了…”神婆臉上帶着悲傷說到。
“所以啊，阿瓦，如果不是阿婆，你和鈴鐺以及鹿村的大夥可能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現在這不愁吃喝美好生活了，這些只是付出了一點小小的代價，跟過去的鹿村根本沒法比，你現在明白了嗎？”
“所以…我和鈴鐺的阿爸阿媽根本就不是去當什麼神明的使徒是嗎？”阿瓦神情落寞的說到。
“何必明知故問呢，孩子。”神婆背過身去說到。
阿瓦思索了一會，面露嚴肅的看着神婆。
“阿婆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因為你，我們大夥才能過上現在的好日子。不過抱歉阿婆，我還是無法認同你的做法，即使是無奈之舉，但是犧牲個別人的性命換取大夥的未來，我認為這是不正確的。我和鈴鐺也從未想過用父母的生命換取我們的生命。”
“但我沒有資格指責這種行為，因為也許阿婆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但錯誤的就是錯誤的，錯誤的永遠不會變的正確。”阿瓦眼神堅毅的說到了。
神婆回過頭看了看阿瓦堅毅的臉龐，一下子愣住了。
“好了，小阿瓦，話已經說完了，你回去吧，阿婆有點累了，記得好好運用這次神賜的能力，至少在有限的時光里，和鈴鐺過得好一點…”神婆轉過身去疲憊的揮了揮手說到。
“嗯…阿婆，我感覺我好像沒有得到神賜？身上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也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在儀式上睜開了眼睛…”阿瓦猶豫的說到。
“嗯？沒有感覺…什麼感覺都沒有？”神婆回過頭來看着阿瓦。
“嗯，什麼感覺都沒有，會不會那隻大蛇把我落下了？”
聽到阿瓦這話本來很平靜的神婆，臉色慢慢凝固了起來。
“不可能，祂不會犯那麼低級的錯誤！”神婆臉色蒼白的說到，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吼！”一聲不知道什麼生物的巨大吼叫在鹿村響了起來，剎那間，山鳥飛、百獸散，一場災難要到來了。
“完了，出事了。”神婆看着外面血色的天空喃喃自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