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來自天空的敵人

經過數天的急行軍，第十三斥候隊進入了高原的深處，他們開始面臨各種各樣危險的困難，有些直接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存。他們出發時攜帶的糧食快要耗盡了，畢竟單人能攜帶的口糧有限，最多能讓他們用上五到十天而已。

冷雲從進入高原開始，就下令隊伍儘可能的收集可以食用的食材，在屠光了高原人聚集地后，他們曾經發現了高原人儲藏肉類的一個小倉庫，可是以往的經驗讓冷雲寧可派人出去打獵，也不敢讓屬下食用這些有可能被高原人身上攜帶的病菌感染的肉類，更何況這裏面可能有人肉。

香青草掩藏在地下肥大的草根，獨葉草貼着地面的厚實單葉，都可以拿來食用，而且這兩種植物在高原上非常常見，不過味道很差，維持人得生命還可以，卻很難讓斥候們保持足夠的體力，來應付戰鬥。

斥候們大多不是第一次來高原了，就是沒來過高原的幾個人，也接受過嚴苛的高原生存訓練，當然，卡勒督隊官除外，他畢竟是出發前十天才進隊的。

隨着向北的行進，地勢越來越高，天氣越來越冷，糟糕的環境會一直伴隨他們，直到進入高原中部的盆地地區。冷雲數天前就下令屬下們停止呑冰解渴了，他們雖然接受過地獄般的訓練，但終究不是常年生活在高原上的高原人，在惡劣環境下的生存能力是沒法相比的。

現在只要休息，斥候隊就會第一時間升起篝火，用火光來驅走嚴寒和一些對他們虎視眈眈的野獸。雖然水燒不開，但能吃上些帶溫度的熱湯熱飯總是能讓人感到溫暖，至於火光會不會讓他們被高原人發現，在殺光高原邊緣的聚集地的高原人後，他們就沒再指望能完全悄無聲息的到達青湖。

斥候們經常會主動去獵殺一些動物，獲取一些肉食，高原上有毒的東西太多了，沒有豐富經驗的人是不敢隨便吃一些不熟悉的食物的。斥候們嚴格遵守着訓練時的野外生存條列，他們可以毫不在乎的在與高原人得戰鬥中玩命，卻不想死在吃食上。

吃着半生不熟的，味道難聞的雪獾肉，拉蒙就自嘲道，“整天吃着這些亂七八糟，夾雜着血絲的肉，聞着身上臭烘烘的味道，我發現自己變成正宗的高原人了。”

“沒吃過人肉，可不算什麼正宗的高原人啊。”老楊接嘴嘲笑的說道，“還是我給你出個主意吧，偉大的拉蒙高原獸閣下。你可以去娶個母高原獸，然後生個小兔崽子，這樣你就擁有了一個正宗的高原獸家庭，然後你再把那個小兔崽子生吃掉，就會蛻變成最正宗的高原獸了，保證不是混血的那種。”

人群爆發出轟然的大笑，火光映紅了這些樂觀，無所畏懼的臉龐。

“啊，呸，我說老楊你能不能再噁心點，還找個母獸，到時就拉蒙的身板能享受的了嗎，辦事的時候還不被壓得死死的，說不準，小崽子還沒生下來，拉蒙閣下就變成了高原獸糞堆了。”人群中有人大聲調笑道。

“那也不錯啊，最起碼是個母的，我拉蒙也算是享受過了。哪像你們這些混球，長這麼大，連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拉蒙不屑的說道。

“大家誰有過女人，到底是什麼滋味，說說看，給弟兄們傳授點經驗。”話題被迅速的轉移了，人群開始了更加熱烈的討論，各種各樣對女人的見解從斥候們口出蹦出，不堪入耳。

“說起來，這幾年咱們見過最多的女人，還是經常跟隨後勤隊來軍營的那些女遊俠。”拉蒙感慨着說道，“可真懷念當初在星河城跟各色女人們一起廝混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嘿，拉蒙要拋棄你美麗的母獸了嗎，哈哈哈~~”有人打趣的說道，“等咱們完成這趟任務回去，也可以去拉幾個女遊俠來跟咱們一起慶祝下嘛，說不準還能深入的交流下。”

“你還真是天真可愛啊，親愛的婁木，”冷雲突然插嘴說道，“還有你們這群兔崽子們，別想着打那群女遊俠的主意，她們可沒一個是善茬。我雖然沒有見過，可聽說了不只一次，她們那個女首領安娜·泰勒護短的很，真把她招惹來了，可沒人護得住你們。軍中那麼多來自北部遊俠的人，面對他們的集體怒火，到時沒人會護短的。”

冷雲知道這些傢伙不出任務的時候，鬧起來真的會無法無天，現在不好好敲打下，到時真的會捅出簍子，他可不想面對那個據說是非常強大的女人的滔天怒火。何況那個女人的叔叔在邊軍中，有着莫大的影響力。

“嗯，你們最好別招惹那些女人，在北部遊俠裏面，也沒人敢隨便占她們的便宜，”這時，來自北部遊戲的古爾出聲了，“安娜平時是和善的，不過要是真的惹怒了她，後果很可怕的。”

這時，冷雲感到頭頂上的月光，忽然暗了一下，空中的氣流在他的感覺中變得急速的飄蕩起來。他立即抄起旁邊的弓，大喊道：“敵襲，東北方的空中，所有人分散隱蔽，準備戰鬥。”

冷雲迅速躲在一塊石頭後面，半跪在地上，手中的弓箭斜斜指向東北方，警惕的注視着遠處的天空。

天空中雖然有星光在不停閃爍，往遠處看去仍然是黑蒙蒙的一片，斥候們雖然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可還是按照隊長的吩咐，很快熄滅了篝火，隱藏起身體，準備好了武器。

東北方的天空中似乎有一片不大的烏雲，飛快的向著斥候們的方向飄來。顯然，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這時的冷雲，已經用他那超強的目力發現了來敵的身份，是一隻成年的高原雄性天隼，一個可怕的空中殺手，看樣子它的身體足有五米長，翼展更是超過了八米。

天隼是高原空中的霸主之一，它的喙呈紅褐色，長而略帶彎鉤，呈現出金屬的光澤，身體下方碩大的隼爪長着尖尖的指甲，鋒利無匹，讓人看了為之膽寒。整個身體佈滿了灰黑色的羽毛，在夜晚是最好的保護色，只是在頸部後方，長着為數不多的白色長羽。

怪不得，那麼遠就能讓自己感到空氣急速的流動，原來是來了這麼個大傢伙，冷雲寧願面對一百個武力強橫的高原人，也不想對付這個空中的敵人，只能期盼着它只是一時好奇，過來轉轉，而不是餓了出來獵食。

飛行的獵隼很快就讓地上的眾人失望了，它在他們頭頂的空中來回盤旋了幾圈，猛的一扇巨大的翅膀，像一隻利劍一樣，向著地上趴着的一名斥候俯衝了下來，巨大的身影如同烏雲一般直墜地面。

斥候中的弓箭手不等命令，紛紛射出箭矢，希望在天隼到目標之前，能將它射殺。很快，他們就失望了，射出的箭矢被天隼巨大的翅膀扇出的狂風，紛紛吹的從空中掉落下來。

冷雲一直引箭待發，尋找的最佳的攻擊機會。這隻天隼身體太龐大了，與他以前遇到的天隼有天壤之別，冷雲知道，自己的箭不能射中致命部位，就也不會對它產生太大的傷害。

地上被攻擊的斥候正是婁木，他沒有躲閃，抽出直刀，雙手緊握，擺出了個最有利於發力的姿勢，準備用斥候的勇武硬憾巨鳥。

冷雲無法再等了，天隼離地面越來越近，他大喝一聲，手中的鐵桑弓拉成滿月，瞄準天隼的眼睛，將箭射了出去。

天隼彷彿有感應是的，俯衝中的巨大腦袋輕微一擺，三棱箭射中的目標變成了它堅硬的鳥喙，彈飛了出去，不過天隼也不好過，它的鳥喙上明顯的被射出個細小的缺口。

不等天隼有別的動作，冷雲射出的第二隻和第三隻箭幾乎同時趕到，天隼來不及再躲閃了，只是巨大的翅膀扇出的巨風，讓箭稍稍偏離了目標，一隻釘進了眼睛的下方，一隻釘進了脖子中。

利箭入體的劇痛，讓天隼悲鳴一聲，放棄了原本的目標，直接沖向冷雲藏身的石頭處。巨大的翅膀，在這灰暗的夜色中，起了漫天的灰塵。

冷雲咬牙看着飛來的巨鳥，狠狠將弓上的箭射出，就地滾出數米外，躲開了天隼的撲擊。迅速起身，朝着巨鳥相反的方向跑去，奔跑中數次回身挽弓，將三棱箭狠狠的釘進巨鳥身上自己選好的目標位置。

天隼剛才的撲擊直接撞在了冷雲藏身的石頭上，巨大的衝撞力，讓它有點短暫的發矇，還在暈飄飄中的時候，冷雲的三棱箭，在極短的時間內數次鑽入了它的同一根翅膀里，其中一隻箭更是射瞎了它的一隻眼睛。

巨大的疼痛和一隻眼睛的失明，讓這隻巨鳥，徹底發了狂，一隻翅膀的數次受傷，讓它失去了飛上高空的能力，它似乎也忘記了自己的飛行技能，在地上來回的衝撞，巨大的翅膀更是扇出了狂風，將想要上去砍殺的斥候們吹的東倒西歪。

“弓箭手移動攻擊，刀手們撤回來，所有人分散不要靠近它，磨死它。”冷雲趕緊讓想近身攻擊的不要命的斥候們撤回來。

這隻天隼雖然受了不輕的傷，飛不到高空中，但是來回的短暫俯衝卻是沒有問題。它那巨大的身體更像是台戰爭機器，來回衝撞下弄的斥候們狼狽不堪，有數人因為被它的翅膀邊緣掃過而受傷。

弓箭手們能夠給它造成的傷有限，只是在它身上盡量多開着口子，讓它的血往外面流的更快一點。但是天隼覆蓋著的羽毛，就向是一層鐵皮，羽毛下厚厚的脂肪，是箭矢難以穿透的，就算是冷雲手中的鐵桑弓射出的箭也造不成致命的傷害。

看着天隼仍舊充滿活力的四處亂飛亂撞，等它流血而死顯然不是什麼好主意，在這樣下去肯定會死人的。冷雲絕定要改變戰術，可惜自己對氣流的感應還是太弱了，真是令人心碎的遺傳啊。

冷雲稍微思考了會，跑動中再次張弓，瞄準了天隼心臟的部位，稍稍站定，將三棱箭射了出去。三棱箭直接命中了巨鳥的心臟位置，不過從露在鳥身體外的箭桿來看，入肉不是很深。

冷雲再次吸引了天隼的注意力，成功變成了它的首要攻擊目標。巨鳥歪着半邊的身子，像個天外來客是的，直接朝冷雲砸了過來。冷雲這次沒有向側面躲開，而是右腳蹬在地上，身體就像彎曲的大弓一樣，向後方彈飛。在身體剛剛離開地面的同時，右手直接抓出了兩隻箭，先後搭上弓弦，連珠射出。

第一支箭直接釘進了插在天隼心臟處箭桿的尾巴上，直接將露在外面的大半截幾乎全部砸進了巨鳥的身體中。第二隻箭在第一隻箭命中目標后，同樣的釘進了第二隻箭的尾巴上，巨大的力量推動者前面的兩隻箭向前衝進了一大截，同時鳥身上的傷口處飆射出一大股鮮血。

冷雲這時將將落地，他右手一撐地面，將有點失去平衡的身體穩住，眼中看到天隼巨大的身體終於狠狠地砸在了自己剛才站的地方。不過這次巨鳥砸在地上后，沒有了再次站起來的力氣，龐大的身體不停地抽搐着，身下的鮮血迅速的蔓延了出來。

“娘的，終於老實了，”劫後餘生的斥候們，從各處紛紛涌了出來，雖然黑夜中的視野不好，但扔能看的出他們的狼狽。

“先別過去，”冷雲制止了想過去看個究竟的屬下們，說道，“等明天它死透了再處理，現在收拾下，抓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