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前程往事悉數忘掉
錢矜笙是被壓醒的,呼吸很是不暢。
這個場景,頓時讓她回憶起剛剛穿過來那夜。
是許澤林!
他又發瘋了。
這次的許澤林似乎更暴躁,壓着她直接就開始扯她的衣裳。
錢矜笙使勁反抗。
“將軍,將軍,你幹什麼?
“我現在是您的丫鬟啊!您不是說不屑碰我嗎?”
“我可是嫁過人的,我是有夫之婦,您不怕辱了您?”
錢矜笙一開始還保有一絲理智,想要勸說許澤林,但許澤林這次很乾脆,直接逮住她的褲子就開始扒。
眼見自己就要失身了,她立發了猛,一巴掌扇到許澤林臉上。
清脆的聲響在空中傳盪。
“許澤林,你是不是瘋了!”
隨着錢矜笙這一巴掌,許澤林的動作停了,他側着臉,屋內黑乎乎壓根看不清。
錢矜笙也失了桎梏,立刻攏了自己的衣裳縮在一角。
她心中又憤又怕,怕他此刻趁着這股瘋勁就此殺了自己。
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受盡苦頭,還要時刻提防着被殺,已然夠委屈了。
錢矜笙半真半假開始捂着嘴抽泣,只盼着許澤林能心軟些,別再發瘋。
她一邊哭,一邊在黑暗裏瞧着許澤林,令錢矜笙驚奇的是,許澤林的頭頂,有了兩條扛。
一條紅一條黑。
兩條杠上面都有數值。
紅色的杠數值是20,黑色的是80,都未滿。
而此刻,這兩條杠的長度還在頻繁變化。
你長我短,此消彼長的趨勢變化着。
錢矜笙頓時悟到了,這是許澤林對她的愛意值和憎惡值吧?
許澤林現在,應該是十分掙扎的。
他既愛錢矜笙,又消除不了滿腔的恨,所以才會大晚上發瘋一陣。
這破系統,也不給她解釋一番,徹徹底底沒了動靜,她這跟沒有系統一樣。
許是聽見錢矜笙哭了,許澤林靜坐一會兒才算清醒,煩躁的再次離開了。
因為他的離開,錢矜笙才算鬆了一口氣。
…
外間淅淅瀝瀝的雨並不大,許澤林立於院內,身上全濕了才算真的澆滅體內那股火氣。
五年了,他竟然,還是會想着她。
也似只有她,才能牽起自己體內的一絲慾望。
他想要為所欲為,發泄自己的欲,他覺得或許只是當年的情傷,當年的不甘與滿腔的恨意,才讓他如此。
或許只要自己得到了,發泄了,他才能解了這心結。
而她如今只是自己手裏捏着的一隻羔羊,隨着都能被他屠戮宰殺。
可…她的眼淚落下,總是能叫他清醒,叫他心軟。
他總是對她無可奈何,一種無力感蔓延全身。
許澤林恨,恨她,也恨自己,恨自己為何不能再心狠手辣一些。
殺了她,或者折磨她,他似乎都做不到。
心就似被撕扯成了兩半,血流成河,錐心刺骨,讓他無法痊癒。
寒意讓他雙腿難耐,那裏就算是已經被修復多年,卻也還是會在雨夜裏,如同萬蟻咬食般的疼痛。
就在他要跌倒在地時,一隻手立刻拉住他,支撐住他的身子。
鼻尖是一股似淡似濃的香氣,那是他所熟悉的味道,柔軟溫熱的手覆在他身上,讓他感受到一絲溫柔,機械的轉過頭去看她。
一恍惚,時間倒轉到那些暖意的午後,她靠在他身邊嬉笑打趣。
“將軍,快些回屋吧,別被淋壞了。”錢矜笙打斷她的回憶。
可惜,一切都變了。
許澤林閉上了眼,將那些翻滾的情緒壓下。
錢矜笙扶着許澤林回屋,不知道他半夜發什麼瘋,一會兒擾她清夢,一會兒在雨里淋着,一會兒暴怒,一會兒又似個木偶。
就如現在,任她擺弄。
把人扶進屋子后,錢矜笙點燃了蠟燭,看着這一個有些似失了魂的男人,不免有些不忍心。
最後,她還是拿了帕子,給她擦臉擦頭髮。
此刻的許澤林很是安靜,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只是用黝黑不見底的眸子盯着她看,但卻任她動作。
錢矜笙有個表弟,每次過年來她都得帶着,她要像個老媽子似的在表弟身邊收拾殘局,所以照顧人方面她還有些經驗的。
給許澤林擦好了頭髮,錢矜笙又看着他那一身濕漉漉的衣衫,又去屋子裏給他找了幾件差不多能換的衣服,遞給他道:“將軍把衣服換了吧,穿着濕衣服容易着涼。”
許澤林還是不搭理她。
錢矜笙覺得奇怪,許澤林不會是夢魘了?還是被鬼給勾走了魂魄?
正當她伸手在面前揮手時,就突然被許澤林抓住了手腕。
錢矜笙想逃,卻被扣得死死的。
“將軍,你弄疼我了。”
“我也很疼!”
許澤林的語氣平淡得很,他伸手指了指心裏,又指了指他的腿。
錢矜笙看見他的腿,似想起來了什麼。
劇本里,許澤林就是因為五年前腿被錢老爺打斷後,每每到了雨夜都會如螞蟻啃食骨髓一般的疼痛。
所以,許澤林今天發瘋,是因為這個?
錢矜笙覺得很可能是這樣。
那麼,要讓許澤林恢復正常,那就得治本。
許澤林這腿,說白了就是風濕病嘛。
得找點東西來給他暖暖。
錢矜笙要走,可許澤林卻抓着她的手不放,語氣十分不善:“不準走!”
錢矜笙又看見他頭頂,那紅黑兩條杠又在變動,看來許澤林又矛盾起來了。
這矛盾,也是他對錢矜笙態度時好時壞的原由。
因為忘不掉那恨,所以也不能隨心意的去愛。
他理智要壓制心底對她的愛意,可心卻又根本抑制不住心動。
這是劇本里的描述。
錢矜笙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她要讓許澤林愛自己,慢慢接受自己,那就得打消他的矛盾。
錢矜笙用另一隻手握住許澤林的手,開始循循善誘道:“將軍,奴婢不會走的,奴婢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因着她的承諾,許澤林的怒意的眸子果然沉靜一些。
錢矜笙繼續發力:“將軍,奴婢知道我以前罪孽深重,做過許多錯事,也不奢求將軍能原諒,可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將軍心中懷有恨意也令自己痛苦。”
“將軍若不然,就把我當做一個全新的人吧,那些事情暫且忘掉,我一定好好服侍將軍,絕不會再如從前那般。”
“全新的人?”
許澤林的黑沉的眸子有了一點聚焦,似被她這幾句話給點醒了。
錢矜笙繼續道:“將軍把我當做全新的人,我也會忘記我是誰,現在我就只是將軍的丫鬟,將軍把我當成個普通丫鬟對待即可。”
“以前那些事留在心裏,對將軍對我也都是負擔與痛苦,人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滾!”
許澤林突然暴怒,推開她。
錢矜笙被嚇一跳,也不敢再待,爬起身來最後看他一眼,立刻就走了。
她走了…
但許澤林卻還在黑暗裏掙扎。
忘掉?
他如何不想忘?可惜就是忘不掉,這些積壓已久的仇恨在侵蝕着他,叫他痛苦難耐。
偏她卻能如此輕而易舉的說忘掉。
可若是不忘,痛苦的也只是自己。
燭火在空中搖曳跳躍,明明暗暗,虛虛實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