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鬧鬼的1家
走在午後的大街上,雷克斯的背影彷彿失去了顏色,盡顯凄涼,哪怕八月的陽光依然火辣,也無法照亮他心底的悲傷。
這世界怎麼了,如此冰冷,一點人情冷暖都不講,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自己戒酒算了,還要扯上他,說什麼有個一起戒酒的能互相監督,分明是要拖人下水分擔責任。
懷念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口袋,裏面空撈撈的,那個陪伴了自己幾年的酒壺已經上繳了,被瓦萊莉亞拿回了房間。
雷克斯只覺得一股無名怒火在心頭瘋漲,彷彿要燒穿胸膛,蔓延到這個世界上,猛地轉頭看見了街面上打打鬧鬧的幾個孩子,雷克斯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喂!那幾個小子,大白天的不用上課嗎?”
騎着新單車炫耀的男孩和幾個小夥伴被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雷克斯才鬆了一口氣。
領頭的男孩舉起手弱弱的說了一句:“警長,今天是周六…”
“周六怎麼了?周六就不能學習了?麥克,我記得你上次考試除了一科社會綜合得了A剩下的全是C,還有里奇,你的數學還不如麥克。”
被叫到名字的兩個孩子此時蔫巴的低下頭,周圍的幾個小孩咬着嘴唇強忍着笑意,抬起頭看見雷克斯“陰暗”的表情后,迅速低下頭裝作自己也很羞愧的樣子。
“剩下的幾個小子別以為自己沒事了,上次在垃圾堆那放煙火的有你們吧?差點造成了一起火災事故,全給我回家寫作業去。”
一個胖胖的眼睛男孩抬起頭似乎有點不服氣“雷克斯叔叔,我作業寫完了。”
“那就回去寫差點點燃垃圾堆的檢討,每人八百詞,周一之前交到警局。”
“啊?!”孩子們發出了生無可戀的慘叫,八百詞!還是寫檢討,這把內褲什麼顏色寫上都湊不出去來啊。
有道是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幾個男孩紛紛在心頭燃起“反抗強權的怒火”,互相對視一眼后,同伴給了他們力量,於是乎幾個男孩都勇敢的仰起頭,麥克:“警長,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
“我…我覺得…八百詞…太少了,不足以證明我們的錯誤……”
眼看帶頭起義的領袖連一秒都沒堅持到就垮了,幾個小夥伴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渾身發冷……麥克,你怎麼能萎的這麼快!
“那就一千詞吧。”
“好…好的…”
嗚嗚,更冷了π_π。
最終幾個小子哭兮兮的各回各家去寫檢討,雷克斯覺得自己舒服多了。
“唉,你呀,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點。”溫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雷克斯回頭髮現是瓦萊莉亞,笑了一聲回答道:“痛苦嘛,分擔給其他人自己就舒服多了。”
這是什麼歪理,瓦萊莉亞哭笑不得,從小包里掏出錫酒壺遞過去:“諾,還你,下次不許再給阿道夫酒喝了。”
砰,雷克斯覺得從天而降的幸福砸中了,沒想到啊,酒壺居然失而復得。
“瓦萊莉亞,從今天開始你在我心裏就不在一個女孩了。”
“什麼?”
“你簡直是女神啊,背後冒着聖光的那種。”
“別鬧了,你…你把酒壺藏好,別被阿道夫發現了,再被我發現你給他喝酒,我就再也不把酒壺還你了。”
“遵命女士,從現在開始,那個老頭子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一滴酒,哪怕是含酒精的飲料都不行。
……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雷克斯一如既往的打開手機開始看電影。
作為教會的聖徒,他雖然隱藏着超凡身份,但是地位並不低,在警局裏明面上是個普通的警長,沒什麼實權,暗地裏卻連局長都要敬他三分,摸魚刷劇什麼的洒洒水啦。
更何況他的本職工作也不是警察,這不過是方便他執行教會除魔任務而創造的偽裝身份而已。
相較於穿着牧師長袍舉着十字架的神職人員,更多的人願意相信大喊“Openyhedoor”的警察,信仰歸信仰,但願意被信仰去干涉生活的能有多少人呢?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雷克斯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進。”
一名略顯稚嫩的年輕人快步走了進來,無視了整下擺爛的上司,布魯克打開手裏的文件夾開始報告情況,他沒把文件夾遞過去,因為他知道,哪怕他遞過去了,雷克斯也不會費神去看。
“老大,來活了,貝特街31號的魯特先生報案,說家裏鬧鬼。”
雷克斯抬頭看向剛來沒幾天的下屬:“這種事不是該去教堂嗎?”
“魯特先生去過教堂了,也請了神父去驅魔,但沒用,還是每天晚上都會被不知名的存在襲擊。”
“有人受傷嘛?”
“沒有,只是受到了驚嚇,魯特先生有三個女兒,每個人都有被從睡夢中嚇醒的經歷。”
“走吧,去看看,想必魯特先生報案的時候也沒太說明白。”
穿好警服,雷克斯打開抽屜,手銬、電棍一一在腰帶上掛好,至於手槍,那玩意雷克斯一直隨身攜帶。
貝特街是一條居民街,離警局不遠,治安一向很好,開着警車幾分鐘就到了31號門前。
還沒下車,魯特先生就迎了上來。
“警官,你們總算到了。”
雷克斯抬手拍了拍魯特的肩膀,示意他別這麼激動。
“所以魯特先生,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魯特眼神中偷着一絲恐懼,緩緩說道:“半個月前我們搬到了這裏,剛開始一切正常,直到第三天開始,我們每天睡覺都會被人拽醒,要是只有我自己還能用噩夢解釋,但是家裏五個人全都這樣,這太不正常了。”
“天沒亮我就請了神父來驅魔,但神父什麼都沒看出來,做了一遍驅魔儀式就離開了,我本以為沒事了,可當天晚上所有人又被拽醒。”
“我請神父的舉動好像激怒了那個鬼魂,到了今天,所有人的腳腕上也出現了一道手印形狀的淤青,我女兒去上學的時候老師還以為我家暴未成年人,報了警,我這才請你們過來。”
布魯克拿着小本一字一句的記錄著魯特的話,見魯特說完了情況,開口問道:“那你們沒考慮過搬家嘛?”
魯特先生笑容慘淡:“有錢才行啊,我破產之後欠了不少外債,這會兒還在還債呢,連買這棟房子的錢都是我父母借的。”
布魯克點點頭,能讓有三個女兒的成年男性開口向父母借錢,看來魯特先生的經濟狀況確實不太好。
“你們有嘗試過搬出去住一夜嘛?”雷克斯適時插話。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們去旅館住過一夜,當晚我守着夜,還是被襲擊了,我妻子的頭髮被憑空從頭皮上撕掉了,嚇得我們又住回了這棟房子。”
“看來它纏上你們了,能給我看看那道淤青嘛?”
“當然。”魯特直接擼起褲腿,把蓋住腳踝的長襪脫下一節,一道顏色偏黑的淤青暴露在空氣中。
這淤青環繞腳踝一圈,熟練掌握人體結構和犯罪痕迹鑒定的布魯克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左手握住腳踝留下的傷痕,蹲在地上用中性筆的末端輕輕碰了碰淤青,布魯克問道:“疼嗎?”
魯特搖了搖頭:“沒有感覺,如果不是這很急怎麼都洗不掉,我差點以為這是塗鴉。”
雷克斯對於痕迹鑒定什麼的不太懂,但他從穿越以來就一直在學習神學知識和聖徒的技能,現在正是運用的時候。
眨了一次眼后,一道白線從雷克斯的眼角連接到眼窩,伴隨着注意力集中在那道淤青上,橫貫眼球的白線緩緩變寬。
如果此時有人拿着放大鏡仔細觀察這道白線就會發現,-這白線其實是一道縫隙,就像人睜眼一樣,雷克斯眼中的這道白線更像是第二層眼皮,把他原本的眼睛隱藏在後面。
真眼順着微睜的縫隙向外射出白光,一條狹小的縫隙中射出的白光太微弱了,還沒射出多遠就隱藏在陽光里,再加上雷克斯帶着變色眼鏡,這才沒人發現。
布魯克沒能從淤青上發現異常,雷克斯卻發現了,在他現在的視角里,魯特先生的腳踝處不斷向外冒着黑氣,那是和惡孽極為相似的力量,由純粹的負面情緒構成,換成上一世的通用說法就是——怨氣。
“有意思。”心裏這麼想着,雷克斯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隨後嚴肅的看向魯特:“先生,我們並不是專業處理這種情況的人士,不過為了保證您家人的安全,如果您同意的話,今晚我想住在你家的客廳。”
布魯克連忙說道:“你瘋了,老大,這一看就不對勁,萬一你住進去惹怒了那鬼東西,殺了你怎麼辦?”
“布魯克,我不能眼看着人民受到傷害,我的道德感不允許,我身上的警服也不允許。”
聽到雷克斯捨己為人的發言,布魯克呆住了,他沒想到自己這個每天摸魚划水,正事不幹的上司居然有如此覺悟,再想到自己剛才的想法頓時覺得羞愧不已。
魯特先生也很感動:“我當然同意,但是,警官,就像這位警官說的,如果那鬼東西傷到你,我”
“魯特先生,這是我的職責,使命如此,我如果真的被嚇跑了,您和您的家人該怎麼辦呢?就算真的要死人,死的第一個必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