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喜歡的人說 什麼時候找我都可以

當喜歡的人說 什麼時候找我都可以

武興傳媒大學的校園並不算很大,只是女生宿舍位於校園的角落,步行到教學樓還是有些吃力,所以很多學生選擇騎自行車去上課。可312的女孩們被李惠媛拉着走路,因為李惠媛不會騎自行車。更不敢坐在車後座上。“李惠媛!我命令你!這個月!哦不!這周!你必須學會騎自行車!左卓左看看手機右看看手錶,着急得不行,上午有早課,身為班長,就要以身作則,怎麼可以遲到呢!

李惠媛委屈得快哭,她小時候騎自行車摔掉了門牙,從此給她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大大的陰影。無論如何,她也不願意學,不願意坐。

“怎麼可以怪我呢!都是周詩謠!李惠媛嘴巴一撅,把皮球拋給了周詩謠“睡得比誰都沉,怎麼喊都不醒!本來可以提早十分鐘出門的!

周詩謠眼睛瞪得老大,瞪着李惠媛,“有沒有天理啦!,又望向劉嘉“我們都穿戴整齊了,劉嘉還在描眉畫紅!她是最後一個出門的!”

劉嘉拿着鏡子照,捨不得放下,看起來她對今天的妝容很滿意。“ok!都怪我,下次我動作快一點哈。”其餘三人愣是面面相覷,無法接話。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着,死豬不怕開水燙。對劉嘉這樣磨人的小妖精,簡直沒脾氣。

她們穿過中心廣場的噴泉,感覺到一絲涼意,秋天真的來了。太陽沒那麼熱烈,樹木花草輕輕的拂動,大雁向南飛,聒噪的蟬鳴也停止了。

鈴鈴鈴~四人幫終於趕在上課鈴響起走進了教室,還好,老師還沒來。

“周詩謠,”有人在喊周詩謠。

周詩謠屁股還沒挨到凳子,回過頭去,楊逍正身姿挺拔的站在她的身後。

“吳老師剛剛來喊我們到他辦公室去,看你沒來,我就在這等你”

“哦”周詩謠心裏開始忐忑起來,她認為進老師的辦公室多半沒什麼好事,但是一想到要去見吳政,又有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左卓她們目睹周詩謠臉上溢出來的開心,都以為是周詩謠對楊逍犯了花痴。一個個哀嘆搖頭。

“那我們走吧”周詩謠做了個有請的動作,示意楊逍走在前面。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教室。

“哎,你說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攙和在一起了?”劉嘉用胳膊肘捅了捅智多星左卓,李惠媛也湊了上來。

左卓翻開課本,不以為然的說“這還想不到么?肯定是關於那次海邊救人的事情。”

哦~~身旁的兩人做恍然大悟狀。

說來真是老天的鬼斧神工,這世上萬萬千千的人,卻差異之大。就像四個人中,即使整日呆在一起,也無法將她們同化。左卓的頭腦是那樣聰明,但論精靈古怪,又都敵不過惠媛。可談及容貌外形,劉嘉又佔了上風,最神奇的是周詩謠,她也聰明也古靈精怪也長得好看,卻哪一點也不夠突出,就像一朵梔子,在百花爭艷的芬芳中散發著她獨有的香氣。

吳政焦慮得在辦公室踱步,他班上一下出了兩個“英雄”。早晨他剛來到辦公室就接到了校長汪德武的電話,說是楊逍和周詩謠暑假在三亞救了一個小孩。人家孩子的家長特意打電話來表揚,還說後續會有記者來採訪,。讓吳政先找來二人了解情況。還在話的末尾加了一句,“吳老師,好好乾!今年的評副教授職稱,我看好你。”

這讓吳政受寵若驚,他來到這學校任職不過五年,評職稱這件事也沒有刻意關注,況且這件小事實在算不上他身為老師的功勞,怎的這校長如此看重。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汪校長一向好大喜功,比起默默的教書育人,採訪則更稱他的心。可更讓吳政在意的是,這楊逍和周詩謠在他的印象中,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兩個人,他們怎麼會同時出現在三亞?他只這麼一想,一股醋意竟翻江倒海侵襲而來,這可要了命。吳政在桌前站定,拿起杯子猛喝了一口水,也許這能讓他清醒一點。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進來吧。”

門開了,果然是楊逍和周詩謠,當下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都已經去上課了。只有他們三個人。

吳政拉過來兩個板凳,讓他們坐下。

今天的周詩謠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大約是天氣冷了,她的嘴唇沒什麼血色,穿着碎花的連衣裙,外面套着長袖外衣,更顯得單薄。

“老師,您找我們有什麼事”楊逍打斷了吳政的走神,吳政才發覺他盯得周詩謠臉頰緋紅,已經害羞得不敢看他。

咳咳。吳政暗自罵道“吳政啊吳政!你很危險啊!回去要面壁思過!罰你三天不準抽煙!”

調整好思路,吳政說“老師聽說前段時間你們一起去了三亞,還救了溺水的小孩,可有此事?”

“我們不是一起去的。”吳政話音還沒落,周詩謠抬起頭來,臉色更紅了,慌忙的解釋起來:是這樣的,開學前我和左卓暑假打工攢了一些錢,就和劉嘉還有李惠媛約好一起去三亞,而楊逍,他是跟他女朋友一起去的,我們只是在那裏偶然遇見了而已。然後才發生海邊救人那件事。”周詩謠聲調由高到低,就差手舞足蹈的比劃了,她生怕吳政會誤會她和楊逍有什麼,情急之下才會失態。說話完,她偷偷瞄楊逍,發現平時沒什麼表情的俊逸少年正對她翻着白眼,一副無語的樣子。

“呵呵,”沒想到吳政竟然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吳政發自內心的高興,他心裏知道,自己是因為周詩謠並沒有跟楊逍在一起而感到開心,嘴上卻說:“你們都是好孩子,老師為你們感到驕傲。”

吳政看着楊逍接著說:“落水兒童的家長很感謝你們。聯繫了學校誇讚你們一番,還說要記者來採訪,所以你們好好準備準備,這可是為學校樹立良好形象的好機會,更重要的是,會讓你們的履歷增添重要的光彩的一筆。”

“老師我們應該有拒絕採訪的權利吧”楊逍意味深長的看了周詩謠一眼,”在我看來,這也並不是一件值得宣揚的事!”

“這是好事啊。為什麼要拒絕?”吳政不明白楊逍所言。

“本來救人並不是我的本意,是周詩謠在那小孩旁邊已經溺水了,出於同窗情懷,我才會去救她,救那小孩也是順便。畢竟誰會為了一個陌生人堵上自己的生命呢?如果採訪的來了,我依然會這樣說。”

哦?吳政聽出楊逍話裏有話。又用詢問的眼光望向周詩謠。

周詩謠似乎理虧,她垂下頭去,抬起頭委屈的說:我去救那孩子真的是好意,當時情況緊急,我也來不及想自己的能力,只是在場就我一個會水的,我就跳下去了。沒想到會連累楊逍。幸好大家都沒事。”

周詩謠說完,三個人都沉默了一段時間。她看看吳政表情嚴肅,彎着身子,眼睛正盯着桌上的水杯,若有所思的樣子。再用餘光偷瞄楊逍,他臉上沒什麼特殊,渾然不覺自己的話讓老師為難。這傢伙真是直言不諱,目中無人啊!

“你的想法老師會跟校長說明,”辦公室安靜了幾秒后,吳政臉色柔和了些許,“大致情況我都知曉了,你們先回去上課吧。”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又說;“周詩謠留一下,還有些楊逍救人之前的細節需要找你問清楚。”

周詩謠和楊逍對看了一眼,似乎是希望楊逍能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可楊逍只是囁嚅着輕輕動了動嘴唇,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就轉身走了。她突然緊張起來,明明在課上,在夜裏,在任何放空的時刻,她想過無數次和吳政單獨呆在一起的場景,可當幻想成為現實,她竟不知如何自處了。

周詩謠,你要淡定,吳老師只是找你問個話,不要想入非非,白日做夢了。周詩謠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暗暗叫苦。

劉嘉說過,一段感情里,一定是主動方佔據主導地位,這次對話可直接影響着他們之間的磁場,所以談話的節奏她要掌握清楚,恩,對,沒錯。周詩謠給自己打氣,對正盯着她的吳政說:“老師,您還想知道什麼細節。”

吳政也不接話,從桌下抽屜拿出一張作文紙,對着周詩謠揚了揚,放在了桌上。“我記得開學的第一堂課就給你們佈置了一個寫作的任務,讓你們寫一篇發生在暑假髮生的事情,並以新聞稿的形式寫出來。你怎麼沒有寫這件事?”

周詩謠此刻心中猶如千百隻小鹿亂撞,完全沒有認真思索吳政的提問。而是琢磨起這張作文紙來。針對暑期寫作的作文課早在一個星期前就已經上過了,課上解析表揚寫的好的同學並沒有她,她也知道,暑假多的是思戀吳政的心事,救人這事早就被她撇到一邊,自然寫出來的文章也是心事重重,詞不達意。只是沒想到,她的作文居然能被吳政收藏,能說收藏么?她親眼看見她的作文紙躺在吳政帶鎖的私人抽屜里,而不是在一摞作文紙中。

她臉紅了半邊天,呼吸起伏得劇烈起來,不知怎樣作答,

“還有,”吳政看她沒有反應,接着追問,“這也就罷了,你沒有寫社會實事,而是圍繞明星夫妻的情感新聞作為主題。我看你寫到古今文人騷客的愛情,說他們是心事重重淚凝噎,嘗盡山河南北苦。又說當今不過三里石板路,近在咫尺,遠在天涯。老師想知道,你是有什麼心事么?”

啊?周詩謠感到摸不着頭腦,她確定吳政想向他表達什麼,卻沒有頭緒。怔怔的望着吳政。

吳政心裏後悔得緊,他也不知被吹了一股什麼邪風,剛剛看到周詩謠要走竟有些失望,喊她留下出於該死的衝動,弄得他不知要和她談些什麼,瞧瞧他問的一番話,哪像個正經老師的問話?現下里,他只能盡量把他的私心往教書育人的公事上扯。

吳政皺了皺眉,正視着周詩謠的大眼睛,“老師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在心事的促使下,哪怕你明知自己泳技不甚好,還是義無反顧的跳海救人。”

周詩謠聽懂了,吳老師是在關心她的心理健康,以為她藉著救人自殺!

“我當時真的沒想那麼多,”周詩謠心裏埋怨吳政,我的心事就是吳老師你啊,三里清風三里路,步步風裏步步你。可你這麼近又那麼遠。她抿了抿嘴唇,失落得說“只是周圍就我一個會些水,我又不忍心看着小孩溺亡,我就那麼上了。”

吳政將周詩謠的臉部表情和小動作盡收眼底,這個女孩,在他眼裏,儼然可愛得冒泡,不,確切的說,是惹人憐愛,他竟想要將她擁入懷中,替她解決所有的煩惱。

吳政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就快下課了,窗外的飛鳥落在樹梢,嘰嘰喳喳的叫,彷彿在對他說,吳政,你今日做的太過,周詩謠是你的學生,你這是想老牛吃嫩草,全世界都會鄙視你的!

“有什麼心事可以和老師溝通,什麼時候都可以。”吳政給自己下了最後的通牒,要趕快放周詩謠走,他站起來對周詩謠說:“你回教室吧。”

“什麼時候都可以么?”周詩謠也站起來,鼓起勇氣問道。他們就這樣四目相對,彼此的眼神都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闌珊意味。

“是的。”吳政終於投降,他多麼想抱着眼前的小小的可人兒,但是他不能。為了抑制自己的情感,他終於捨得放周詩謠回去,“老師馬上去找校長說明這件事,你回教室休息一下準備下一節課吧。”

明明才過了半個上午,周詩謠卻感覺已經身在黃昏溫暖的柔光中了,她說:“好的。”

打開門,一個女孩正站在門口,神情哀怨得看着她又看向辦公室的吳政。她轉過頭去看吳政,發現吳政也疑惑的看着這個女孩。

“詩謠你先回去吧。”

哦。她聽話的走開,看那女孩徑直走進辦公室帶上了門。走在教學樓的走廊上,她陷入了回憶,不對。這女孩很是面熟,像是在哪裏見過。周詩謠拚命的挖着記憶里的角落,嘴裏念念有詞:中等身高,馬尾,眼睛圓圓,微胖,嘴巴小小薄薄的刻薄樣,臉上不可一世的欠揍表情。唔!終於一個名字突然就跳到她的腦海里。黃蓉蓉?黃蓉蓉!對,就是那個和楊逍一起的黃蓉蓉!她不是金融系的么?怎麼跑來找吳政?

但她很快就把這個煞風景的陌生訪客拋諸腦後,因為吳政又迅速佔領了她所有的腦細胞,他剛剛喚她詩謠么?原來自己的名字被喜歡的人喊也是不一樣的溫柔。周詩謠忍不住轉了個圈,吳政似乎是喜歡她的,起碼比無視要多那麼一點點,她能肯定。她在心底反覆低語着:隨時都可以找你么,只是想你的時候,也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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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一曲逍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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