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一敵百
金公子的態度前倨後恭,令人費解和忐忑。衛傑將食指和拇指打成一個圓圈放到右眼之上,瞬間釋放出一支由煙霧做成的羽箭射向金公子,由於環境昏暗,羽箭並沒有被對方察覺。然後衛傑看到這樣一段畫面:
在一棟金碧輝煌的大府邸里,一個青衣小帽、長着一張大圓臉的人急匆匆地用力推開一扇鎏金房門,慌張道:“少爺不好啦!不好啦!有一個江湖客殺進府里,指名道姓要找你!”
金公子此時正在錦緞羅帳里和一名年輕美貌的女子做着羞羞之事,僕人突然闖入,讓他一下子軟了。美貌女子第一時間拉來被子蓋在身上。
金公子非常惱怒,叱道:“金福,你是不是想死啊!再有下次,本公子閹了你!”
金福嚇得跪地求饒,金公子穿上褲子走出羅帳,不解地問:“金府的護院沒有一千也有幾百,闖進一個江湖客何至於把你嚇成這樣?”
金福回想起剛才見到的場景,心有餘悸,顫聲道:“少爺,別說護院了,就連老爺花重金聘請的武林高手都抵擋不住啊!他們一上去不是死就是傷,老爺命我速速帶少爺從秘道逃走。”
幾百人都攔不住一個人?金公子心中駭然,不過他仗勢欺人慣了,從來都是別人見到他逃跑,此刻要他夾着尾巴逃跑,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金公子衣服也不穿了,舉起手道:“走!跟我去瞧一瞧!”
一方面是金公子的安危,另一方面是老爺的指令,金福抱着金公子的褲管,求懇道:“少爺不要去啊!老爺命我帶你走的!”
金公子一腳踢開金福,喝道:“少說廢話!跟上!”
金公子循着喊殺聲來到前院,果然看到有數百人聚攏在庭院中的花園裏,人群中哀號聲不斷,自己的父母哆嗦着站在人群之外,由幾名來自江湖的門客保護着。
金母眼尖,最先發現只穿着長褲的金公子正向這邊走來。金母大驚失色地跑向兒子,抓住金公子的雙臂道:“霄兒啊,快跑!有人要殺你!”
金公子仗着己方人多,掙脫金母的手,不可一世地大聲道:“我是金霄,金公子!誰要殺我?”
金母趕緊捂住兒子的嘴巴讓他噤聲,可是已經晚了,人群中跳出一個人,踩着眾人的腦袋,左竄右跳地向著金公子疾速而來。
金父挂念兒子的安危,大喊道:“快攔住他!”
老爺發話,那些護院哪敢不聽,爭先恐後地重新包圍上去,可是那個人身手極好,縱躍疾走間,已衝出了人群,搶到金公子的身邊,幾百名護院都阻攔不住他。
金公子到了這時候才知道怕,轉身想逃,但是哪裏還逃得掉!一把鋼刀架在脖子上,午後的陽光照射下來,明晃晃的鋼刀寒氣逼人。金公子斜眼瞅鋼刀,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尿液從褲襠里滾滾而下。
持刀人在金公子的脖子上加了半分力,金公子立時大聲乞求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金母呼天搶地道:“別傷我兒!別傷我兒!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那個人身穿粗布衣衫、不修邊幅,正是老許。老許躥到金公子的身後,用金公子的身體隔擋住所有人,朗聲道:“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是想找金公子討個公道!”
金公子一怔,顫抖着轉頭斜睨老許,確認這張面孔以前從未見過。金公子心下疑惑,再看時發現老許的眼睛深邃平靜,完全看不出波瀾。金公子大為恐懼,經過一場惡戰又被幾百人包圍在金府都未能震撼這名刺客的內心。金公子心想:這大概就是殺人不眨眼吧。
金公子好漢不吃眼前虧,顫聲問:“大……大俠,我……我和你素不相識,有話好好說!說不定是一場誤會!”
老許朗聲問:“金公子,今年的八月九號,你是不是帶人在上凌郡的本溪縣擄走了一名叫做葉小宛的年輕女子?”
金公子自知肉砧板上,不敢說謊,顫聲道:“是……是!”
老許繼續朗聲問:“你是不是在馬車上強姦了她,然後將她赤身裸體地丟棄在大街上?”
原來此人為這事而來,金公子慌道:“是……是!大俠饒命!我……我可以無……無條件地補償她!”
老許大聲道:“她不甘受辱,當晚就上吊了!”
金母悲痛地大叫一聲,跪倒在地上,哭求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的兒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金父亦跪在地上懇求道:“大俠,請你千萬不要傷我兒子的性命,我一定會儘力補償葉小宛的家人!求求你放過我的兒子吧!”
老許道:“金公子,你看一看,你還沒有死,你的父母就已經多傷心了!想想別人的父母,想想那些被你欺凌過的女孩,你此刻有沒有感受到一些別人的痛苦和傷心?”
金公子望着跪在地上的父母,咽了咽唾液道:“大……大俠,我感受到了,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你……你就放了我吧!”
老許道:“放你可以!不過我有三個條件:第一、磕三個響頭告慰葉小宛在天之靈;第二、最大限度地補償葉小宛一家;第三、洗心革面,從此不再禍害淫辱女子。以上三點,你能做到我就放了你。”
金公子二話不說,當即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把額頭都給磕破了。當他磕完三個響頭,抬頭望時,老許已經不知去向。
金父和金母顫抖着上前擁抱兒子,三人大有劫後餘生之感,抱頭痛哭了許久。
金公子咬牙切齒道:“爹,我此生不殺這個江湖客,誓不為人!”
金父哭道:“兒啊,他說得對啊,不要再闖禍了,好好做人吧!”
金公子沒有說什麼,但是眼睛裏充滿了怨恨。
畫面到此結束,衛傑想起金公子那種怨恨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回過神來發現金公子一伙人已經跑光了,後院裏只剩下他和老許。
衛傑凝目端詳着老許的臉龐,其實老許一點都不老,也就四十歲上下,臉上一條皺紋都沒有,正處在身體和修為的巔峰期。只是他把頭髮和鬍子處理得很隨意,氣質上給人一種滄桑感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