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白故受傷
黎子瑰接到電話時，已經快放學了。
她拿起書朝外跑，想到電話里傷了的人，即便不是那麼擔心，但也還是……心裏咯噔了一下。
白故……
為什麼會是他？
而且重傷，多重的傷？
黎子瑰腳步越來越快，跑到路邊攔車。
正趕上下班高峰期。
等了近半個小時，一亮黑色奔馳停在了她面前。
黎子瑰要去街那邊等公交的腳步頓了下，看向打開了車窗的人。
梁暮棲：“去哪？送你。”
“醫院。”
黎子瑰沒推辭，直接坐上車。
“謝謝。”
“很急？”
“是。”
“坐好了。”
梁暮棲猛踩油門，在下班高峰期的車內穿梭，打着方向盤的手穩且驚人。
黎子瑰不得不抓住了車內的把手，沒來得及留意前排人的掃來的視線。
車停到醫院門口時，梁暮棲出奇的沒有跟着上去。
而黎子瑰剛到樓上，迎來的就是溫依的怒罵。
“白故為了你受這麼重的傷，你真是好大的臉！”
整層樓的人都看了過去，是白故的父母，溫依和送白故來醫院的林琮他們。
早知道白家不是她能招惹起的，她沒跟白故走過太近，那為她受傷從何而來？
“林琮，出什麼事了？”
她越過憤怒的溫依，走到身上還帶着血跡的林琮面前。
“哎……孩子。”白故的母親先開了口，聲音溫潤如水，黎子瑰偏頭看去，開了口：“是我打電話叫你來的。”
“伯母好。”
“嗯，白故他喜歡你。”
“什麼？”
黎子瑰愣在原地，喜歡……他們都沒怎麼接觸過，為什麼會喜歡她？而且她在學校的名聲……
“這次受傷呢是因為打架的另一波人在說你的不堪，他沒忍住上去，被人偷襲擊中了腦袋，失憶了，這幾個孩子護着你不肯說，我們問的另一波人，然後將他們送進監獄了。”
“我……”黎子瑰有些艱難，她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只知道結果，白故確實是為了自己受傷了。
“阿姨，我不是……”
“之後我們會送白故出國，你這樣的孩子，我們家確實招惹不起。”
“什麼意思？！”
林琮和幾個男生想將黎子瑰護到身後被黎子瑰壓下。
她舌尖抵舐了內壁，勉強扯出一個禮貌的笑：“阿姨，我跟白故從來都沒什麼關係，如果冷血的說的話，是他自願的，我都不知道他喜歡我。”
“白故還躺在裏面昏迷不醒，你說這樣的話不虧心嗎？”
“我們走。”
林琮第一次強硬的握住了黎子瑰的手腕，溫依擋住了幾人的路。
“站住！”溫依面對着黎子瑰，咬牙切齒：“跟阿姨道歉！”
“我沒什麼需要道歉的。”黎子瑰回頭，看向一臉厭惡的白故父母：“我說了，是他自願的。”
她轉回身，抬眸看面前生氣的溫依：“別逼我動手，滾。”
“你哥……”
黎子瑰正要推開她，指尖顫了下。
她攥緊了手心，轉而推開林琮，走到白故父母面前。
“阿姨，剛剛是我出言不遜，抱歉，以後我們也不會有交集，您不用怕，我這樣的女孩子有自知之明，不會纏着他的。”
她掃一眼溫依，帶着林琮他們進了電梯。
難得的沉默，直到電梯降到最後，門打開時，林琮才出了口：“瑰瑰，對不起。”
“跟你們沒關係。”黎子瑰回頭看他們，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去挂號看看，我出錢，是我連累你們了。”
“不是，是要收我的保護費，我把你扯出來，然後那人就說了很多污言穢語。”
一個看起來有些孱弱的男生看她一眼又避開，是自責。
“去吧。”黎子瑰沒多說，跨出電梯，指了指挂號的地方：“我等着你們。”
“你回去休息吧瑰瑰，我們自己就成。”
“是啊瑰瑰，你回去吧。”
“你不還有事嗎？”
林琮想到她白天說的話：“我送你去，讓他們……”
“不用。”黎子瑰：“那我回了，你們好好看看，不然回家也沒法交代。”
“知道，去吧，老大。”
林琮揮手，黎子瑰笑了下，也揮了揮手，從醫院出去。
跨出大門的那刻，脊背頹了點。
那句她這樣的女孩如魔咒一般吵得她腦子疼。
這麼多年了……
她做了一個爛透了的女孩，讓人避之不及。
屋外的天蒙上了夜幕，黎子瑰尋了一個不顯眼的座椅坐下，頭上的銀杏樹還帶着夏末的生機。
一直沒走的梁暮棲將視線從傳來的監控上移到低落的人兒。
也難得的嚴肅。
陌生的情緒擋住了他的理智，第一次他想將計劃終止。
“鈴鈴鈴……”
梁暮棲拿過手機接聽電話。
“老大，散出去了。”
梁暮棲眸子動了下，看黎子瑰拿出手機，是他的手機響了。
應該是聯繫方式，黎子瑰加上了。
他閉了下眼：“嗯，掛了。”
“是。”
他推門下車，走到黎子瑰面前。
黎子瑰聽到腳步抬眼，小鹿般的眼睛滿是疑惑，眨眼間那股子懵懂被收了回去。
“你怎麼還在？”
“等你。”
“我把卡還你。”黎子瑰從兜里掏卡，猝不及防被握住手腕，猛地起身後撤：“你幹什麼？”
是警惕和防備。
梁暮棲看她：“怎麼了？”
“你怎麼了？”
梁暮棲：“我想說你拿着也成，卡里沒多少錢。”
“錢還是不能隨便要的。”黎子瑰將卡掏出來，遞給他：“給，那五十我給你轉賬。”
梁暮棲沒接，只看着她。
黎子瑰被他看的奇怪，想說話時，梁暮棲接了過去，把玩着卡：“你是不是很討厭溫家？”
“是。”
黎子瑰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回答的還是坦誠：“特別討厭。”
“是討厭溫家還是討厭溫家的人。”
黎子瑰不知道他分的這麼細有什麼區別，坐回去，笑着看他：“全部。”
梁暮棲點了下頭，沒再開口。
兩人沉默的坐了會，梁暮棲將卡塞進她兜里：“這個就當陪我聊天的報酬了，我送你回去。”
“免費當司機，聊天還給報酬？這麼好？”
“是啊。”梁暮棲手指動了下，最後拉她起來：“走了，還去酒吧玩嗎？”
“不去了，回溫家。”
黎子瑰不想爭了，就算爭也爭不過梁暮棲的那張嘴。
兩人前後上了車，車開過的地方，漸次亮起了霓虹閃爍的燈光。
落在兩人的車后，映在車前的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