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二章 先入雍都

酒意正濃，微醺頻起，哨探急報，業已入城，滿腔怒火；

賤民鼠輩，孤軍入城，罔顧誓約，如此之人，死不足惜；

宴飲帳門，影綽數人，紛紛逃離，垂頭喪氣，回帳而談——

長驅直入，偉業既成在即，難免酒酣，酒意正濃，微醺頻起，哨探急報；哨探得令，長吁口氣，施禮而道：將軍——軍師——劉禹將軍，已入雍城——項翼聞聽，端起酒觴停在半空，帶着確認語氣，疑惑眼神問道：劉禹將軍——已經入城，進入帝宮——哨探見狀，雙膝跪地，拖着哭腔說道：劉禹將軍，自入函谷，便尾隨其後，探查其情，及時通報，今日辰時，攜萬餘精兵，入城而去——張吉和項翼，兩人面帶怒意，注視哨探良久，哨探忙磕頭而道：將軍——軍師——均是親眼所見，不敢謊報，不敢妄言——張吉朝項翼點點頭，說道：已然知曉——退下再探——哨探得令，顫巍巍躬身退出軍帳——

張吉看看項翼，又看看王凌，冷笑而道：劉禹將軍——劉禹兄長——其心可見——項翼放下酒觴，於案后鬱郁踱步；王凌猶豫，疑惑而道：劉禹將軍——莫非真是——然有約在先，豈能——項翼怒眼圓睜，雙手叉腰，恨意陣陣，說道：王凌將軍，此前有言，賤民鼠輩，孤軍入城，罔顧誓約，如此之人，死不足惜——說罷，看着張吉，對視片刻，施禮而道：軍師，隨我前去，帶五萬精兵，直入宮城——張吉思忖片刻，點頭同意，又看看王凌；王凌猶豫而道：項翼將軍——軍師，我有一言，可否可講——項翼甩甩手，略顯厭煩地說道：王凌將軍——但講無妨——王凌扶手施禮，扶髯而道：項翼將軍與軍師，明日先入宮城，查探情況；今夜修書劉禹將軍，內言於城外會晤，共慶大捷；而後在飲宴之間，道出違約之事，且聽其述，若與將軍所查不符，且非事出有因，即刻懲處——如此而來，一則有機可探——劉禹營寨情況，以作應對；二則亦是——先禮後兵，無理可挑——

項翼聽完，看看張吉，張吉摩梭着鬍鬚，思忖片刻，說道：將軍，王凌將軍，所言極是，雖有不足，但可採納——項翼長吁口氣，無奈且厭煩而道：喏——按王凌將軍，所言而行——張吉看看王凌，猶豫稍頃，施禮而道：吾等先行，質詢——宴請劉禹；兵符與你，勞煩王凌將軍，率軍趨后，以作後援——以防劉禹——張吉欲言又止，看看項翼，項翼看看張吉，冷笑兩聲說道：劉禹若有——殺我之膽，何至於此——隨即着侍者將兵符交予王凌，有氣無力似的，憤懣無奈般向王凌施禮而道：有勞王兄——王凌聞聽，扶手施禮而道：將軍客氣——王凌定會——保全大軍，令行即至——

翌日薄明，隨着一陣急促而有序的馬蹄聲，王凌也從帳中走出，提戈而立，藉著微弱的光線，向項翼和張吉施禮而別；即刻整頓兵馬，集結兵士，朝霞在身後雍嶺里，躍躍欲試之時，王凌和白葭，統領大軍，向宮城進發——王凌看着依惜的雍都，宮城方向，扶髯猶豫片刻，向白葭說道：葭妹——劉禹將軍——白葭會意而笑，看看身後緊跟將兵，思忖片刻，說道：王將軍——劉禹將軍，負約在先，攜兵進城，覬覦王位，之心之念，昭然若揭！王凌聽罷，疑惑注視白葭，求證似的問道：劉禹將軍——有此魄力——白葭微微而笑，說道：劉禹將軍——劉老丈曾言，其不及劉家兄長，遊手好閒，胸無大志，混跡酒肆，薄田不伺，難成大器，現在看來，並非無能，猶豫軟弱，實則腹有乾坤，難以琢磨——甘願居下，尊將軍為兄，藉機拉攏；又依附——項翼將軍，藉機強大；心無階界，善於親民，深得民心——就此而看，韜光養晦，絕非庸人——王凌聞聽，呵呵而笑，說道：白葭義士，眼光獨到，見識不凡——白葭淺笑，示意王凌趨前兩步，轉而問道：王凌將軍——如此狀況，如何抉擇——王凌長吁而嘆，扶髯而道：得谷內信士通傳，王宇已入——劉禹麾下，機緣得見，可知劉禹其情，項翼嗜殺——明主難求，見機行事，或仿仙人，隱游山水——白葭苦笑兩聲，說道：將軍之志，不在山水——王凌長嘆一聲，徐徐而道：慎思常行——兩人相顧而笑，急行半日，前方灰土裏鑽出一人，先是勒馬而觀，隨後朝其大聲喚道：王凌將軍——止步——王凌將軍——止步——

王凌和白葭聞聽，向身後兵將揮手示意，停住腳步，靜待其至；信士至，跳下馬來，拿出信箋，施禮而呈；王凌亦跳下馬來，接過信箋，打開細觀后，向信士說道：得令——謹遵軍師——信士隨即上馬離去，王凌向令兵說道：再行三里，隱沒設營——王凌將信箋遞於白葭，白葭看罷，說道：劉禹將軍——果然失約，依項翼將軍稟性，恐有大戰——復行三里，王凌遙望遠處，水霧瀰漫處，“項”字帥旗，隱約可見，近旁似有營帳，長吁而嘆，向白葭說道：坐而相談——或歸初好——白葭亦長吁而嘆附和；王凌依張吉信箋所囑，尋得一地，全軍暗藏，不設營紮寨，與宴飲之地，每隔一里，藏一哨探，執旗傳令——王凌和白葭精選百人騎兵，趨前防守——

約莫兩個時辰之後，便見遠處營帳，兩個身影，影影綽綽，隱隱約約，鬼鬼祟祟，前瞻後顧，頗似機警地跑去；王凌和白葭見狀，向身後騎兵示意，俯身隱藏再觀哨探位置、營帳位置和逃竄方向——哨探令旗未動；帳門掀起，又出現兩三人影，朝同一方向跑去，片刻之後，幾人匯合，瞬即近旁湧出一堆身影，黑影幢幢，包裹着幾人，跨馬離去——再看哨探，依然未動；帳門閃出一人，左顧右盼，遠眺近觀，急忙轉身進帳——片刻之後，帳內擠出幾人，遠遠望着逃竄方向的一片灰土，其中一人重重地將手中之物摔在地上，甩甩衣袖，朝身旁兵士揮手示意——隨即一眾人等跨馬而上，追逃而去——王凌在此望向哨探，仍然未動，只能觀眺着，帳外之眾垂頭喪氣地回帳；稍頃哨探執旗施令，王凌執旗回復，起身向令兵說道：向營帳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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