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四

二百零四

那位近幾年驚艷才才的凌十六已經失蹤了快三個月了,很多人都認為她已經死了,可朝廷和唐門依舊沒有放棄。

也許她這次也能創造奇迹呢?

她曾掉下萬丈懸崖,是鳥飛不過的天險之地,也能平安歸來。

十六不知道外界發生什麼,她還在滿上紅葉的山上,長銘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餘輝。

今天又是自己一個人,長銘已經離開幾天了,她這些日子的活動範圍僅限於周圍很小的一片地方。

她不知道這裏有多大,想過去逛逛,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

堪堪走個十幾步,就已經完全沒力氣了。

“咳咳”剛剛走到草屋門口,她已經累的不行,外面的樹葉快要掉光了,風一吹,就只剩完全失去了顏色的枯黃積葉。

她看着在風中搖動的乾巴巴的樹枝,覺得她們同病相憐。

“至少你還有根,冬天一過,又是綠樹紅花。”

這樣想着,忍不住嘆了口氣,又是一陣咳喘。

耳朵里傳來不來一些稀碎的腳步聲,凌蒼蒼眼裏失去了光彩。

過了半刻鐘,她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朝着偏離來人的方向,揚起了笑容:“哥哥”。

秦長珉臉色烏青,與凌蒼蒼欣喜的神情不同,仿若地獄的惡鬼,似乎下一刻就要拿起手中的青色長劍,刺向面前天真爛漫的女子。卻聽着那聲甜甜的哥哥,晃了神。

“十六最近乖不乖”秦長珉壓抑了自己的情緒,語氣溫柔,讓人聽了,像是一汪春水,能融化千尺寒冰。

凌蒼蒼嘟着嘴,表示她很不滿:“十六一個人很害怕,那些餅也不好吃,太硬了。”

秦長珉在她說話的時候悄悄檢查了所有東西,確定沒有一點異樣,心裏的警惕才放鬆了些。

“十六乖,哥哥這不是下山找廚子了嗎?以後你再也不會嫌棄哥哥做的飯不好吃了。”

凌蒼蒼很是惶急:“哥哥,我沒有嫌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看着凌蒼蒼害怕的很,驚慌失措的樣子讓秦長珉心裏大快,過了好久,看着凌蒼蒼摸索着東撞西跌,找不到他哭了,這才不急不慢的說::“哥哥開玩笑的”

凌蒼蒼似乎太害怕他生氣了,擔心的問:“哥哥不會生十六的氣對不對?”

夜涼如水,凌蒼蒼又被噩夢嚇醒,低聲哭了好久,終於等來了秦長珉照例的安慰,這才如睡。

秦長珉拿出手帕,擦了擦方才拍她的手,轉身向院子外走去。

黑夜中,本應睡着的凌蒼蒼睜開了眼,透過凄冷月光,看着窗外瑟瑟枯枝。

她從未失憶,也看得見,甚至,感受到了疼痛。

幾月前醒來的那一天,她模模糊糊的看見身邊的人是誰,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當機立斷裝起了失憶。

養了一個多月,她的眼睛早就好了,卻不得不裝瞎,為了逼真,她故意摔跤,撞頭,即使是這樣,秦長珉也放下戒心。

她不知道為什麼秦長珉不殺她,他儘力在醫治她的傷,卻又給她吃毒藥,讓她虛弱得很。

在仇人手下苟且偷生,她從未想死,血海深仇,即使是要遭受刀山火海,也要拉着他下地獄。

他在乎之,毀。他所求之,奪!

這股信念,支撐着她夜夜強行運功,即使要遭受整夜萬蟻噬心的痛。

山腰,八人住在新搭建的簡陋的小屋,皆滿身傷痕,萬念俱灰。

見秦長珉來了,眾人才像是看到些希望。

“族長”

這些人俱是秦氏族人,前幾日他本想下山打探情況,卻沒想到那些人找尋他們的力度依舊不減,一下山就被人發現了。

關鍵時刻被這八人所助,來不及說什麼,唐門的人就找來了,他們好不容易甩掉追兵,這才上了山。

“五長老,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秦長珉對着其中年齡最大的人說。

八人聞言,幾個大老爺們居然哭了。

“族長,竹園已經完了!秦氏族人,就只剩我們幾個了。”五長老語氣悲壯,說去的話讓秦長珉心神劇裂。

“五長老,你在胡說什麼!”秦長珉厲聲呵斥,但其實他再見到幾人是就感覺不安,現在的他不過這是自欺欺人。

五長老沙啞着聲音,每說一個字,就像是吐出一把利劍。

“一個月前,朝廷和江湖勢力突然闖進竹園,反抗的族人被當即斬殺,剩下的都被抓起來了。”

秦長珉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們怎麼可能找到竹園,怎麼可能闖過外面層層機關陣法!”他幾乎是吼着問出來的,整個人快到失去了理智。

五長老沒說話,而是一旁一個矮小的男人說的:“是吳雲那個賤人帶他們找到竹園入口,園外陣法機關,是被一個叫秦致的人破解的。”此人眉眼透着奸詐,名叫藜蘆,說話時將怒氣對着秦長珉,絲毫沒有掩飾。

秦長珉瞬間想起了秦致是誰,之前替身懷疑過他也是秦氏族人,但沒查到一點線索。

他不止一次想除去秦致,世間只需要一個醫仙就夠了。

可青瑤需要他醫治,他只好留着秦致,未曾想,卻造成今日滅族之禍!

“屬下斗膽問族長,世人都說竹園被滅,是因為你抓了凌十六……”

“黎蘆!放肆!”五長老急忙呵斥他,卻也沒多說什麼。

不知黎蘆,他們心裏都有怨氣,可如今就只剩他們了,若是自己人再內亂,秦氏一族就真的完了。

秦長珉何嘗不恨自己,如今他真的一無所有了。

“族長,屬下幾人會一直跟着您,您醫術當時無雙,一定會有人來求您。總有一天,滅族之仇定會得報!”五長老也知道自己的話簡直是做夢,可現在支撐他們的,也只有報仇了。

秦長珉這下是真的走投入路了,只好將一切坦白。

“我是罪人……”

整整一夜,凌蒼蒼也沒聽到秦長珉回來了聲音。

她現在可以控制近處的一些昆蟲,當做眼線。感知力也變得敏捷,所以昨天她才知道秦長珉帶了些人回來。

若是她猜的不錯,這幾天,那些人就會以各種名義,和他們住在一去。

果不其然,中午,她就見到了了那些人,不過她心裏有些疑惑,昨日明明聽到了8個人的腳步聲,入今怎麼只有6個。

胖矮的夫人叫王姨,高大的中年漢子叫王叔,比較年輕的四人,分別是有些憨憨的是王大哥,長得普通的女子,頭上有一隻很好看的釵子的是王二姐,賊眉鼠眼的是王三哥,容易害羞的王小弟。

凌蒼蒼心裏嗤笑,這幾人明顯改了名字,每人身上帶着草藥味,絕對是秦氏族人。

她不想相信這些人真的是秦長珉找來照顧她的,這些人看着她快要將她吃了似的。

凌蒼蒼裝作看不見,依舊過着每日摔倒,痛苦,找哥哥的生活。

這些人明顯很恨她,到處為難她。

王大嬸會在她的飯里放很多料,不是特別咸,就是特別辣。王大叔會故意做事的的時候將污水“不小心”的淋她一聲,王二姐會在給她洗漱的時候故意扯她頭髮,掐她,王大哥也總是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她,對她說一些調戲的話……

每個人每天都在變着法的欺負她,雖然都不太痛,但時間久了,凌蒼蒼真的忍不住了。

直到有一天,山上又來了兩人,一個老人,一個魁梧的漢子。他們身上都帶着傷,整個人灰撲撲的,像是逃命來到這裏。

當夜,凌蒼蒼操縱着冬日僅剩的一些蟲子,獲取他們的傳話。

“五長老辛苦了,事情辦的怎麼樣?”

五長老點頭,眉眼間透着喜色:“找到了,我們二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進入竹園,禁地他們沒人發現,你面就有此葯的解藥。”

秦長珉急切的問:“如何?”

“只需與她生下你二人之子,飲此子之葯七日,便可解毒。”

秦長珉聽完,卻沒有想像中的大喜,其他人卻沒注意,皆很欣喜:“這麼簡單?看來我們要好好的養着她了,不然以她現在的身體,就算懷了,也保不住。”

其他人都在討論接下來的事,唯有王三哥和秦長珉一言不發,秦長珉是這個性子,他們見怪不怪,王三哥這般,眾人都以為他是遺憾。

王三哥最好色,凌蒼蒼長得好看,他這般是很正常的,王姨說:“黎蘆,天下美人多的是,如今她可是族長解毒的關鍵,你可千萬別干傻事。”

黎蘆似乎很遺憾:“唉,可惜了”。

秦長珉聞言,看了眼黎蘆,眼底暗藏着殺意,平日裏他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裏,他每次都只是占口頭便宜,除了心底有些不舒服,他也沒管。

對於他這般流氓行為,他向來是不喜的。

秦長珉悄悄走進,蠟燭快要燒完了,少女銀白的長發在這幽暗的環境裏格外刺眼,眼角還掛着淚,娟秀的眉頭緊皺,似乎被嚇着了。

她每夜都要做噩夢。

秦長珉為她輕輕擦拭眼角的淚,吹滅了蠟燭,轉身離去。

凌蒼蒼知道他走了,使勁擦了擦臉,厭惡至極。

秦長珉中毒了?那些人雖然沒說女子是誰,但她肯定就是她,一想到他們要乾的事,凌蒼蒼就噁心的很。

今天是個陰天,半年了,應該快要過年了吧。

餘輝山從未下過雪,只有狂風,站在外面,都能將她吹倒。

今天早上的頭髮沒有打結,飯菜竟然合口,可真是難得。

凌蒼蒼已經想到了接下來的事,拳頭握得死死的,就怕自己忍不住。

秦長珉將發獃的她扶着,走到另一個屋子:“十六,家中長輩來了”

凌蒼蒼不解:“可是哥哥,你不是說家裏就只有我們了嗎?”

秦長珉一頓,這是她才醒來時他亂編的,未想她竟然一直記着。

“山下快過年了,我也才找到來探親的他們。”

凌蒼蒼沒有在追問,而是好奇地說:“什麼是過年?好看嗎?”

秦長珉難得的解釋一通,凌蒼蒼聽的入神。

五長老遠遠的看着他們,皺起了眉頭:“族長他……”

一旁的王二妹說:“長老放心,族長一直都是這樣,為了讓凌十六相信,假裝的。”

其他人也都這樣說,可五長老始終放心不下,族長裝的太像了,像極了另一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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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做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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