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長安長安,多少人夢想的繁華盛景,豎九橫十二條街,一百零八坊,居住着一百二十萬人,熱鬧非凡。

房無恤顧不得欣賞,驅趕白鹿在坊間穿梭,他必須立即趕到大業坊。

像他這種道士打扮,騎着白鹿,每天長安都能看到很多,並沒有引起城中坊民的注意。在長安,居住了數萬胡商,他們不光帶來了珠寶美玉,胡姬美食,還帶來了各種飛禽走獸。長脖子的羊、大象、駱駝、羚羊經常馱着胡商在街上行走,甚至花點錢,長安的居民可以坐上巨大的飛禽,在空中俯視長安。

巳時出山,未時初,房無恤已經到了大業坊門口。

“何人?”一個門吏輕輕一躍,從闕樓上跳下來,擋在白鹿前面,右手摸着后腰上的橫刀。

房無恤知道,這事秘衛司的暗哨,也不說話,伸出右手,手掌向著門吏,將中指彎曲。

門吏看到手勢,立刻明白是自己人,輕輕一躍,跳到旁邊的闕樓上。

白鹿向東飛奔,在街道盡頭向北拐,百步之後,到了院子門口。

這院房,從外面看,就是很常見的不良人府衙。

房無恤翻身下鹿,推開門,裏面正在打鬥。地上有兩個黑衣人已經死了,還有三個黑衣人在跟兩個少年打鬥。

只見一個白衣男子縱身一躍,手中的劍劃破空氣,劍光在空氣中畫了一副山水畫,劍光耀眼,格擋黑衣人的彎刀。黑衣人一恍惚,一道劍光耀眼,黑衣人抬手遮住眼睛,白衣男子趁機刺向黑衣人胸口,一股劍氣穿透心臟後背,一股鮮血從黑衣人後背噴出,黑衣人瞬間倒地不起。

男子動作行雲流水,動作堪比行書作畫,房無恤忍不住叫聲好:“好!好一招空山照影!”

男子聽到聲音,收回秋水劍,滑步跪在房無恤面前,抱拳喊了一聲:“司丞!”

此時旁邊的男子右手正手持橫刀繞過一個蒙面人的彎刀,劃過蒙面人的脖子,借力扭轉身體,瞬間到了最後一個站立的黑衣人身後,左手障刀瞬間發出一道寒光,刺穿黑衣人脖子,兩個黑衣人脖子湧出鮮血倒地不起。

房無恤忍不住喝彩:“詭影迷蹤刀,果然名不虛傳,這招移形換步精彩絕倫!”

男子雙刀回鞘,兩拳碰到一起,跪下喊:“司丞!”

房無恤扶起來跟前的白衣少年說:“都起來,以後改改規矩,所有人見了我不許行跪拜禮!”

白衣少年站起來,指着地上的五具屍體說:“司丞剛來,就看到這一幕,別見怪!”

說完少年揮揮手,一個老者馬上跑過來接過房無恤手裏的韁繩,把白鹿牽到偏院飼餵。

房無恤擺擺手說:“不用叫我大人,都叫我房無恤”

房無恤指着不良人裝扮的人說:“自省把屍體了,王禾說說剛才的情況!”

“是!”段自省起身抱拳應到。

“我說了,不許抱拳!”

段自省笑了笑,揮揮手,招呼手下把屍體拖走。

王禾領着房無恤到中堂,請上中間床榻,兩人脫鞋坐在床榻上。王禾把劍放在身身後,用茶桌上的鐵勾撥弄了幾下爐灰,在火爐上放上水壺,這才開始說:“半個時辰前,我的人在外面執勤,發現一個金衛遊民在打聽九環神杖,騙到大業坊中抓了。同夥跟蹤到這裏,從坊牆翻進來,抓住我們一個人要求交換人質。”

“抓的誰?”

王禾苦笑着說:“我!”

房無恤大笑:“哈哈哈,

也該他們倒霉,遇到輞川輕塵子!”

“大人見笑了,世人取的諢號,擔當不起!”

“我看挺好,你也別叫我大人,叫我無恤。”房無恤忽然坐直了嚴肅地說:“今天,我先改第一個規矩。你部秘衛士二十七人,在慈恩寺周圍以算卦賣香、賣胡餅肉湯的商人隱藏身份吧,他們見到你我,不管在哪,以平民禮相敬,段自省率領的秘衛士五十七人,皆為不良人,平日維護大業、晉昌兩坊治安,他們見我以不良禮相敬。哥舒然所部二十八名慈恩寺俗僧,見我等以佛家禮相敬,不得讓人看出我等的特殊地位。這是為防止有人暗害,再加一條,外出時,兩人以上出行,你我不得走在中間,吃飯不得坐上座!”

王禾看到司丞這幅模樣,也馬上認真:“是,我會整理成文,晚上在地宮告知大家!”

“走,先帶我去看看房無憂!”

“吃完飯再去,我已經安排好了。”

“吃飯不急,現在就去看看。”

“好,這邊!”

王禾把房無恤領到屏風後面,使出內力把書架拉到一邊,一道能並排三人走的步梯露出來,通往地下。

王禾指着暗道說:“請!”

房無恤很討厭他的客套,拉着他一起走:“怎麼回事?”

“昨夜,哥舒然在慈恩塔安排好暗哨,與前司丞巡查慈恩寺內,遭到暗襲。”

“哥舒然怎麼樣?”

“他左腹中毒鏢,有軟甲保護,只是劃破皮膚,還好及時處理,並無大恙。前司丞脖子中毒鏢,毒液進入體內,當場斃命。刺客很明顯是衝著司丞去的,隨行的兩名秘衛士沒有受到襲擊。事發之後,兩名秘衛士立刻追出去。但是刺客身手敏捷,只一瞬間,就躍上坊牆不見了。我們派出所有不良人找了一夜,沒找到刺客。不良人今天早上才回來,都在家中休息,所以今天來的五個蒙面人,只好我和自省兩個人對付!”

“不妨,你一個人也沒問題!”

“那是!”

兩人往下走約四五丈,一個寬敞的地下大堂呈現在眼前。

大堂雖然在地下五丈,頂上開了數百個通風口,有陽光照下來,裏面很明亮。

大堂中間,擺着三個石桌,左邊的石桌上,擺放着一整套木雕的長安城模型,上面長安的每個坊院都清清楚楚。右邊的書桌上,擺放着木頭雕的大業坊和晉昌坊模型,這兩個坊里每一堵牆、每一棵樹,都看的清清楚楚。中間的桌子上,擺着房無憂的屍體。

房無恤站在族兄身邊,他也是第一次見族兄心裏並沒有多少觸動。雖然他們一起在子午堂修鍊了二十年,但是“陽行”住在子堂,“陰行”住在午堂,子堂在陽,修在山頂,午堂在陰,修在山谷,兩人從不見面。

桌上的屍體,已經完全看不出人樣,臉上、手上的皮膚像石頭一樣裂開,血從裂口流出來,有的地方,裂口深可見骨

房無恤從懷裏取出手帕,包住右手,摸了摸房無憂的傷口:“這是什麼毒?傷口會成這樣?”

王禾眼神躲閃,昨晚抬回來的時候,裂口還沒這麼大:“不清楚,我問了醫師,她也是第一次見此毒。”

王禾說到醫師兩個字,眼神瞬間明亮,房無恤看出來他的不一樣,但是他不明世事,不懂為什麼王禾會有這個反應:“醫師?”

王禾面帶微笑說:“大業病坊的醫師,兄弟們受傷都去找她?”

“男的女的?”

“女的!”

房無恤馬上明白,這就是世人說的男女之情才會有的反應。房無恤問:“你說有兩個暗鏢,在哪?”

王禾從石桌下面端出來一個黑色木盤,揭開蓋在上面的白布,裏面擺着兩個飛鏢。飛鏢全身黑色,刃部銀白色,總長七寸,頭部像槍頭,後面有一段手持部分,攙着絲帶,尾部有個小環,上面綁着兩條黑色絲帶。

房無恤看了看,他在山中翻閱了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武功秘籍和武器,記憶里沒見過這東西:“嗯?這是哪門哪派的?”

王禾說:“我也沒見過!昨夜秘衛士報告,刺客穿着一身黑,頭上、手上都包着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沒辦法確定身份。只知道輕功了得,輕輕一躍,便可躍數丈,我們的人追不上,也沒人認識使用的是什麼輕功?”

這時候,身後一個人喊:“這是倭鏢!”

房無恤喜出望外:“來的可是三針判官卓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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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恩秘衛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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