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模一樣的寶貝

梅婆婆一邊說著，一邊從袖中取出幾張鈔票，並一個精緻的木盒，木盒打開，只見裏面三顆珍珠如同核桃一般大小，晶瑩滾圓，倒真是漂亮。

小姑娘見了這些鈔票與珠子，面色由陰轉晴，歡喜的坐了回來，她一邊拿起鈔票仔細看着，一邊隨口問道：

“婆婆，賈老爺家裏有幾個老婆了？”

法海有些莫名失望，如此冰雪可愛的小姑娘，為了些錢財，難道真的考慮嫁給那快入土的老員外么？

梅婆婆見小姑娘喜愛珠寶黃金，也只當這單媒有戲，便照實伸出兩根手指。

小姑娘問道：

“兩個？”

那婆子笑了笑，低聲道：

“是……是二十個！”

小姑娘忍不住又是一驚。

梅婆婆只顧噼噼啪啪勸說道：

“賈老爺這等大戶人家，八妻十妾有什麼稀奇？不過那些女人老的老、丑的丑，哪比得上姑娘年輕俊俏？姑娘嫁過去肯定是最得寵的一個！

依老身說來，在乎什麼大小老婆的稱呼！得男人寵，他就捨得給你花錢，就沒人敢欺負！是不是這個理兒？”

小姑娘乾笑兩聲，放下了鈔票，又拿起三顆珍珠挨個兒把玩一遍，道：

“這珠子晶瑩剔透、又大又圓，的確是難得的寶物，但婆婆說天下也找不出第四個來，也未免也太言過其詞了吧！”

那婆子湊得近了些，壓低聲音道：

“老身可不是瞎說，這珠子真是極品中的極品！就連皇帝老兒帽子上那顆，只怕成色大小都比這三顆略遜一籌呢！要不是姑娘天仙一般的容貌，我想他還真捨不得！”

小姑娘道：

“婆婆，我家裏雖算不得十分富裕，珠子倒也有些，我身上恰好帶了三顆，算不得什麼極品，也好拿出來讓婆婆品評一下。”

說罷，從包裹中摸索片刻，果然拿出三顆珠子來，她隨手往桌子上一丟，這三顆珠子與賈老爺的三顆卻是一樣的大小與滾圓。

那婆子見了，直驚得合不上嘴巴，便拿起兩顆珠子仔細分辨，只見無論成色大小俱是一般無二。她不禁嘴裏念着阿彌陀佛，道：

“這……，老身有眼不識泰山，看不出姑娘倒是如此大家閨秀！”

此時，身在遠處的賈員外起身走來，緩緩坐在梅婆婆身邊，笑道：

“看來姑娘也是出自大富之家，老夫身為國丈，與皇親國戚、滿朝文武、以及天下名流富賈都甚是相熟，嘿嘿！姑娘若嫁給老夫，相信定會對令尊家業大有裨益呀！”

小姑娘聽了，有些黯然神傷的嘆息道：

“賈老爺，你若當真能幫我爹爹解決一些難題，不管你年紀比他還要大出七八歲，也不管你相貌多醜陋、還有幾年陽壽，只怕他真的會把我許配給你！”

梅婆婆立即沉着臉道：

“你這女娃娃，不知天高地厚，怎可對國丈如此無禮？”

賈老爺近處看得小姑娘一顰一笑，早被迷的愈發神魂顛倒，忙對梅婆婆說道：

“不妨事，不妨事！”

又轉頭對着小姑娘道：

“不知令尊高姓大名？”

小姑娘哂笑一聲，拾起桌上三顆珠子，說道：

“本姑娘沒工夫陪你們瞎扯淡，告辭啦！”

說罷，便要起身離開。

賈員外哪裏捨得？趕忙站起來道：

“姑娘且慢！”

他伸手又在懷中摸出一塊翠綠的玉佩，和顏悅色的道：

“按理老夫不應如此唐突提親，不過姑娘過路之人，只怕錯過今日，便錯過了今生緣分。

這塊玉佩是緬甸國進貢之品，不僅玉色溫潤、做工精細，還有一樣好處：夏日帶在身上蚊不叮蟲不咬，冬日帶在身上，便如同炭爐一般溫熱，可是真正的價值連城！

老夫願再出五百量黃金，將這玉佩一併算作聘禮，如何？”

在賈員外的心思里，沒有什麼事兒是錢解決不了的！府里二十幾個妻妾，都是花重金娶回家門，小姑娘不願意，他只當金錢還不到位而已。

梅婆婆趕忙在一旁幫腔道：

“哎呦！賈老爺可真是誠意滿滿，姑娘，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小姑娘拿過玉佩看了片刻，冷笑了幾聲，道：

“不知賈老爺這玉佩哪裏來的？就這種品相，我們那邊鄉下人，每人都有幾塊！恰好我身上也帶了一塊，請賈老爺過目！”

說罷，便在包裹里摸來摸去，也拿出一個玉佩，將兩塊一起遞給那賈老爺。

賈老爺接過來仔細辨查，見兩塊玉佩無論顏色質地、做工圖案都一般無二，居然分不出哪個才是自己那塊！

他心中不由納罕道，難道兩塊玉出自同一匠人之手？或者自己被那賣玉之人矇騙了不成？

酒店本就是個熱鬧地方，其他桌上許多人見此狀況，便竊竊調笑道：

“這老不修又在找小妾，可別累死在床上！”

“什麼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原來他那點玩意兒也不過是唬人的！嘿嘿！”

賈員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如今能否娶得小姑娘是一回事兒，丟了面子卻又是另一回事兒，當下朝着身後喊道：

“賈壽！”

一名精壯的下人俯身下來，賈員外對他耳語片刻，那漢子便躬身答是，走下酒樓。

賈老爺笑道：

“姑娘隨身攜帶這些珠子與玉佩，想來和老夫一樣，平日對珠寶首飾極有興趣，老夫還有一件藏了多年的寶貝……”

他故意提高了聲音，繼續道：

“可是老夫的女婿，當今萬歲爺親自賞賜的！再請姑娘品評品評如何？”

話音剛落，十來個下人過來，圍着賈老爺站立一圈，不讓別人近前，只見賈壽手中捧着一個金光閃閃的箱子，躬身遞到賈員外面前。

賈員外從懷中摸出鑰匙，將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個綠瑩瑩發亮的觀音像，尺寸不過巴掌大小，一瞬間卻將整個酒樓輝映的綠意盎然。

梅婆婆不禁驚呼道：

“哎呦！賈老爺，這就是傳說中的夜光璧么？”

夜光璧，也就是晚上能發光的玉石，更多的時候被磨成珠子，叫做夜明珠，像這樣的一大塊夜光璧本就罕見至極，又被穿鑿成惟妙惟肖的觀音像，那當真是寶貝中的寶貝了！

賈員外得意洋洋的將寶物拿出來，道：

“若是姑娘肯嫁過門來，嘿嘿，老夫便將這尊觀音交由姑娘保管，如何？”

言下之意，並不捨得將如此貴重之物作為聘禮。

小姑娘伸手要接那玉觀音來看，賈老爺卻向後一縮，道：

“姑娘拿去看看也無妨，可是要小心些，莫說碰掉一角，便是刮花了，也得跌不少價錢！”

小姑娘哼了一聲，答道：

“若有損壞，本姑娘照價賠你便是！”

賈員外這才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怎料小姑娘隨手拿起，就是一頓左翻右看，賈員外不禁分外緊張，道：

“姑娘小心些！小心些！”

小姑娘道：

“這個觀音還算像樣！不過……”

賈老爺以為她要說這觀音不好，忙問道：

“不過怎麼？”

小姑娘笑道：

“賈老爺怎知我包裹里有什麼？”

賈老爺一怔，說道：

“這是什麼話？老夫怎麼知道你包裹里有什麼！”

小姑娘道：

“我包裹里恰好帶着三顆珍珠、一個玉佩並一個家傳玉觀音，若不是賈老爺事先知道，怎麼每次拿出來的寶貝，都和我包裹里的一模一樣？”

說著便依樣畫葫蘆，在包裹里摸索片刻，取出個一模一樣的玉觀音來，放在一起比較，卻將個酒樓輝映的更綠了一層。

眾人見玉觀音也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不禁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