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劍堂
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穿白衣，戴在頭上的玉冠卻不是孫寧等人戴着的碧玉冠，而是一頂通體翠綠的劍冠。
整個拜劍峰上，莫塵只在田海長老頭上見過那種劍冠，不禁問道：“他是誰？”
孫寧順着莫塵目光看去，看見白衣男子后，一臉羨慕地說道：“劍宗三子之一。”
莫塵問道：“劍宗三子？”
孫寧解釋道：“劍宗三子是近幾年來，我們劍宗新收的三名弟子，都在短短几年間突破了金丹境。他們天賦太過逆天，在劍宗乃至整個大夏國都是妖孽般的存在，所以才被冠以‘三子’之名。”
孫寧望着遠處，說道：“一色棋，赤紗衣，一劍斬潮汐，剛剛過去的那個人，正是‘三子’中的一劍斬潮汐——沐春風。”
修道境界裏，下三境為鍊氣境、築基境與心動境；
下三境之上，中三境中，第一境便是金丹境。
堪破紅塵的修道者在體內結出金丹后，不止能夠大幅增加壽元，還能御物飛行。
御物飛行，正是金丹境的標誌。
孫寧已經二十五歲了，還在心動境苦苦掙扎，而且能不能脫離心動境這片苦海不好說。
白衣男子只有二十來歲，便已超越心動境，步入了金丹境，可見修為有多高，天賦有多強。
孫寧這時看了一眼開始西斜的太陽，說道：“走吧，時候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咱倆就得在劍山上過夜了。”
第二天一早，莫塵離開劍舍，先去了一趟劍堂。
拜劍峰弟子沒有自己的佩劍，所有劍都是從劍堂取的普通鐵劍。
這些劍是拜劍峰的公共財產，每一名外門弟子早上從劍堂里拿走劍，學完劍后，再將劍歸還劍堂。
對於大部分外門弟子來說，白天練一天劍已經夠苦夠累了，到了晚上，絕不願意再看到劍。
不過也有一些非常勤奮的弟子為了早點進內門，哪怕再累，也不願荒廢晚上的時間。
所以劍堂以前是有弟子值守的，後來因為有些弟子還劍時間實在太晚，值守弟子便將鑰匙放在了花盆后。
再後來，由於值守弟子都走了，練劍太晚的弟子自然不願多跑劍堂這趟冤枉路，索性將劍帶回了劍舍。
有人起頭，自然有人效仿。
有弟子開始白天練完劍也不將劍歸還，而是悄悄帶回劍舍，若有值守弟子詢問，便說晚上準備繼續出去練劍。
一來二去，越來越多的弟子開始不還劍。
值守弟子對於此事也沒辦法，加上值守劍堂是輪班制，每隔一、兩個月才輪到自己一次，所以慢慢也就沒人把劍堂當回事了。
到了現在，劍堂早沒人值守不說，劍堂里的劍也成了外門弟子的私有佩劍。
每一名外門弟子前往劍山，拜過拜劍碑后，回拜劍峰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劍堂挑一把劍。
到的人越早，挑到好劍的可能性越大。
這一批外門弟子兩個月前已經將劍堂里的劍挑過了，莫塵來到劍堂后，留給他的只剩殘次品。
劍堂里落了厚厚一層灰，看得出來，已經很久沒人來過這兒了。
劍堂除門口擺放着一張桌子外，其他地方全是劍架。
一排排劍架上面空蕩蕩的，偶爾看到幾把亂丟在劍架上的劍，劍上也落滿了灰塵。
很多劍已經斷了，有些只剩劍柄，有些只剩劍身，有些劍沒有劍尖，有些劍居然從劍脊處斷成了兩截。
好一點的劍只是卷了刃，次一些的劍劍身上坑坑窪窪，有把劍甚至扭曲得不成樣子，還有一把劍劍鋒被割出了很多缺口……
莫塵在這些劍里挑了挑，拿起一把還算看得過眼的鐵劍，將劍身擦乾淨，然後找了個殘破不堪的劍鞘，這才離開了劍堂。
拜劍峰上，練劍的外門弟子比鍊氣的外門弟子多得多，畢竟劍宗最看中的就是劍道資質，早一點打好劍道基礎，才能早一點在劍宗立足。
況且晚上回到劍舍后也可以鍊氣，但誰若是在劍舍里練劍，打擾到別人休息，肯定會被其他人按在地上摩擦一番。
莫塵來到一個授課地點，一名內門弟子正在大談劍道。
他聽了聽，覺得那名弟子講的太過空洞，於是來到了第二個授課地點。
第二個授課地點是個涼亭，一名內門弟子正在涼亭里對圍在亭外的眾弟子講解劍道奧義。
這名弟子比前面那名弟子講得好，只是莫塵沒接觸過劍道，聽了一會兒就感覺雲裏霧裏，跟聽天書一樣，完全不懂這名內門弟子在講什麼。
無奈之下，他只能前往其他授課地點。
第三個授課地點是座無名山峰，很多外門弟子正在一位內門弟子的指導下練習劍術。
莫塵跟着比劃了兩下，發現自己跟不上那些弟子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后，只能搖頭再去其他地方。
……
一早上下來，莫塵轉了不少地方，卻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授課地點。
他想自己不過晚來了兩個月，就錯過了鍊氣和學劍的啟蒙課。
鍊氣他倒是可以找淮安補，學劍呢？
也找淮安嗎？
似乎聽到了莫塵內心想法，淮安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怎麼？想學劍，卻找不到地方下爪？”
淮安走了過來，說道：“孫寧那傢伙也真是的，都親自帶你去拜拜劍碑了，也不知道教教你劍道。”
莫塵淡淡說道：“你以為別人每天都跟你一樣閑？”
淮安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學劍和鍊氣一樣，基礎非常重要。跟着拜劍峰上這群白痴學，遲早會耽擱你。”
聽了淮安的話，莫塵說道：“照這麼說來，能教我學劍的只有您了？”
淮安沒想到莫塵還會開玩笑，呵呵笑道：“我鍊氣是一絕，可在劍道上沒啥本事，不過……”
淮安故意頓了一下，神秘兮兮地說道：“有個人倒是有本事教你，就是脾氣有點怪。待會兒你進了他的院子，千萬別動裏面的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