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褲美腿
李龍騰只是笑着沖我們點了點頭,沒做其他的事,就轉身躺下睡覺了。
二狗起身直接朝我們走來,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我們轉身向後走去。
我指着旁邊的房間問:“怎麼不就近,直接讓我們睡在這房間裏?”
二狗擺了擺手,說道:“這牆壁上燈息了,就說明裏邊有人。”他訕訕一笑,“總不能讓你們幾個人睡在一間房子裏吧?”
我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這些人說:“那他們呢?他們為什麼不住進房間裏?”
我說這話時,明顯感覺到身旁的幾個人有了異動,但只是微微的側了側身,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睡覺。
二狗繼續帶路頭也不回的說:“房間不夠啊,大多數人都睡在外…”
正在說話的二狗突然停下了腳步,舉起左手,輕輕的說了一聲:“噓。”
我順着他的目光朝前方看去,是一隻穿着皮褲的腳,皮褲的開口處有些不整齊,再向下一看,沒穿鞋子,腳掌部分整個的裸露在外。
雖然我沒有這種獨特的愛好,但是光從露出的小腿和腳掌來看,它的主人應該是一位身材姣好的美人,腳掌白皙水潤,讓人很難想起,這本應是人體上比較粗糙的一個部位。
腳後跟着地后,除了落腳特別緩慢之外,完全看不出二狗到底是在緊張什麼。
反觀羅一笑,木劍早已收回了劍鞘,手插褲兜,靜靜的站在我的身旁。
隨着皮褲的另一隻腳伸出,帶出的是這身體的“上半部分”,也可以說,沒有身體。
展現在我面前的是拖在兩腿之後的第三條腿,和二狗他們那種看上去“自然”一些的腿不同,它的第三條腿又粗又長,腳掌像條尾巴似的拖在身後,連着這腳掌的,還有一條向後延伸的,穿着皮褲的腿,不等它完全走出來,羅一笑就動了。
不像我們平常奔跑的樣子,他只是拔出木劍,左腳向前跨了一步。
隨着他一腳跨出,整個人立馬消失在了我的探查中,在消失的同時,瞬間出現在了那幾條皮褲腿的旁邊。
和紀峰那種令人窒息的慢相比,羅一笑的劍可以說是雪雹般的快。
我完全看不清楚他的動作,只看得見那幾條皮褲腿猛然斷開。
伴隨着視覺信號的到來,我的皮膚感覺到如針般的刺痛。就像前方在下一場很大的雪雹,而狂風在不斷的把雪雹往我臉上吹,冰冷、刺痛。
離羅一笑校近的幾個人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隨着皮褲腿斷裂的動作,他們的身上也開始向外流血,很快,走廊的地板上就充滿了血液。
二狗後知後覺的叫了起來:“龍哥,龍哥!”
一邊叫一邊往那個幽藍的房間裏跑,地上睡覺的人紛紛爬起,也開始朝着那個幽藍的房間移動,離羅一笑比較近的那幾個人,應該算是交代了。
我轉頭看了看,之前躺在地上的人都站了起來,一起聚集在那房間門口,但周圍關着的房門,依舊還是關着,房門口的燈亦是如此。
見他們只是遠遠的看,沒有其他動作,我又轉回頭來繼續看。
那東西,看起來完全不是羅一笑的對手,整個身體已經完全被切開了。
有些奇怪的是,那些都斷開的腿之間,並沒有任何的血跡。
掉落在地上的殘塊,還在不停的蠕動。
彷彿是在回應我的想法一樣,其中的一個殘塊蠕動到了極限,鼓起的包都匯聚到了一起,
最後噗的一聲,衝破西褲的束縛,長出一隻…哦不,是一條全新的腿。
其他的殘塊,如同第一塊一樣,先後的破皮而出,繼續朝我的方向走來。
這時,我的左臉感覺到一股巨痛,隨之出現的,是站立在我的身邊的羅一笑。
“走。”
沒有任何廢話,羅一笑只說了一個字,我就感覺到四周像被一圈鋼針包裹一樣,下一秒我和羅一笑就出現在了藍色房間門口。
“別在外面了,到裏面才安全。”裏邊傳來的是李龍騰的聲音。
我沒有理會,只是轉頭看向了羅一笑。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就這樣與羅一笑緊緊的站在藍色光影前,看着前方的皮褲腿朝我們移動。
大的體積像貓狗,小的身形如蟑螂,不論大小,整齊劃一的以同一個速度,向我們行進。
“您就不能把他們完全繳碎嗎?”我輕聲問道。
羅一笑點了點頭說:“可以,但這樣我不能保證你安全。”
我略帶焦急的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羅一笑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淡淡的說道:“等就行了。”
他說的簡單,但看着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嗯……一片異種在朝我壓近,心中的緊張是壓也壓不住的。
等它們已到近前,避無可避時,我也顧不上恭維,大聲的問道:“還不行動嗎?”
站在身後,光影里的一個人像是聽到了指令一樣,直接朝着羅一笑背後踢去。
而感應到這一切的我只來得及喊一句:“小心!”
剎那間,四周再次出現了那鋼針一般的包圍感,只是一個晃神,前方的異種就全部消失了。
“你有這能力,剛才為什麼不早用啊?”我抱怨的沖羅一笑開口,這才發現羅一笑雖還按着我的肩膀,但身子已然轉了一百八十度。
我跟着一齊轉過了身子,朝着後面看去。地上黑壓壓的皮褲腿在向前涌動,如同一波向前涌動的浪潮。
剛剛出腳的那人以一個弓步壓腿的姿勢踩在黑潮里,他的兩腿前腿忽明忽滅,像是能變透明一樣一暗一暗的。
他在掙扎,在奮力的掙扎,在瘋狂往回抬自己的腿,試圖將腿從黑潮里抽出。他自己試了一會兒發現沒用后,轉過身子想要求助。
身後的那些人不停遠離着他,一個人擠着另一個,前排的人都已踮起了腳尖,似是踩在了身後人的腳上。
見他回頭不停的出聲請求,伸手求援,那堆人里不僅沒人回應,甚至往裏擠的更賣力了,整個人牆比起剛才高出了不少,個個兒都立起了腳尖。
他的前腿突然就不閃了,“碰”的一下就砸到在了地上。
一個女人像是被嚇到了一樣,一個踉蹌跪倒在地上,那人也沒錯失這個機會,一把抓住了這個女人的手。
從腿消失后他的身子也在快速消失,很快頭顱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
我看的真切,身後的人也清楚,那女人只要回頭伸伸手,這裏所有的人就都完蛋了,但她沒有回頭,像認命似的跪在地上,沒有哭鬧,身子也沒有顫動,出奇的安靜,就這樣任由自己從手開始,慢慢消失。
黑潮也在撞到藍色光照範圍時,如雪融般消散了。
見到這一切的羅一笑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拔出了已然收鞘的木劍,面色凝重的看着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