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她，變了
“小晞！”顧晞攪拌着面前的咖啡，身後傳來激動的叫喊聲。顧晞聽着歡快而急促的腳步聲，笑容從平靜的臉上逐漸漾開，童瑤給了她一個久違的擁抱，“我好想你，”童瑤在她耳邊說道，顧晞的目光落在了童瑤身後的男人身上。在童瑤身後，站着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他伸出手向顧晞自我介紹道：“詹克欽！”
“顧晞。”顧晞禮貌地做出回應。
顧晞打量着童瑤，從頭到腳再也找不到從前一絲一毫的影子，從前那個清爽幹練的女編輯，如今越來越像一個女網紅。“是什麼改變了她呢？愛情？”顧晞心想，轉而看向一旁的廖克欽。
“寶寶，我眼睛不舒服。”厚重的假睫毛下，童瑤的右眼微微泛着淚光。
“哦，去洗手間看看吧。”詹克欽翻着菜單，漫不經心地回答。顧晞面無表情，喝着她不愛喝的咖啡，掃了男人一眼，不再看他。
“那我去趟洗手間。”童瑤對拎着小包包，抱歉地對顧晞說。
“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看看你想吃什麼，隨便點！”童瑤沖顧晞使了個眼色，顧晞望着詹克欽，明白了童瑤的用意。
廖克欽叫來服務員，按照自己的意願點了三份餐，和大多數海龜一樣，詹克欽也愛用中英夾雜的方式說話，把服務員說得一愣一愣的，服務員可能是新來的，業務生疏，廖克欽每說一個英文名詞，服務員就會在用中文再和他對一遍，結果發現兩個人說得根本不是同一個東西。
“把你們的manager叫來。”碰上一個愣頭青服務員的廖克欽無奈萬分。
“你找我們經理有什麼事嗎？”服務員一聽到“經理”兩個字，明顯緊張了起來，別的單詞她不熟悉，但上司的“代號”她不能不記得死死的。
“把你們的經理叫來，好嗎？”廖克欽壓低聲音，皮笑肉不笑。
顧晞拿過菜單，邊翻邊說：“廖先生，今天是我的齋戒日，我點個沙拉就夠了。”顧晞指了指餐單上的圖片，服務員飛快地記了下來。
“五分熟牛排、紅酒焗蝸牛、斯特拉斯堡鵝肝這些，你們吃就好了。”
“齋戒日？難道顧小姐有宗教信仰？”廖克欽合上菜單，好像現在才意識到顧晞的存在般，溫文爾雅地讓服務員重複菜單，然後接着對顧晞說：“不好意思，不凶一點，可管不了人。”
服務員吞了吞口水，開始重複菜單，直到廖克欽點頭，才飛快地抱着菜單逃離餐桌。
“有機會，這裏的紅酒、蝸牛你一定要試試。”廖克欽摸了摸袖口，金色的袖口閃閃發光，顧晞曾經也送過許芥川一副這樣的袖扣，需要定製，可花了她不少功夫。
“袖扣真好看。”
“同學送的。”廖克欽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這是意大利的q設計師設計的吧。看來你的同學很有品味，也很大方。”顧晞笑着說。廖克欽的眼裏閃過一絲警惕，不自覺的將手放到了桌下。顧晞心裏冷哼一聲。尷尬在兩人之間慢慢散開。
“你們聊什麼呢？”童瑤從洗手間回來，眼睛好了很多，但依舊發紅。
“我想諮詢一下投資的事情。”顧晞說。
“小晞，這你可找對人了。”童瑤挽過廖克欽的手，自豪地說，“他剛剛幫他的同學賺了1千萬。”
“你想投資什麼板塊？”
“媽媽去世的時候給我留了一筆遺產，之前買股票，虧了不少錢，現在想起來，有點不服氣。”顧晞喝了一口咖啡，緩解情緒。
“你虧了多少？”
“100萬。”
童瑤聽后一怔，她可從來沒聽顧晞說過這些。而她一旁的廖克欽則皺皺眉頭，輕蔑地對顧晞說：“要不然推薦我的另一個同事給你吧。這......500萬以下金額，他會給你更好的建議。”
“行，超過500萬也行嗎？我朋友和我一塊投！”顧晞思忖片刻，說到。
“好了小晞，”童瑤說，“我們今天只吃飯不聊工作。這頓飯約的不容易，聊聊天多好啊。”
廖克欽打量着顧晞，普通着裝，普通包包，普通妝發，身上除了一條項鏈外，別無其他飾品，“過於簡單。”廖克欽心想，他見過的投資人多了去了，真光鮮亮麗還是打腫臉充胖子，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童瑤晃晃廖克欽的手臂，金色的袖口散發出微微的光芒，廖克欽笑笑，望着桌上的鵝肝，試探地問：“顧小姐，確定不要試試？”
“在禹市，我吃過最正宗的鵝肝料理在岩森山莊。廖先生這麼愛吃，可以去那試試。”顧晞說。廖克欽笑了，岩森山莊，禹市富豪的聚會場所，隱秘又私密，正因如此，那可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啊，“那裏的鵝肝確實令人戀戀不忘，但最令人難忘的還是那裏的酒。”沒去過，但他從客戶那聽來的傳聞可不少。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托你的福，認識了林氏的高級投資總監，不把握機會怎麼行。”顧晞說道，轉而望向廖克欽，笑着說：“廖先生，不介意吧？”
“榮幸。”廖克欽說道。
“瑤，你的工作室什麼時候開業？”
“哎，還要等兩三個月吧。”童瑤說，“不過客戶倒是有了，目前先在家辦公。”
林婭緹拖着腮，一雙眼睛藏在墨鏡後面，望着不遠處的三人，隨後她的明眸停在了“海龜精英男”廖克欽的臉上，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她發了條信息，然後拿起手包徑直向洗手間走去，經過顧晞后還不忘回頭沖顧晞眨眨眼，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兩人對上眼神的一瞬間，顧晞冷漠地轉移目光，童瑤看廖克欽的愛慕眼神，讓她對廖克欽更加反感。
也許是害怕廖克欽再次發難，服務員小心翼翼地為廖克欽的紅酒杯里添酒，她看看廖克欽，又看看顧晞，臉上寫滿了緊張。突然，她的身子一震，杯子和瓶子發出一聲響亮的碰撞聲，杯子應聲而倒，杯里的紅酒頓時傾灑而出，儘管她迅速地將杯子拿了起來，但她已經感覺到廖克欽的怒火。
“你有沒有長眼睛啊？把你們經理叫來，立刻，馬上！”廖克欽竭力保持隨和，但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無不表達着憤怒。
“sorry！”林婭緹摘下墨鏡收進包里，“這過道也太窄了吧，怎麼這麼容易撞到人！”林婭緹板着撲克臉望着廖克欽，傲嬌地說：“這酒算我的。”她掃了一圈，隨後目光直直地望着顧晞，她突然驚訝而又興奮地喊道：“這麼巧，你也來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