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人生需要什麼
裴文忠撿拾到信件,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這封信應該是楊健教授臨行前留給自己的,用這種方式給到自己,一定是有什麼秘密,他激動的雙手顫抖。
文忠兄:
啟信如晤面,兄已脫身圇圄,此幸事。吾家人久不堪寇之侵擾,逢吾德國之師拉貝利先生來電聘我去費萊堡大學任教,遂攜家人前往。思數年前學成而歸,得翁老,少濟及諸君舉薦,得以身有所用。而後更有幸與君共事,藉君之能得北京人頭蓋骨化石之驚世之寶,此行無憾亦。然國之積弱太久,所學非目下所能用,故暫留殘身侍奉家父、母以盡人子之孝,隱避他鄉,待國家所需之時歸而驅使。
然臨別之際,亦知兄必為北京人頭蓋骨化石下落而咨之於我,遂以此種方式留信與君,希冀可助君一二。
先前之時,寇兵臨城下,維老、翁老、少濟與政府文教部副處長陳璋芝,外交部唐岳霖等人商議,所議三策,君多少應有所聞,少濟和唐岳霖主張暫交由魏敦瑞帶回美國博物館保管,除頭蓋骨化石外,亦有不少其他珍稀之化石;陳璋芝與維老主張由國軍護衛運送至重慶,獨翁老一人主張依舊藏於北平,待海晏河清之日再發掘出來。眾皆不贊同。至12月4日,魏臨行前,大家方統一意見,但確被魏婉言拒絕,所言行李過多,不便攜帶。東西有過於貴重,應交由專人負責護送......
少濟雖然將公函和手續交由赫斯伯格,但並未完成交接,也隨翁老等眾人去了南京,后又轉去了重慶。
5日胡明志受少濟所託完成交接,但交接之人亦非赫斯伯格,而胡應是和翁老一心之人,並不願國寶外流,極其可能將化石用狸貓換太子之法托於瑞士銀行的約翰伯格,且胡當日即被岡田控制,並搜抄去了交接公函,說明此時日寇未得到化石。隨後胡尋機遠遁重慶,約翰伯格將化石分批藏於銀行保管。后約翰事發,化石亦在約翰處丟失,然此時亦未為日寇軍部所得,應為美國人所獲,直至錠者繁睛來查此案,尋到約翰,竊以為此時化石應是已被日本賊寇松井所得,而約翰亦受翁老所託付找尋化石,后翁老及家人被賊寇強行帶往東京,應為軟禁之舉,可推斷,必想翁老為其所用,是為翁老乃古生物研究之大才。但恐翁老此去必凶多吉少,希冀天佑翁老。
當今吾國雖弱,列強欺凌,前有八國聯軍之辱,燒我園林,後有日寇巧取豪奪占我國土,但是如蔣百里先生《國防論》中所言,日寇終究是要敗的,屆時,我們當重振旗鼓,故當下應忍辱負重,留待青山。
文忠兄,可與日寇虛與委蛇,暗中留意化石,並照顧翁老,以待時日。今遠行,托君保重,謹慎言行,勿輕賤自身.....
看完書信,裴文忠思緒萬千,沒有想到化石下落一波三折,背後隱藏了這麼多人的付出和故事,自己作為化石的發掘人卻不曾想到這些,心中無比感慨,人生得與這些大師相遇,何其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