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在篝火晚會後的一個星期四晚飯後，戚小易在打籃球。盧炯突然跑來，喊道：小易，快來。戚小易一聽，扔了籃球迎上去問：“什麼事？”盧炯說：“去打幾個人。”戚小易二話沒說跟着去了。來到學校，盧炯指着三個學生說：就是他們。戚小易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像電影裏的殺手手托長劍般沖了上去，對準其中一個就是一棍。那學生躲避不及，給打中手臂。戚小易見一擊而中，忙連着揮打。另兩個學生與盧炯廝打在一起，處於上風。戚小易轉身對準其中一個腿上就是一棍，那學生馬上軟倒地上。盧炯身強力壯，見只剩一個了，大展神威，把與他交手的那個打得鼻血直流。另個被戚小易打到手臂的學生也撿了根棍子，趁戚小易不注意一棍打到其腰上。戚小易差點倒地。他一咬牙，手緊握棍子，就是一陣猛揮。那學生似乎架打得多，一棍在手，防備無懈可擊，反倒是戚小易又受了一棍。盧炯見勢危急，幾拳打倒那流鼻血的學生，跑去拔了根木樁，揮舞着來幫忙。他很厲害，一掄木樁就去打剩下的兩個，只幾回合，那拿棍子的學生只有擋的份了。戚小易腰疼得厲害，氣得揮棍又去打兩個手上沒東西的學生。那兩學生沒東西擋，只好抱頭鼠竄。解決掉兩個，戚小易馬上過來和盧炯合兵一處，再左右夾擊。那學生見於己不利，拖着木棍跑了。戚小易追去，但沒追上，只好迴轉。

回到寢室，戚小易脫去衣服一看，腰上一道紅痕。盧炯見后，便跑去藥店買損傷葯。上了葯，還是不能忍，戚小易氣極，問盧炯明天再去不去打一次。盧炯說好。第二天，戚小易邀上二十幾人，直奔那三個學生的教室。那三學生是初二的，自然也有些人，但這些人一見盧炯和戚小易，忙又幫着說情。戚小易說:“那好，今天我請了這麼多兄弟，總不能叫他們白忙一場，你們說，怎麼個辦法?”有人提議買兩包煙道個歉。戚小易沒答應。盧炯兇巴巴地說:“打一頓，方泄心頭之恨。”那邊人一聽這麼不給面子也很有氣了，有人說:“不道歉怎的?”戚小易眼疾手快，對準這人就是一巴掌，打得他左頰通紅，然後說:“你小子放什麼屁。”那邊人不敢動。圍觀的人是里裡外外三大圈，戚小易怕影響過大，最後說:“就按剛才的辦，你們中午把東西交給盧炯。”那三人似乎還想說什麼，戚小易瞪眼，他們就低了頭。接着，戚小易一夥走了，那邊有幾個人跟着好言相勸。戚小易說:“要不是看在你們的面子上，我一定打得那三個趴下。”有人說:“那三人狂慣了，不識厲害。日後我會好好管教他們的。”戚小易聽出這幾個人是那三人的大哥，就說:“這次算了，不打不相識，以後我們可以做朋友。”那人又說:“那感情好。”戚小易點了點頭，招呼同來的人走了。他自這次之後，成了校園名人。

中午。戚小易和盧炯在寢室正要睡午覺時，那三人進來了。他們神情淚喪，把手裏的兩包煙交給了戚小易。戚小易撕開其中一包，從裏面彈出幾支，扔給三人，說:“以後好好說話。”三人接住煙，走了。戚小易把煙給了盧炯，然後睡下。像這樣的私下調解打架事件，學校是不知道的，自然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打架過後，學校有人把混的學生分為春秋五霸，也就是分成五個集團。戚小易居然是其中的一個，而且還是勢力最強的一個。戚小易不認為他們是個團伙，他和朋友在一起只是為了好玩，並不是為了打架。他也從不託大，和朋友都是平等相待。其實他也不知道他自己怎麼就成了領導者，他從未想過混。

戚小易依舊打籃球，在場上自由動作，風起，飛揚着頭髮。

周六在家。戚母埋怨戚小易只看電視不看書。他充耳不聞，他想，要是母親不這樣羅嗦，說不定自己打架的事會告訴她。戚母還在說，戚小易受不了，於是走出家去。他去了戚國慶家。威國慶見他，就與他聊起打架的事來。他有句沒句地搭腔，他知道威國慶想讓他幫忙提高混的地位，他要是答應了，就是害人，這點他比誰都清楚。後來，二人下象棋，幾盤之後，己是黃昏了。威小易贏多輸少。

回家的路上，戚小易不急不慢。山村的空氣和風都很乾凈。西山，連綿着黛青色山峰，因夕陽而顯得迷離。

戚小易看了個關於郵票的電視節目，於是有了集郵的興趣。

戚小易跟覺皇提到集郵的事，獲得了支持。戚小易問他怎麼樣集。覺皇說去郵局買。戚小易表示沒那麼多錢。覺皇很詭異地笑着。戚小易一臉詢問。覺皇依然笑着。戚小易只好說話問。覺皇才說:“學校不是經常有信來嗎?如果你勤快。去撕上一年半成，自有一番成就。”

戚小易領悟，但又想到這有違道德，有點擔心地說，“這樣不好吧？”

覺皇說:“又要不花錢又要郵票，你以為從天而降啊。要收穫，有時候就得走極端，因為極端往往是捷徑。”

戚小易被覺皇如此一說，也覺得在理，於是心也坦然了。

覺皇又說:“不過，假如有張郵票已經有了，就不要貪心再撕上同樣一張。畢竟信封上的郵票撕多了，也怕同學反映，他們反映，你以後就沒機會了。所以，凡事有個度，適合而止。”

這些話讓威小易對覺皇的看法大為改觀，以前他認為一個只知道睡覺的人說出的話一定也還帶着囈語，現在他不這樣想了。就這樣，他的集郵也開始了。再後來，他與盧煙說到這事，與王龍說到這事，與饒江也說到這事。就像個得了獎的人一樣，四處去告訴。所有人都支持。盧炯還從家裏把他以前集的幾十張郵票送給了戚小易。去傳達室的撕郵票的經歷是十分有趣的。

戚小易是和盧炯，王龍一起去的。一進門就看到傳達室的那個老頭在看電視。威小易說:“我看一下信。”老頭說:“信會送到各個班去的，到時等着拿就是了，現下不要翻了。”戚小易於是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老頭，說:“我有一個親戚來了封信，很重要的，看了還得跟家裏彙報呢。”老頭看了戚小易一眼，說:“你得向他家裏彙報?”戚小易說:“是啊是啊。親戚在外打工，需要家裏給他寄了證明去。他在信里還寄來了他所在的公司的資料。”老頭說:“那好，你去看吧。”戚小易忙說:“謝謝。”戚小易翻信，見到十幾枚沒有的郵票，很是高興，但老頭在旁邊盯着緊，他不好下手，於是給了盧炯一個眼神。盧炯會意，轉身去和老頭說話。他說:“大爺，你家是哪裏的?”老頭說了個村名。他又說:“聽說那村裏有顆百年老樹是也不是?”老頭一臉驕傲地說:“對的對的，說起這株樹，那就有話了。”老頭講起了百年老樹的歷史和傳說來，一開口，話不斷絕，也不再注意旁人的動作。戚小易邊把要撕的郵票的信遞給王龍邊用身體遮住王龍的動作。十幾張郵票在緊張的氣氛中終於全入戚小易的口袋，他又隨便拿了一封什麼致富公司寄給學生的信，來到盧炯面前，說:“信找到了。我走了。”盧炯也想走，又怕老頭起疑心，只好耐心聽老頭講完有關古樹的故事。威小易和王龍到操場把那封致富公司的信丟到垃圾桶。去傳達室的撕郵票的經歷是十分有趣的。

戚小易是和盧炯，王龍一起去的。一進門就看到傳達室的那個老頭在看電視。威小易說:“我看一下信。”老頭說:“信會送到各個班去的，到時等着拿就是了，現下不要翻了。”戚小易於是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老頭，說:“我有一個親戚來了封信，很重要的，看了還得跟家裏彙報呢。”老頭看了戚小易一眼，說:“你得向他家裏彙報?”戚小易說:“是啊是啊。親戚在外打工，需要家裏給他寄了證明去。他在信里還寄來了他所在的公司的資料。”老頭說:“那好，你去看吧。”戚小易忙說:“謝謝。”戚小易翻信，見到十幾枚沒有的郵票，很是高興，但老頭在旁邊盯着緊，他不好下手，於是給了盧炯一個眼神。盧炯會意，轉身去和老頭說話。他說:“大爺，你家是哪裏的?”老頭說了個村名。他又說:“聽說那村裏有顆百年老樹是也不是?”老頭一臉驕傲地說:“對的對的，說起這株樹，那就有話了。”老頭講起了百年老樹的歷史和傳說來，一開口，話不斷絕，也不再注意旁人的動作。戚小易邊把要撕的郵票的信遞給王龍邊用身體遮住王龍的動作。十幾張郵票在緊張的氣氛中終於全入戚小易的口袋，他又隨便拿了一封什麼致富公司寄給學生的信，來到盧炯面前，說:“信找到了。我走了。”盧炯也想走，又怕老頭起疑心，只好耐心聽老頭講完有關古樹的故事。威小易和王龍一到操場就把那封致富公司的信丟到垃圾桶。在那聊着天等盧炯，盧炯滿臉怒氣走來，說:“你們知不知道那老頭有多啰嗦嗎?一株樹說了那麼一大堆的話，聽得我心火旺盛，要不是表示尊老，我早出來了。”戚小易說:“是嗎?那老頭還真是討厭。盧炯說:“你別這麼快就忘了我遭的罪，要不是為了你我會聽那一大堆一大堆的話。”戚小易忙說:“哪能忘，我只是把感激存在心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