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悲催的人生
試驗完身體裏兩隻鬼的靈異能力后，我又讓自己冷靜了一會，期間經過慎重的考慮，我還是決定不報警。
因為我無法解釋發生在這裏的詭異事件。
警察來了，我能怎麼說？
難道告訴他們，這裏的兩名倉管被鬼殺害了？
而我恰巧來送外賣，也被鬼襲擊了？還是特么的兩隻....
更扯的是，我坑主了兩隻厲鬼的襲擊，還擁有了它們的靈異能力。
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我敢說，警察敢信嗎？
別說警察了，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
我甚至能想像到我報警后的兩種結局。
第一種結局，是被控謀殺罪成立，根據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或進一步轉為誤殺。
不用想，我特么肯定是對照死刑那一檔次的.....
第二個結局是被鑒定為極其危險的精神病犯人，根據刑法第十八條....哎，這個忘了該怎麼處理了。
總之，兩種結局都很悲催。
我這輩子除了每天闖幾十個紅燈外，一生都奉公守法，樂於助人，除了不敢扶老頭老太太，其他什麼好事都想做。
我決不能蒙受不白之冤。
但被鬼襲擊這事，說真的....如果我是警察，我也不信，這不是扯蛋嗎？
所以，思前想後，我決定不能報警。
既然不報警，那就趕緊撤，此地不宜久留，至於兩具倉管員的屍體....只能說聲對不起了，留在原地，等待有緣人發現了再處理吧。
冤有頭，債有主，這事都怪那兩隻鬼，我也是受害者，只是僥倖活了下來而已。
看了看時間，我是中午來到倉庫的，現在已經將近半夜兩點種了。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站起來走出了倉庫。
這個時間，整座寫字樓已經沒人了，方便我逃離現場，幸好這座寫字樓太過殘舊，也不怕被人偷些什麼，連個保安也沒有。
下到一樓來到外邊，天色依舊陰沉，雖然距離我進入寫字樓只過了十幾個小時，但我已恍如隔世。
短短半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實在太多，太詭異了。
我撞鬼了。
我被鬼上身了。
我死了，又活過來了。
我不但活過來了，還掌握了鬼的靈異能力。
這一刻，我腦子還是有點不夠用，暈乎乎的，總感覺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很不真實。
幸好現在已經是半夜，這條街道又夠偏僻，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要不然就我現在這種滿身血污的造型，走不了幾步就會有人尖叫着報警，然後我就會被趕來的警察用槍指着，狠狠按在地上。
空氣中，陰冷依舊。
我站在原地，深深呼吸着只有活人才能享受到的空氣。
來回吸了兩口氣后，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呼吸頻率非常的慢，甚至可以整整半分鐘都不用呼吸，卻沒有任何的不適。
心臟不跳就算了，連呼吸也快用不着了，這是徹底不讓我做人了唄？
我有些失神。
這會，不遠處有兩名打扮的像個混社會的小年輕，正勾肩搭背的向著我這邊走來。
兩人明顯有些喝醉了，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他們兩個紋着花臂，赤裸着上身，還在吆五喝六的相互吹着牛逼。
“我跟你說，上次我把那個崑山鳥哥砍了一刀，他屁都不敢放...哈哈。”
“龍哥牛逼！”
“虎哥過獎了，對了，還有一次.....”
兩人搖搖晃晃的走到我身前，發現有人擋了他們的路，抬起頭一個艹字剛啟動，然後咕嚕一聲，把接下來的幾個字生生硬生生吞了回去。
兩名小年輕：......
此時兩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一動不動的盯着我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入他們鼻孔，方才還是一片醉酒朦朧的雙眼，已變得無比清明。
所以說解醉酒最好的方法不是潑水，而是驚嚇。
我斜眼看着他們.....剛剛我也在想事情，一下子竟然沒發現這兩個傢伙接近。
所以說，這兩名小年輕算是目擊者咯？
嗯，我把眼睛眯了起來，從兩人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恐慌和驚悚。
他們有這種表現實屬正常，因為我現在滿身鮮血，就像似在血液里泡過似得，造型的確挺滲人。
兩名小年輕手臂上威猛的龍虎紋身，跟我被血液覆蓋的身體比起來，猶如草蛇遇到了巨蟒。
紋身是假的，可血是真的。
“咕嚕...”兩人吞了口口水，很懂事的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垂下腦袋，一聲不出轉身就走。
剛邁出兩步，我突然叫住了他們兩個。
“等等。”
兩人腳步一頓，身體刷的一下挺的筆直，很聽話的一步也不敢動。
“你們看到什麼了？”我語氣中帶着五分威脅，三分恐嚇，二分平淡。
兩人一聽，登時身子都軟了。
“沒看到！哥，規矩我們懂，我們啥也沒看到！”他們雖然在跟我說話，可是腦袋打死也不肯轉過來，就拿背部對着我，以證明他們啥也沒看到的事實。
此時兩名紋身小年輕的腦子裏在想着，這特么要殺多少人，身上才能有被濺這麼多血....
那血簡直就像刷油漆似得，都不帶留縫隙的....
我不知道兩名小年輕現在的心理動態，不過就我這個造型，別說旁人了，連我自己照鏡子都怕。
不知道的人，真以為我是從凶殺案現場出來的。
不對...我不就是從凶殺案現場出來的嗎？
只不過殺人的不是人，而是鬼。
我看了看他們倆赤裸上身的龍虎紋身，說道：“紋身噶？黑社會？”
兩名小年輕趕緊解釋道：“不是，我們紋着玩的...”
“你們是本地人嗎？”我問道。
“不不，我們不是本地的，就偶爾路過一下，馬上就走，馬上就走，以後再也不來大昌市了！”
我等他說完，又問道：“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紋着龍形紋身的小年輕恭謹的說道：“赴湯蹈火啊哥，你...哦不，您說，您說。”
我說道：“等天亮了，你們報警。”
“啊？”
龍形紋身小年輕愣住了，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然後虎形紋身小年輕兩隻小眼睛一轉，趕緊說道：“不不不，哥您不用試探了，我們說沒看到您，就沒看到您....規矩我們懂，真的，絕不報警，我發誓！”
我有些無語了，合著你說了半天規矩，到底是什麼規矩？我怎麼就沒聽明白呢？
不就叫你報個警嗎？這一瞬間你到底腦補了多少劇情？
“我沒試探你，叫你報警你就報警。”
“啊？真報警啊？”兩人見我不像似開玩笑，更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哥，報警后我該說什麼？還是打算嫁禍給誰？你說，我做。
我拳頭抖了抖，忍住了抽他的衝動。
這特么的，再說下去，我本來的清白之身也遲早被他鬧成身負命案。
也不知道該表揚他激靈還是罵他多事。
我哼了一聲，說道：“不用那麼多事，報警后你就說，十四樓有一家好像在做傳銷。”
“啊，就這？”龍形紋身小年輕一愣，想不到我竟然會管這點小閑事。
然後我繼續含糊的說道：“順便再跟警察提一嘴，四樓有兩具死屍，死狀很慘.....”
兩名小年輕渾身一哆嗦，立馬噤若寒蟬，四隻小眼睛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
“至於怎麼發現的屍體，你們自己編，但切記...”
“哥，規矩我們懂，絕對不會透露你的存在！”龍形紋身小年輕搶答道。
嗯..我欣慰的點了點頭，他猜了這麼多次，總算猜中我一次想法。
“你們叫什麼名字？”為了增加威懾感，我又問他們的名字。
“我..我叫王仁龍。”比較瘦的那名小年輕回答道。
“我...陳義虎。”胖一點的小年輕回道。
我：.......
好傢夥，就這兩人的名字，不去創一番事業可惜了。
“龍哥和虎哥是吧...”我開口道。
“不不不，哥你可千萬別這麼叫，叫我倆小龍和小虎就行了，或者小蛇和小貓也行啊！”
“嗯，那你們記住了，照我說的辦，事後如果被我發現，你們將我捅了出去....”
“我們懂，-哥你放心，出來混要講義氣，如果辦砸了，我們引頸受戮。”
“嗯，很好。”我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在兩名小年輕這麼聽話的份上，吩咐完我就放他們走了，而我也得趕快回到住處收拾收拾，要不然天一亮，被人發現我這滿身是血這個樣子，保准要完蛋，到時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我騎上停靠在路邊的艾瑪小電動飛快的跑了，但我剛走沒一會，突然又想起什麼。
糟糕，有漏洞！
我中午送去倉庫的兩份外賣還放在那裏呢！這要是被警察順藤摸瓜，還是得查到我身上！
哎，於是我又火急火燎的返回去，上到四樓倉庫把外賣處理了，順便再看看還有什麼留下線索的地方，也偷摸着處理一下。
我像個清理犯罪痕迹的犯人似得，拿着抹布正在東抹西擦，擦着擦着，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啊，我為啥要做這些事？人又不是我殺的！
說起來，我也是受害者，憑什麼我要小心翼翼的打掃兇案現場？
我去你大爺的！
但是...不打掃又不行，哎，我真的想死。
待好不容易收拾完畢，回到住處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
把衣服丟進洗衣機，再處理完身上的血污后，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精神頭好的出奇。
經過今天發生鬼上身這匪夷所思的事件之後，我開始重新思考着以後的人生路線。
但無論我怎麼規劃，總感覺以後的人生一片灰暗....
我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