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雪在空中飛舞了幾天，消融又是幾天，接着又睛了幾天，這幾天幾天就成了一個寒假。

轉眼已是初二下學期了。

戚小易除了打籃球也無事可做，最多就是被人請去和解矛盾，日子過得散漫。他幾次想寫信給林欣然，剛提筆又放下，然後是煩惱。他也不知道怎麼在她面前就這樣沒勇氣。他又不想去和王龍等商量，只獨自把心事藏着。他上課偷看林欣然，下課去籃球場上發泄心裏存着的煩惱，一個人顯得極是落寞。

王龍和鍾倩終日廝守，或在外面散步，或一起討論題目。戚小易想:這二人怎麼跟黃禺與王若水當初一樣。他也很少叫王龍去玩，因為不忍打擾二人的愛情生活，無聊時就找黃禺曠課去學校外走着。

時間到得五月，天氣又開始變熱。戚小易想起去年認識的封四魚，決定去那玩玩。他是和黃禺一起去的，二人走到鎮二中花了一個半小時。進得去，找人問，在別人指點下，終於找到。封四魚見是戚小易大喜過望，推出摩托車載着戚黃二人去玩。中午，封四魚在外麵館子請吃飯，喝着酒，他說:“你們沒忘記我，來這看我，真是高興。下午我教你們騎摩托車吧。”

戚小易很興奮，說:“那再好沒有了。”

下午，三人就在二中的操場上練騎摩托車。戚小易開始發動摩托車都是問題，到後來居然騎得不錯。封四魚很有成就感，笑說:“孺子可教。”三人一直到晚上才停。吃了飯，封四魚讓二人別回去，晚上就在這住，順便去認識些人。戚小易和黃禺就留了下來。晚上，封四魚帶二人去認識這校的混混，當然是大的。戚小易天性會交朋友，一場話下來，所有人對他感覺不錯，都說以後有什麼事叫一聲就是。這晚，戚小易玩得極為開心。第二天，封四魚又讓二人騎摩托車。後來，他騎摩托車送二人回了學校。戚小易便留封四魚在這玩。封四魚說好。於是，戚小易也帶封四魚認識學校的大混混。封四魚這才知道戚小易混得這樣好，心下大為敬佩。

後來，戚小易常常去封四魚那玩，直到有次在那打了架。

那次戚小易剛到那，封四魚就告訴說:“今晚要打架，你留下來幫忙。”戚小易想:四魚待我不錯，現在有事，自然要幫。就留了下來，也不問是什麼原因，還問封四魚要不要他叫人過來。封四魚說不用。到了晚上，封四魚叫了好多人，在學校外面跟對方一幫人一見面就打了起來。當時場面很混亂，戚小易還給打傷了，頭上流了血。最後封四魚這邊打贏了。他見戚小易受了傷，就帶戚小易去了醫生那包紮。在醫生那出來后，封四魚才說剛是跟社會青年打架，讓戚小易這一陣子不要過來這玩，以防報復。又連夜送戚小易回去。王龍等見戚小易受傷，都說要過去打架，但封四魚制止了，他說:“我已經讓小易受了傷，心裏很過意不去，要是大家再有什麼損失，那我就罪大了。那邊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你們照顧小易養傷就好了。”戚小易很義氣地說:“這點傷算什麼，要是有需要，千萬別跟我客氣。”

封四魚很感動地道謝，然後走了。戚小易這傷養了兩個星期，他中間沒有回家，讓村裡同學帶話到他家裏，說他去了同學家玩了。

傷好后，他也沒再去封四魚那，慢慢地，也就沒去了。

盧炯沒讀完初三就走了，離別的時候，戚小易很是不舍。相互說了幾句珍重的話，就告別了。戚小易為此惆悵了幾天。他以後的日子又回到打籃球上，日復一日。

後來卡門發生一件有趣的事。那是節數學課，老師檢查他前兩天發下來的單元測驗試卷，早在兩天前他就向學生鄭重說明，誰沒完成誰就等着挨打。他一路檢查下去，前面幾排的學生都做完了，他臉上掛起了笑容。快到最後排時，他本不打算檢查下去的，偏偏卡門的白捲入了他的眼，陡地收起了笑容。他想不到竟有這樣頑固的學生，就是照抄別人的試卷也也該抄完啊，明明知道要檢查，還這樣明目張胆地與他作對，分明是沒把他放在眼裏。他心下越想越氣，於是把略轉的身體反轉過來，向卡門走了去，拿起卷子，厲聲對卡門說:“為什麼不做?”

卡門說:“不會做也不想做。”

數學老師憤怒了，他說:“這是什麼態度，你，給我跪到前面去。”

卡門鄙夷地看着數學老師，懶散地起身，說:“跪就跪有什麼了不起的。”

數學老師跑到講合前，邊拿棍子邊說:“瞧瞧這德性，是豬也知教。你給我老老實實跪好，來，伸手，你父母不教我幫他們教。”

卡門想到上次戚小易對冷加貴的事，就說:“打人是虐待學生，是違法的，我是受法律保護的。”

卡門的話燎起數學老師的火來，只見他揮棍亂打，嘴上還說:“法律會保護你這樣的人。看我打了你又怎麼樣。”

卡門不敢公然反抗，只好忍受打。

事情過後，卡門這事成了他的笑話，覺皇一見他就叫律師大人。時間過得很快，不覺中已經進入了初三。

又分班了，這次加進班來的還有補習生。戚小易沒幾天就和那三個補習生相熟。三個補習生里，有一個比較愛玩，其他都是埋頭學習。這個愛玩的補習生叫余國雄，他在校外租房住，有次問戚小易去不去那住。戚小易早就不想在寢室住了，就說去。租的房子在街道上，離學校不是很遠，但少了學校的管束(其實學校也不怎麼管)，戚小易覺得很舒服自在。余國雄的父母都在外面打工，生活費是家裏寄來的，所以還算有錢。他是自己做飯的，因此他把家裏的煤氣罐，鍋，菜刀等生活用品都運了來。戚小易想:自己在這住沒付錢，吃就還是在學校比較好。所以，任余國雄怎麼說，戚小易都只在學校吃飯。

小鎮比先前繁榮多了，但許多別的地方過時了的東西在這還是被看成是新鮮事物。柏油公路的通便，讓小鎮上的人雄心勃勃，建磚廠，開商店，鋼材和水泥經銷，接閉路電視，裝電話，很多很多。小鎮的面貌更不必說了，單山村都平房四立了。而且，小鎮年輕人都開始留長發。戚小易也留了，鬢角長長的，很有飄逸感。

每晚戚小易就和余國雄聊天，有次問到找中考是怎麼樣的，余國雄說就和平常考試差不多，只是心裏比較緊張而已。戚小易不相信這樣簡單，反覆追問。余國雄還是那句話，這讓戚小易想:既然中考是這樣的，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索性先玩着。

不覺中，開學距今已兩個月，卻像是經歷了半年的考試，大大小小的，不止不盡，搞得戚小易焦頭爛額。那時，同學基本上都相熟了，戚小易便發覺余國雄喜歡往女生堆里扎，一天中的時間基本就和女生在一起說笑，女生似乎也很喜歡和這位異性說話。戚小易只好去找黃禺玩。兩個人四處遊盪，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