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顯然被單方面結束通話，男人煩躁地爬着頭，嘴裏咕噥着類似國粹的話，或許是為了緩解壓力，男人點起了煙。
過了一會，男人又掏出手機，繼續打電話。
但接連幾個電話顯然都沒有達到預期，男人像是絕望中的困獸，低低嘶吼了幾聲，又過了一會才走出來。
王馨染僵硬地坐在那裏，她偷眼去瞧那個男人是誰，唔，雖然她很想上前去毛遂自薦，但對方在氣頭上，而且脾氣好像很不好......
“東哥？”認清男人是誰，王馨染脫口而出。
沒有想到，這個她認為壞脾氣的男人竟然是陳東。
說起十年前，陳東也是奶油小生一枚，出演過的影視劇和電影也都可圈可點。
至於現在嘛，年紀上來，形象硬朗，出鏡的次數倒是少了，更多的是做幕後。
陳東瞅了她一眼，沒有理她，逕自走人。
王馨染只愣了幾秒就小跑過去，“東哥，那個，你們是不是缺一個女演員？”
“我叫王馨染，能不能讓我試一試？”
“我的費用不高的，真的！”
一邊小跑一邊叨叨念個不停，陳東終於停下腳步，兩道濃眉皺在一起，上下打量着她。
王馨染有些小喘氣，但幸運的是陳東願意停下來聽她說。
“東哥，要不然你給我一次機會？”王馨染小心翼翼地說著。
她來之前以為找戲拍是到拍攝現場，是她傻了，畢竟以前都是名創給她安排好，她再到現場就行。
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不靠王旭韜和王家的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吧。
王馨染眨眨眼，陳東看着她的表情是......不滿意？
果然，陳東搖頭，“你不合適。”
“誒，東哥，我還沒試你就說不合適，那哪裏不合適你說，我改，衣服有問題我就換衣服，那造型有問題我就換造型......”
繼續小跑跟着，王馨染像打不死的小強，開啟了軟磨硬泡的攻堅戰。
陳東被她煩得不行再次停下腳步，掃了她一眼，挑剔地下結論，“頭髮太長，把頭髮剪了再考慮！”
王馨染呆住，她站在原地，傻愣愣地摸着自己的頭髮。
這頭水亮的濃密黑長直是原主精心養護多年的成果，讓她剪了？而且，還是剪了再考慮？
“小姑娘，別聽東哥的，他這是嚇你呢，你還是走吧。”旁邊一個妝容髒兮兮的大叔好意提醒。
王馨染這才發現自己追着陳東，竟然跑進了人家的劇組裏來了！她趕緊彎腰道歉，“我不是故意跑進來的！我沒有拍照！”
許多劇組非常忌諱劇照外泄，王馨染一天逛下來已經深有體會。
“東哥沒生氣就沒事，小姑娘，你趕緊走吧。”大叔催促着她。
“是啊，小妹妹，走吧！”其他人也催促着。
要說這就是女孩子長得漂亮的好處，別人的寬容度跟着顏值走。
王馨染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看着陳東坐在角落，眉頭依然緊蹙，而在這座臨時搭的棚子裏，其他人的妝容和衣服都跟提醒她的大叔很像。
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王馨染一路小跑出去。
跑到最近的洗手間，王馨染瞪着鏡子裏的自己，小手摸着那頭長發，“王馨染，我不想走你的路，這頭髮，算我欠你的！”
棚子裏，陳東一肚子悶氣地吆喝着眾人收拾道具趕往下一個拍攝地點。
王馨染風風火火地再次跑了過來，劇組的人員想攔，卻都愣住，任由王馨染跑到陳東面前。
“怎麼又是你？”陳東火大地丟下手中的劇本就要吼人，下一刻卻跟着愣住了。
王馨染氣喘吁吁舉起手中剪下來的那束長發，雙眸堅定地注視着陳東，“你說的，頭髮剪了，就考慮！”
“你是傻的嗎？我隨口說說你也信！”陳東靜默了幾秒，再次大吼。
王馨染放下手，下巴一抬，“我不管！你說的考慮！就要給我機會，要是試了不行，我走！”
陳東瞪着她，她也瞪着陳東，兩人僵持不下。
“我說，東哥，”那個大叔在一邊小聲開口，“既然小妹妹這麼堅持，要不就讓她試一試？”
“謝謝大叔。”王馨染綻出甜笑，試圖收買人心。
大叔被她這麼一笑，老臉一紅，也跟着傻笑起來。
陳東瞪着那張笑臉，不甘不願地指着不遠處的拐角，“你從那邊跑過來，摔倒一下試試。”
摔倒？王馨染若有所思地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還有碎石頭和沙子，這摔一下只怕不輕。
“要是你......”看在王馨染剪掉頭髮，陳東的口氣也不再強硬，想勸她知難而退。
“是只要摔倒，不用固定位置是嗎？”王馨染把包包放下隨意丟在地上，接着快步走到陳東指定的拐角處。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王馨染睜開眼，撒開腳丫就跑，接着前腳精準地踩在一堆細碎的小石頭上，腳底一滑，重心不穩地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手肘在碎石上摩擦，臉頰也和大地來了一個火辣辣的貼面熱吻。
現場一片安靜，王馨染顧不得疼痛手腳並用爬起來，走到陳東面前，“東哥，怎麼樣？需要再來一遍嗎？”
“東哥！”大叔都忍不住了。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看樣子和大叔一樣暫時認可了王馨染。
“不用了！”陳東表情複雜地指着大叔，“老李，把你的聯繫方式給她。接下來老李負責交代你一些劇組的情況和問題，有什麼不懂你可以問他。”
這是通過了？王馨染差點原地蹦起來，她像小狗一樣連連點頭，“好好，我知道了。”
陳東又皺着眉瞪着她那頭剪得亂七八糟的長發，口氣不耐煩地喊道，“老周？老周？”
被叫老周的女人應聲而出，陳東交代道，“你給這小丫頭修剪一下，跟狗啃似的。”
老周笑着應聲，拉着王馨染到一邊坐下。
【好感度+2。】
【好感度+1。】
【好感度+3。】
......
“周姐謝謝你。”秉持着嘴甜好辦事，王馨染一點也不浪費自己的優勢。
嘿嘿，就在剛剛，她可是收到了不少的好感度呢！聽到積分叮叮叮落袋的聲音，又成功進組，王馨染的心情別提多麼神清氣爽了。
“你倒是真捨得！”周姐看着那剪下來的頭髮，還有王馨染那張漂亮的小臉，忍不住搖頭。
王馨染嘿嘿一笑，她這叫做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至少結果是好的。
只是，王馨染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才回到王家準備收拾東西進組，一踏入客廳她的笑容就僵住了。
“哥？”天啊地啊，為什麼王旭韜會突然回來？不是說他還有幾天的行程嗎？
王旭韜看到王馨染的反應同樣被鬼打到，他愣了幾秒，霍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圍着王馨染足足繞了兩圈。
眼看王旭韜身上輻射出來的怒氣在上升，王馨染終於知道害怕兩字怎麼寫了，她縮着脖子，忐忑不安地地叫，“哥。”
王旭韜鐵青着臉，“你還知道我是你哥！”
“那當然啦，哥，你不知道，我昨天刷視頻的時候突然覺得視頻里短髮的女生很好看，所以我今天就去剪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髮型，你看是不是很好看？”王馨染趕緊陪着笑臉，隨口胡謅一個借口想糊弄過去。
但是她面對的是王旭韜，一個成年有商業頭腦的男人，是那麼容易就能被騙過去的嗎？
“是嗎？那你要不要跟着解釋一下，你這一身是什麼情況？還有你的手，你的臉！”王旭韜越說火氣越大，哪裏還有初見面時候的冷酷拽，妥妥的噴火龍一枚好不！
王馨染就差沒有抱頭鼠竄了，“那個，那個哥，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雙手合十求饒求放過，王馨染可憐兮兮地眨着無辜的雙眸。
但顯然氣昏頭的王旭韜這次沒有被打動，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指着對面的位置。
“有話好說是嗎？坐下，我聽你好好說。”
對面？哇，對立面啊，通常這個位置難道不是談判的時候才用上的嗎？
王馨染悄摸摸地在王旭韜旁邊坐下，見他沒有吭聲，鬆了一小口氣。
“說！”才松的一口氣瞬間又提了起來。
“是！”王馨染這才將自己怎麼去橫店，怎麼遇到陳東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但為了保住小命，王馨染可不敢說出剪頭髮的事。
“就是這樣，我這一身臟是試戲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
王馨染小心翼翼地瞅了王旭韜一眼，小手慢慢扯着他的衣袖，“哥，你別生氣嘛。”
她不是真的害怕，而是面對真心把她當妹妹寵的王旭韜，她就沒辦法像應付其他人一樣。
就像有些人會說男人怕老婆，為什麼怕？難道不是因為在意嗎？因為在意，才會處處讓着，討好着。
王馨染不承認自己孬！她只是想做個好妹妹，哪怕是一時的！
看着她小心翼翼討饒的模樣，王旭韜又氣又無奈，“你說說你，想拍戲何必自己跑劇組？你不知道劇組拍攝就已經定好每個角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