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箱館
我拚命回憶,想要記起該怎麼游泳,可始終卻無半點關於游泳的記憶浮上腦海。
隨着這股緊張的情緒蔓延,我很快就感覺到,我已經憋不住氣了。
可剛剛吸氣忘事的經歷還在我的心頭,我強忍着不適,擺動着身體向前方一點一點的移動。
這樣的移動方式,終究是速度太慢,不僅如此,毫無章法的動作很快的就引起了我身體的不適。
快速的氧氣消耗引起了肺部的灼痛,為了忍耐這股強烈的呼吸慾望,我不自覺的停下了動作,弓起了背。
我要是缺氧暈了過去怎麼辦?
意識到這一問題的我,無奈的張開了嘴巴開始喘息。
好消息是,我發現現在這個狀態的我正在緩慢上升,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壞消息就是我張開嘴后沒有忍住,惡狠狠了喘吸了好幾口。
之前有所準備,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這次我感覺自己沒有異樣,也就是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只能在心裏一邊祈禱能快速離開這裏,一邊牟足了力屏息。
還好,我能感覺到我上浮的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就“流”了出去,像條蝦一樣躺在地上。
水流沖刷着我,旁邊傳來了羅一笑的聲音:“差不多可以起來了。”
我忍着胸悶的疼痛,強行坐起身子,才張開嘴,急促的喘息了起來。
在忍過了腦袋突然的眩暈,以及眼前的陣陣黑暈,我站起了身。
“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揉了揉腦袋,有氣無力的問道。
羅一笑朝着地上一指:“喏。”
地上向外凸出了三道…嗯…是劍痕嗎?
我疑惑的開口:“羅老師,這凸出的是……?”
羅一笑點了點頭:“是劍痕,上面還能感受到我的劍意。”
“就是說我們現在,站在牆壁的側面?”
“鬼境嘛,正常,正常。”羅一笑表現的很淡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繼續說:“走吧,不出意外馬上就會遇到下一波人了。”
只是走了幾步,我的肚子就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羅一笑從懷中拿出一小坨,包着鋁紙,長得如巧克力一樣的東西,伸手遞給了我。
見我面帶猶豫,羅一笑開口說道:“吃吧,壓縮餅乾。”
……
轉過了第一個彎后,走廊兩邊又出現了房門,門的兩邊也是有着兩盞水母形狀的小燈,散發著微弱的藍光。
很快,路邊就出現了躺着的人,之所以還說是人,主要是沿襲了,之前的稱呼。
有手,有五官,有身體就是沒有腦袋和身體。
幾隻手連接在身體的兩側,五官就長在身體上邊。
他們的感知力也很強,燈光照射到他們的時候,就全部都醒了過來,像蜘蛛爬行一樣,警戒的看着我們。
我相信,如果我們沒有站在原地,他們現在已經動手了。我沒有急着開口,而是看着羅一笑,他能夠推測出這個局面,相信他也有了解決的辦法。
羅一笑很快開口:“我們剛到這個地方,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出門在外,人人都有困難的時候,請你們幫幫我們,拜託了!”
和我料想之中的說辭差不多,那群怪人的反應也和我料想的差不多。
他們只是進行了短暫的交流之後,就從裏邊走出一個自稱是張曉曼的人。
帶我們走到一個房間門口后,將門打開,說讓我們先在這裏面休息。
出乎我意料的是,羅一笑點了點頭,就準備進去了。
我一把拉住羅一笑的手臂,開口說道:“我們初來乍到了,沒必要佔人家一間房子,跟他們一樣,睡在外邊就可以了。”
我轉頭看向張曉曼,強忍着心中翻湧的感覺,繼續說:“你們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們在過道休息就行,不用給我們騰房間的。”
不等他們反應,我拉着羅一笑,就往旁邊的牆上靠去。
雖然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明顯感覺他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似是同意了我的觀點一樣,張曉曼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我不敢說話,要過了他的手機,通過在手機上打字的方式,將我在水裏失去記憶以及在水裏呼吸不會被嗆到的事和羅一笑說了一下。
緊接着,我立馬把我對房間的猜想跟他說了。
波光粼粼的牆面,沒有燈光就被照亮的房間,莫名其妙聯通重疊在一起的兩個隔間,以及所有人都睡在走廊上,這一切都在說明一件事,這房間很有可能就是水箱。
羅一笑聽后沉默了,一股寒意籠罩在我的周圍。
良久,羅一笑開口道:“照你這麼說,我們現在也很有可能就在水箱裏。”
是了,是了。
呼吸沒有異樣感,劍痕顛倒位置,甚至還能夠如岩凸一般,從地面上凸現出來。
可還有幾個問題,首先就是有關遺失記憶的問題。
我現在還能回憶起很多事,至於剛開始工作,大學乃至高中時期,甚至更久遠的事,雖然是回憶不起來了,可我卻不能篤定,就是遺失記憶導致的,畢竟這些經歷距離現在,確實已經很久遠了。
第二就是沒有浮力,雖然可以解釋說在鬼境裏,缺失一些東西很正常,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第三,也是我最在意的一個問題——這些人,或者說這些東西,究竟要幹嘛?
我開口將前個疑問如實說出,羅一笑也做出了他的回答。
第一個問題,羅一笑,從進入這裏的那一刻起,身上時時刻刻都覆蓋著劍意。按照他的說法,他能幾乎免除這種無目標式的泛靈異攻擊。
至於第二個問題的答案,跟我設想的差不多,身處鬼境,很多東西就不能按照常理判斷。
這時我猛然想起,之前在段雁卡片上看到的那句話:要麼成為它們中的一員,要麼就成為他們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