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忽憶故人心卻老

第四十八章 忽憶故人心卻老

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和一個姑娘愛的深沉,我看不清她的臉。她問我,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我說,像我的漫漫。

睜開眼天色將亮,心裏微微嘆息,夢裏最清晰的一句話,卻是這樣一句話,感覺自己渣的簡直像嬛嬛傳的四郎。

身上黏糊糊的難受,一動才發現自己在一個懷抱里,白色t恤,心跳平穩,胸口微微起伏,微微仰頭一看,他正睡的深沉,眉心微皺。

昨被夏遲一個來電打斷,然後我們昨晚就這樣抱着睡了一晚上,和衣而眠。

胳膊有點酸麻,我動了動,他嗯了聲清醒,迷迷糊糊問我,“怎麼了?”

我說,“嗓子怎麼啞了?”

他嗯了下,慢慢說,“天熱,有點上火。”

我說,“我去給你倒杯水。”說著起身,他按住我,將我又往他懷裏帶了帶,閉上眼睛說,“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幾點了?”

我看看手機,“6點20分。”

“再眯半個小時。”說完拍拍我的背。

我轉了個身側躺着,活動了下胳膊,“你睡吧,我一會叫你。”

他黏過來,胳膊從我脖頸下穿過去摟着我,“今早別做早餐了,我們外面吃。”

六點五十分時候,我胳膊肘撞了撞他,“起床,帥哥。”

他哼唧了聲,沒動。

他還有這樣耍賴的一面,讓我十分驚奇。

七點,我又推了推他,“快起床啦。”

他哼唧了聲,“七點半叫我。”

七點半時候我轉了個身,捏捏他臉,“趕緊起床,上班要遲到了。”

他閉着眼睛,臉上露出淺淺笑意,“你這叫人起床,叫的人一點不想起,溫柔的像薩摩耶。你要藏獒我一下就清醒了。”

我笑,揉了揉他頭髮,“嗷嗷嗷!”

他笑着抱緊我,“想親你,想想還是算了。”

說著在我額頭吻了下翻身起床,“我去沖澡,你想想吃什麼。”

我說,“快點,我也要衝澡。”

他笑了下,彎腰捏捏我的臉,“十分鐘。”

半個小時后我們坐在了早市的小攤上,他喝豆腐腦,我喝豆漿,面前兩屜小籠包已經被消滅乾淨。

這樣的帥哥吃路邊攤都是一道風景線,優雅從容,不慌不急。

吃完早點他要送我回去,我說就兩站路,我走回去,正好散散食。

昨晚沒睡好,中午一點實在撐不住躺床上想午睡會,剛迷迷瞪瞪,門外響起鈴聲,我沒搭理,繼續努力睡着,那門鈴聲如魔音貫耳,綿延不絕,我一激靈醒來,是不是小星星沒帶鑰匙?

不可能啊,這個點他回來。他回來也會提前跟我打電話或者發消息。

我起身出去,趴貓眼一看,瞬間清醒。

媽!!!

搓搓手,我小心翼翼打開門,笑臉相迎,我媽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不歡迎我進來?”

我狗腿的忙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歡迎,歡迎,歡迎領導蒞臨檢查。”

她哼了聲,想笑,又板著臉。

我說不用換鞋,地板磚好拖,她看了我一眼,“在家也沒見你這麼勤快。”

我嘿嘿笑,“我本來就是很勤快的人,是你太勤快,耽誤了我勤快。”

我媽坐在餐桌前,游目打量房間,我去給她倒了杯水,問她,“今天不上班?”

她哼了聲,數落我,“女兒都丟了,我哪有心思上班?”

我笑,“我給你發消息,你又不搭理我。”

我媽瞪了我一眼,“懶得搭理你。”說著起身,走到書架前指着問,“這就是前幾天裝了一早上的書架?”

我點點頭,“是啊。小星星說我手沒勁兒,裝的松,他又緊了一遍,你看現在是不是很穩?我給你說,這書架超便宜,299包郵,重點是好看啊……”

我媽摸了摸書架,扭頭抹了下眼睛。

我裝作沒看見,繼續給她得瑟我的勞動成果,“這個小板凳,九塊九,哎我就是被它外表迷惑了,其實一點都不實用……”

我媽打斷我的滔滔不絕,“在外面這麼苦,你還不回家,要氣死我和你爸嗎?”

我說,“回,要回的。就計劃着下周工作順當了帶小星星回家。”

“小夏馬上就調長州了,你知道嗎?”

我驚詫,“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長州分公司已經在公示,估計這一兩周就到。你給人家沒臉,我看你怎麼收拾這一團糟!”

說到工作我就糟心,“我知道要調崗位,沒想到調到霍啟元手底下,心塞。”

我媽呵斥我,“叫霍叔叔!沒大沒小!”頓了頓說,“你心塞什麼?是我問了下能不能把你調那邊,讓啟元照顧你。”

我呆了下,瞬間生氣,火蹭蹭蹭往頭頂冒,“你都不問問我啊?不徵求我意見就給我換崗位,你知道我樂意去嗎你換?”

我媽也生氣了,“就你這脾氣,不找個人提點你你還干工作!你霍叔叔從小看着你長大,報社和你專業對口,你糟心什麼?!”

我沒法和她溝通,氣呼呼的坐餐桌前不想說話。

我媽看看手錶,“你下周給我老老實實去上班!”

說完拎起包拉開門出去。

我倒是不想去!

周一辦完所有手續到辦公室已經十一點,有個半扎丸子頭的女孩正坐辦公桌前看手機,見我進來,趕緊站起來,甜甜一笑,“你是新來的宋主任吧?”

我忙擺擺手,“掛個名而已,大家都是一樣的。你是段薇?”

她點點頭,“叫我小段就行。”

段薇今年剛畢業,通過四月份考試和我分到了一個辦公室,我上個研究生出來好像和她也沒多大區別,終究辜負了我媽預想里的年入百萬。

正互相了解,一個年過三十的姐進來,見我笑,“小宋主任來了?”

我伸出手笑,“秦老師您好。”

她同我握了握,爽朗一笑,“叫姐就行。”

正互相了解,霍叔叔進來,小秦姐忙打招呼,“霍社今天沒出去?”

霍叔叔笑,“正準備出去,下午有個會。”

又說了幾句,霍叔叔去樓上他辦公室,我們聊了幾句,各干各的工作。

我在社會新聞部,秦渭寧秦姐是部門主任,其他兩個同事出去採訪這會兒沒在。

下班時候阮行來接我,我和段薇相攜下來,她嘰嘰喳喳,“小宋姐,給你說個好玩兒的事兒,下午開會我往杯子放茶葉,小秦姐說多放點,我問她為什麼多放點,她說能多續幾次水,哈哈哈哈怪不得那些領導喝水時候總是皺着眉頭,我之前以為他們是思考問題,原來是被茶苦的……”

我不禁失笑,“很有道理。”

阮行沒開車,正站大門口和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說話,見我過來,他同那人告別,走過來,含笑問我,“工作還順利?”

我點點頭,給他介紹,“這是我辦公室同事,段薇。”

段薇狡黠的打量了他一眼,嘻嘻笑,“小宋姐男朋友真帥!你好,我叫段薇!”

阮行伸出手和她握了握,“阮行。”

段薇愣了下,“阮這個姓很少見啊。”

她同我揮手告別,“車來了,走啦小宋姐!”

一輛瑪莎拉蒂停我們不遠處,我一看,笑,“原來是個隱形富二代啊。”

阮行摸摸我頭髮,笑,“為了慶祝你第一天上班,出去吃。”

“火鍋火鍋火鍋!”

他寵溺一笑,“走。”

我們手拉手正往地鐵口走,一輛奧迪緩緩停我們旁邊。

車窗搖下來,一張俊朗的臉正似笑非笑看着我們。

夏遲。

我不由自主握緊了阮行的手,喉嚨發乾。

“好久不見。”

這話是對我說的。

我乾笑,“好久不見。”

我內心不由得嘖嘖,好手段,跨省跨市竟然還真把自己弄長州了。

“聽說你在社會口?我們公司下個月有個簽約儀式,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請你們來宣傳報道下。”

夏遲相貌端正,正正經經說話的時候很吸引人,我咽了口唾沫,乾笑,“得問我們主任。”

夏遲微微一笑,“會問的。我還有事,回見。”

他走後我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手心黏糊糊。阮行從兜里掏出紙巾,細細的給我擦乾,一張臉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來情緒。

我有點心虛,小聲說,“他可能路過。”

阮行嗯了聲,沒說話,只是微微握緊了我的手。

一路沉悶,快走到水底撈,手機響,一看是張寬,他有一兩年沒給我打過電話,平常偶爾微信說幾句。

我說,“張總好。”

張寬在電話那端笑,“滾犢子。我這次正好來長州出差,賞臉不,一起吃個飯?”

我驚喜不已,“你在長州?現在在哪兒?”

他說,“剛下飛機一會,正往市裡走。”

我說,“到市裡打電話。”

掛了電話我這鬱悶的心情才好了點,跟阮行說,“有個哥們出差到長州,有三四年沒見了,一起去吃個飯吧?”

他沉吟了下,淡淡問我,“哪個哥們?”

我說,“你見過,叫張寬,那次你來南工,我們在西門打麻將。”

他想了下,說,“哦,那個,一腦子壞水。”

我忍俊不禁,“確實。”

他說,“你的男性朋友,很多。”

我摸摸鼻子,訕訕笑,“哪有,哪有,就王暢和張寬玩的多點。”

我們坐在水底撈等張寬,有半個小時,他才一身西裝風塵僕僕過來。

張寬一見我指着笑,“你還真把這哥們拐到手了。”

說著同阮行握手,“久仰,久仰。”

阮行微笑,“幸會。”

我們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分別後事兒,張寬嘲笑我,“出國鍍層金回來還是個小記者。還說抱你大腿呢,你這主任還沒我這經理頭銜大。”

說完對阮行說,“小宋啥都趕不到前頭,就眼光好,找的男朋友一個賽一個優秀。”

阮行微微一笑,“哦?”

我瞪了張寬一眼,他滔滔不絕,話多的讓人想給他腦門一下子,“當年我那舍友,特迷她,每天翹掉晚自習和她約會……”

他說陳恪,讓我恍惚了一下,“你們光電院還上晚自習?”

他點點頭,“你不知道啊?我們院一直有晚自習,我和陳恪沒去過幾次,每年期末都扣平時成績。”

阮行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同張寬說,“你這個室友,如今在哪裏高就。”

張寬笑,“還在北邊部隊,都三四年了。”

回去后我們一路上默默無話,我有點心事重重。

工作波瀾不驚按部就班,小星星最近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卧室,對我總有些疏淡客氣,我還沒找到原因在哪兒,鬱悶。

夏遲沒找我興師問罪總讓我惶恐不安,心裏壓着事兒。他任性起來太隨心所欲,我們辦活動,他們公司就贊助,美其名曰搞好媒體關係。

七月二十一號他們公司有個簽約儀式,還挺隆重的,何編安排了小秦姐和段薇去,完了再做一個深度系列報道,替某企業大肆宣傳下,感謝對我市的貢獻。我心想安排的好,要我一直和夏遲公司對接我不得鬱悶死。

二十號晚上我接到小秦姐電話,說她剛接到何編電話,明天文化口有個重要採訪,那邊人倒不開,她得去救場,明天讓我帶着段薇去。

蒼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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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歸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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