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使命
天府下等區，一處在廢棄排水口中的房屋內。
這裏的陳設很是凌亂，各種散發著刺鼻機油味的零件和工具掛在牆上，地面也被油污浸濕了一部分。
“五百二十萬一分不能少，這畢竟不是我的生意，是上頭給的機器。”
坐在前台後的中年人說道。
這人的半張臉已經被替換成了金屬，看着有些駭人。
李鴻安咳嗽幾聲皺了皺眉，不由有些懷疑這裏的靠譜程度。
他知道其所說的“上頭”是一個堅挺了上百年的黑色產業鏈，以至於其手下在星海各處都能找到。
“十萬……”
十萬信用點，李鴻安現在確實是拿不出來。
“這樣吧，能不能先進行右臂的改造，暫時不機械化左手。”
中年人沒有猶豫，爽快道
“可以。”
“少主，只改造一條手臂能力提升十分有限…”
“而且，我還是要提醒您，這樣做如果僅僅是為了尋找方舟…不…”
管家默然道，他依舊站李鴻安的身後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干擾客人的意願。”
中年人換了個姿勢坐着，用僅剩的眼睛瞪了一眼剛說話的那個不識抬舉之人，隨後緩緩開口。
“三百五十萬信用點。”
李鴻安從包中拿出三張銀行卡。
一張中有一百八十萬，另兩張加起來一百七十萬。
中年人似乎有些驚訝，將臉部往前湊了湊。
“能一次拿出這麼多錢的人不多啊，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李鴻安本來想如實回答，但看到身後身影的眼神示意后沒有多說。
“你不需要知道我叫什麼名字，現在可以開始了么？”
“當…當然可以。”
中年男人抬手拉了一下身後的閥門，其中兩排貨架隨之迅速下降。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那些陳設都是刻意擺放的，為的就是掩蓋後面的通道。
那通道高約兩米，寬度能容納五個人並排行走。
白熾燈分列在兩側延伸向走廊之中，一直能看到盡頭的電梯大門。
“跟我走。”
中年人說完後轉身步入隧道。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只剩下腳步聲回蕩。
見李鴻安似乎有些發愣，管家平靜道
“少主，跟他走。”
“好。”
李鴻安不知為何感覺心中大定，咳嗽了一聲，似乎在掩飾剛才的尷尬。
…冰冷的金屬大門關上，箱體內隨之傳來了微微的失重感，他不用想都知道這電梯在往下走。
大概幾秒后，失重感消失，雙排大門依次打開。
李鴻安跟着中年男人的身影走出電梯，不由有些側目的看向這裏的景象。
入目第一眼就能看到五六個拿着槍械的保安在走廊中巡邏，夾雜着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跟着中年人走了幾分鐘，他到了房間號為281的手術室。
剛踏進手術室，李鴻安迎面就撞到了今天負責給他手術的研究員，讓對方差點摔倒。
“先生，請坐在這裏。”
那人沒有責怪李鴻安，而是指了指身後的位置。
李鴻安隨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見屋子中央擺放着一台複雜儀器，其寬兩米，長約三米，高一米多。
其中最醒目的是儀器上方托盤上放着的一條主體黑色，有紅色鉤邊的機械手臂。這無疑就是他花三百多萬信用點買的東西。
走到正面，他看到機器中間留出了座位。
剛坐下，李鴻安就看到扶手上自動彈出了一副類似手銬的東西。
“這個是…？”
“扼制神經用的，否則疼痛感您可能接受不了。”
青年研究員一邊回答一邊把那東西扣在了李鴻安的右臂上。
一陣微麻的感覺過後，李鴻安已經感知不到右手的存在了。
“先生，您可以閉上眼睛，有一些顧客看到手術畫面後會產生恐慌等情緒，這不利於植入進行。”
他聽后沒有強撐，直接扭過頭，不再觀察右側發生的事情。
儘管已經屏蔽了痛覺，但一次次的切割仍不斷讓他渾身顫慄，酥麻的摩擦更讓李鴻安滿頭大汗。
手術過程很快，大概五六分鐘后就差不多搞定了。
“我現在要解開神經遏制，請您感覺是否有異樣。”
話音落下，隨着一聲清脆的碰響，李鴻安右手的感覺恢復了正常。
他試着抬了抬手腕，除了有些陌生的僵硬外沒有問題，五指也可以靈活駕馭。
李鴻安所選擇的是全機械化，也就是說他原來的手臂已經被切除了，現在這條是完全由人工合成的。
交接處的傷口已經快速癒合，看不出異樣。
普通的機械手臂其實沒這麼貴，頂天就五六十萬。不過這種是加裝了各種武器和功能的，加上是違禁品，所以貴自然有貴的道理。
“這條手臂採用神經擊發裝置，內置微縮立場盾，鋼刃和切割器。”
“神經擊發…”
李鴻安意念剛動，一層近乎透明的薄膜就從手掌前方蔓延而出，包裹住了前方一個半圓形內的區域。
站在旁邊的醫師似乎早有預料般退開，留給了李鴻安一片區域。
他見此場景意念再動，這次關閉了立場盾，讓手背之上彈出了三片鋼刃。
鋼刃呈流線型，邊緣有深紅花紋點綴，主體黑色，鋒銳無比。
“不錯，很符合我的預期。”
李鴻安沒有多說，用剛剛植入的新手臂與醫師握了握手，還不忘合起了十幾厘米長的刀片。
穿白衣的醫師點了點頭，目送他的身影離開。
……………………
隨着雙開大門側移而出，他的身影也重新回到了地面。
走出隧道，李鴻安不由有些感嘆。
“這宇宙難道真有這麼一個地下王國？”
管家雙目微眯，似乎回憶着什麼，說道。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組織，有組織就有利益，利益越高，越多人願意鋌而走險。這不算什麼，少主。”
“您要真的去尋找方舟，遇到的障礙不止幾把槍和大炮那麼簡單。”
“這樣啊。”
李鴻安漫步於下等區的一片荒原上，語氣中聽不出來感情。
“方舟我一定要去，其一是為了完成我哥的夙願，其二是讓這個衰敗的星球走出蠻荒之域！”
“雖然聽起來很假，但我出生后還沒幹過什麼大事…這也算是讓我不這麼無聊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