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山水有相逢

從此山水有相逢

黎塘回家了過後,把所有有關副隊的消息和線索全部整理到了一起。在齊沈健的話里,她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原來從小到大,她除了是個被人遺棄的布娃娃外,還充當了被人利用的魚餌。

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被打擊得異常清醒。於是她決定撤離這趟渾水,獨自清凈

對於小易,她想明白了許多。從臨江大橋上的態度來看,如果寧橋真的死了,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既然心愛的人視自己為仇人,那她還堅持什麼,倒不如直接了斷來得痛快。

黎塘把所有能找到的,能想起來的資料全部打包發給了小易,並留言到:

這是我能留給你的最後一份禮物,從此山水有相逢,不問舊人長與短。——黎塘。

退訂了房子,黎塘一個人買了機票飛到了國外。因為在國外,始終有這樣那樣的因素牽繞着她,她已經24歲了,不大也不小,是時候改為自己而活了。

至於齊沈健這個親爹,她一時還沒辦法接受,這一次離開,是算是給自己一段時間思考。這二十多年來的人生,她得好好捋一捋了。

這一邊黎塘離開得悄無聲息。另一邊舒白正為如何扳倒副隊忙碌着。

齊沈健又一次把他找過去,因為再過七天,公訴通知就要下來。到時候還沒找到足夠完整的證據鏈,寧橋這次凶多吉少。

“你是說副隊在老家還有個老婆?”舒白不可思議,“為什麼資料里沒有提到他離過婚。”

“不是離婚。”齊沈健說,“是重婚罪。”

舒白挑眉,“就算他犯了重婚罪對寧橋的事也沒有一點作用啊,最多拘留幾天罰點錢。”

齊沈健搖頭,“不,你不知道,副隊在老家的妻子是當年和他一起在貢嘎山工作過的人,也就是和寧橋父母在一個工作隊。”

舒白陡然一轉,“你是說她有可能知道真相?”

齊沈健點點頭。

“但問題是她究竟願不願意站出來指正副隊,畢竟那是自己的丈夫。”舒白揪住關鍵問題說。

“我已經派人把她秘密送過來了,到時候一問不就知道了。”齊沈健說。

舒白咋舌,“你動作倒是快。”

齊沈健笑笑,“公訴不等人,副隊的手段你也知道,這次扳不倒他,下次倒下的就不只是寧橋了。”

舒白凝眉點頭。

“走吧。我們去見見這個女人。”

齊沈健照例是把舒白帶到一個小房間,像是審訊室改的,不過裏面燈光通亮,很有隆重的氣氛。

最裏面的沙發坐了一個女人,女人盤着頭髮,皮膚蠟黃沒有光澤,身體瘦削但一雙眼睛十分精明。看到有人進來了,立馬局促的站起來。

“坐下吧,牛清蘭。”齊沈健開口。

女人瞧齊沈健一身領導派頭,趕忙笑盈盈道,“您坐,您先坐。”

齊沈健淡定從容的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知道警察叫你來幹嘛吧。”

叫牛清蘭的女人眼睛嘀哩咕嚕的轉,“各位領導的事這我哪兒能知道啊,您看您把我從鄉下接過來我都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齊沈健抬頭,放下茶杯,望着牛清蘭,“哦,我可記得你剛見到警察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牛清蘭眼神慌了,一雙糙手不停地做着小動作,笑嘻嘻的,“瞧您說的,我哪兒敢在警察面前撒謊啊,我是真不知道您把我叫來什麼事。”

齊沈健背靠着沙發,“是真要我把錄像放給你看嗎?”

牛清蘭不說話了,站立在對面,眼神四處亂飄。

“啪。”齊沈健把錄像一打開,牛清蘭的人在裏面出現,宛如一個潑婦般罵街,在一大堆不堪入耳的話語裏,舒白找到了關鍵的話。

“光抓我一個人算什麼,有本事把王天龍也抓起來啊。”

短短一句之後又淹沒在罵街中。

齊沈健關掉錄像,眼神盯着牛清蘭,說,“你什麼意思,把王天龍也抓起來,你知不知道這是污衊警察,我可以告你誹謗罪把你關到你家水稻爛在地里你信嗎?”

齊沈健嚴厲的話讓牛清蘭一下子慌了,說,“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有誹謗,王天龍確實做了壞事,你們光抓我不抓他不就看在他是警察你們互相護着嘛。”

齊沈健一下笑了,“你倒是說說我為什麼要抓他,我們為什麼要信你一個婦人而懷疑我們的同志?”

牛清蘭聽了,猛然放下手,說,“可他就是殺了人啊,憑什麼不抓他。”

齊沈健皺眉,“殺了人?殺了誰?”

牛清蘭顯得有些激動,“就我們工隊的一個人,他不但殺了他,連他們家人都不放過。警察同志,我說的千真萬確,你們一定不要只抓我,王天龍才是主謀啊。”

齊沈健搖搖頭,“就憑你這幾句話,我什麼事兒都不清楚,你也沒什麼證據,我憑什麼信你。”

牛清蘭脖子一梗,“證據,怎麼沒有,當年他給人家安全帶上做手腳我都看到了,我就是證據。以及那條安全帶,我到現在都還有。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幫幫我,我不想坐牢,我們家還有孩子要養活呢”說著說著牛清蘭竟然哭起來。

“你還知道那人叫什麼嗎?被推下去的那個。”

牛清蘭邊哭邊說,“我當然知道,這些年我可對不起寧建華大哥了,我那背時的老公偏偏把他給害了,這些年我做夢都是寧大哥的臉啊,晚上我睡不着的,一閉眼就是噩夢。”

齊沈健站起身,把牛清蘭扶到沙發上,“情況我們了解了,還請你配合一下警方,把證物都交給我們,我們一定給你減輕量刑。”

牛清蘭感激的點點頭,“謝謝謝謝警察同志,我不想坐牢,我真的不想。”

齊沈健向外喊了兩個警察把牛清蘭帶走了。轉過身對站在一旁的舒白說,“錄好了嗎?”

舒白拿出錄音筆,看了一眼齊沈健,“這樣的證據會採納嗎?更何況還是警察提供的。”

齊沈健一笑,“誰說是警察提供的,你不在這兒嗎?平民百姓。”

舒白掂了掂手裏的錄音筆,眼神變得銳利,“那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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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這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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