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進得店，店主忙問要點什麼。封四魚叫戚小易點。戚小易一笑，表示無所謂什麼。封四魚就叫店主拿單子來，他點了杯檸檬冰水，然後把單子遞給戚小易。戚小易點了楊梅冰水，王龍他們也點了東西，冰水上來后，封四魚一口喝去大半，以後好大會兒才去碰那杯冰水。由於幾個剛認識，氣氛不是很熱烈，聲音少，能聽到的最多頻率聲音是喝冰水時喉嚨發出的，戚小易怕冷場，便問起封四魚他班上的情況。封四魚說:“其他還好，就是班主任不是個東西。”
戚小易問怎麼回事。封四魚從口袋裏摸出包煙，自個抽了根，叼上，又遞給戚小易。戚小易擺手。封四魚把煙扔在桌上，邊摸打火機邊對王龍說:“你們自己拿，我也不知道你們誰吸誰不吸。”點了煙，吐出微淡的煙氣。又說:“你是不知道啊，我這人最不喜歡被管，偏這老頭愛管。我要是有點什麼事，他立即打電話給我家，這還沒什麼，最可氣的還是他總把事情誇大。比如我曠了三四節課，他會對我家裏說我這陣子沒怎麼上課。再比如看到我吸煙，他會說我在學校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說，這是什麼人啊。”
戚小易在不願意被管上與封四魚很相通，就也表示他的想法，還說些他自己的事。於是談話就在這管上面談開，說了好久。後來，封四魚又叫了啤酒來，幾人大喝。封四魚說:“《水滸傳》上說到聚義就用上合了天數，我們也算是了，所以，我想說要是你們瞧得起，咱就做個兄弟。”
戚小易酒勁上來，豪氣地說:“咱不廢話，喝了這杯酒，以後就是兄弟。”封四魚大叫:“好，痛快。來，干。”
喝了酒了，威小易又把王龍等介紹了下，說到教授卡門覺皇綽號的來歷，所有人大笑，氣氛就熱烈了起來。他們一直喝到深夜，很是有些醉意。分手的時候，已頗是不舍。在迴轉的路上，王龍說:“四魚這人很豪爽，還不錯，交這朋友，也算是今晚的收穫。”
第二天清晨，威小易感到頭有點痛，可能是酒的作用，只好接着睡。這一睡就睡到中午。王龍倒是沒事，上午去了上課，一回來，就告訴戚小易說，冷如貴去了教室。戚小易問他說了什麼。王龍說沒有，冷如貴在門口呆了一下就走了。戚小易想事情不大，不然冷如貴就來寢室了。果然，下午上課，冷如貴什麼也沒說。
戚小易已經習慣夜晚，自上次翻圍牆后，再也不想呆在悶熱的寢室。於是老是慫恿王龍等去外面玩。這天，又在外面玩。其實在校外也沒什麼好玩的，走一段，說一段。當然好玩的事也還是有的。比如，在溪邊，走着走着，戚小易總聽到細小的說話聲，尋聲而去，.能見到一對情侶。他們大多是初三學生。一開始，戚小易還對驚動他們興趣昂然，久而久之，也就寡味了。在夜晚，有一件事是不容忽視的，那就是腹飢難忍。也是的，晚飯總在下午五點半就吃了，對飢餓最強烈的是卡門，總是叫餓半天。反之，教授不然。所謂急中生智，卡門不堪再餓，就提出一個建議，他說是不是該去偷雞吃。戚小易一聽，心下極力不贊成，但苦於想不出辦法解決，只好不表態。王龍則態度明朗地反對，他說飢餓事小，做這事不好。教授雖然需求量少，但畢竟也餓，他贊成偷，覺皇附和教授意見。如此三比一，只好行動。戚小易說還是慎重點。卡門說什麼也不聽，開始安排任務了。教授人瘦跑得快，由他去偷，覺皇手腳麻利，也跟去。卡門負責放風。戚小易和王龍拾柴。戚小易沒去，和王龍坐着聊天。
教授幾人來到一戶農家，改為輕手輕腳，忽聞一陣犬叫，卡門嚇得就跑。教授輕聲叫住卡門，待狗聲停下，教授去察看房屋的結構。但見他小心地慢走，繞屋一圈，然後迴轉。他告訴覺皇，房屋是前後結構，前面是正房，後面是廚房和豬圈，二者距離相差十米以上。他聽到雞咕咕的聲音。估計雞在後房。覺星聽完，飛奔去，他推開豬圈門藉著月光，辨認雞籠。然後手疾地抓起一隻雞，一把把雞脖子扭到它翅膀下，再輕跑回來。
戚小易見三人歸來，不好再說什麼，就幫忙拾乾柴。五人國坐着火堆，火上烤着雞。雞烤到一定程度，散發出濃郁的香，誘着幾人直咽口水。卡門見王龍的讒樣，譏笑一番。王龍在美食當前，不敢反唇。雞烤熟后，五人撕搶開來。雖然沒有鹽，但五人顧不了許多，大塊吃着。吃完后，去洗手。又回到火堆，幾人仰地而躺。戚小易無來由地想起讀小學的時候，他常常在星夜陪伴下做作業的情景。那是三年級的時候，班主任是個老頭，慈祥不足嚴厲有餘。這老頭教學，喜歡叫學生把課文，練習冊抄上十幾遍，他還說語文是在讀與寫的過程中加強記憶的，所以抄寫是必須的。戚小易往往寫不完，但苦於第二天要檢查，檢查到沒寫完又會加寫幾遍，只好筆耕到夜深。那年月村裡還沒通電.他就在煤油燈下做作業。煤油燈味刺鼻又冒黑煙，所以幾小時下來，一挖鼻孔常有黑色的東西。這時想着那段歲月，不勝噓唏。於是把這些事告訴其他四人。四人也說起他們的小學，境遇卻大同小異。幾人又說了些別的，不知中把話題扯到女生身上。這大概是男生的通病。男生總習慣在女生身上找共同語言，一說到女生似乎也真的可以產生共鳴，而且話也俏皮起來。話說到後來，幾人問戚小易怎麼不找女孩子。戚小易一語怔住，又說“大概是沒有遇到吧。”
王龍一本正經地說:“你自己不去找，而且也不去注意女孩子，當然遇不到了。”戚小易笑笑，說:“也是。”但心中卻浮起林欣然的影子來。
王龍又說:”女孩子嘛是要你去發現去追求的，愛情又不是守株待兔。等待是不會出現愛情的。”
戚小易說:“那你以後幫我發現發現。”
王龍一擺手，說:“得得得，我才不去，我寧願做幾道超難的幾何題，也不想去發現曲線玲瓏的女孩子。”
戚小易向卡門說:“你看看，這什麼人，明知是死地，他自己不敢走，卻盡誘別人走，這不是居心叵測是什麼?”
卡門搭腔地說:“就是。”
王龍嘿嘿一笑，說:“我是不像某些自命風流的人來個牡丹花下死什麼的，我呀，落得一個人清靜。你們想想，有個女孩子在身邊多煩啊，每天嘰嘰歪歪的。像只鳥似的，我們又不是森林，用不着。”
覺皇拍掌稱妙，又說:“這個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戚小易卻突然說:“我知道王龍為什麼不敢追女孩子。”覺皇覺得奇怪，間:“為什麼?”戚小易說:“古人把情侶比作什麼?”覺皇說:“鴛鴦。”
戚小易神秘一笑，說:“這不就結了。”覺皇還是不懂，只是搖頭。
戚小易說:“鴛鴦戲水，早鴨子可以乎?”覺黃頓悟，說:“早鴨子只能與老母鴨交配。”
這樣一來，幾人狂笑。看看夜色已深，就回了學校。翌日，戚小易記起王龍的話，心想反正也無聊，何不去看看有沒有漂亮的女孩子，雖然不為愛情，倒也是一樂。於是去叫王龍。王龍卻死活不願意去。但經不住戚小易再三好言下，很委屈地去了。二人先探初一，后尋初三，在審視疲勞過後，戚小易只好強打精神又到了本年級尋找。二人在教學大樓上下奔走，腳已是發軟，拖拖拉拉的又看了兩個教室。二人也不怕唐突佳人什麼的，只一個勁往別人教室沖，掃了幾眼，沒心儀之人，就又去另一個教室。這次二人也沒抱什麼太多的期望，待眼睛掃視后，戚小易差點叫了出來。在窗下有個女孩子正在看書，一付清純模樣。戚小易向王龍擠了一眼，表示問怎麼樣。王龍見到這女孩子心下已一動，這時見問，忙點頭，但一雙眼不離那女孩子。戚小易看在眼裏，他叫了旁邊一個男生，問這女孩子叫什麼名字。那男生說叫鍾情。之後，二人離開那個班。在路上，王龍不斷誇鍾情有氣質。戚小易想這小子是動了凡心了，於是問:“你是不是喜歡她?”沒想到王龍否認。戚小易想:你這樣不老定，那我就和你開個玩笑，他主意一定，便似笑非笑的說，我還以為你也喜歡呢，既然你不喜歡那是最好，那我就不用擔心傷兄弟感情了，明天我就寫信去。王龍心下一苦，他也不知道戚小易是開玩笑，但他自己有言在先，只好說那我就做這個郵遞員吧，戚小易表面上不動聲色，說:那可辛苦你了，王龍苦笑一下，說:沒什麼，之後沒怎麼說話，一直到回到教室，王龍始終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